北宮燕泣然的抬頭,眼中的淚花隱現,心中的涼意猛增。
皇兄這是……
「楊和,將你所知道的一切,說給公主聽聽!」清冷的一聲低喝,不多言,非常直接。或許是他懶得多說,也或許,他真的是想探探這位公主的口風……
楊和老臉一苦,硬著頭皮的上前,小心的措詞一番,這才逐字逐句的道:「公主,那一日,潔妃娘娘被賊人劫持,老奴帶人前往白雲天相救,便見娘娘與王爺……後來,王爺格殺了所有人,並警告老奴不許將此事外露……。所以,老奴這才撿了一條命回來啊!」
楊和一語道完,北宮燕已經不止是心驚了。
二哥啊二哥,你好糊塗!格殺皇宮侍衛,這罪名……。
「還有呢!繼續說!」北宮清斜一眼楊和,楊和喏喏應聲,再次說了下去,「後來,老奴奉命徹查此事,發現,王爺,竟有,竟有……謀反之意!當日,王爺提前離去,就是為了與叛黨聯繫的!而既然知道了這些事,皇上當然不可能等著叛黨坐大的……所以後來,皇上便將計就計,在清心湖畔,以私通的罪名,將娘娘與王爺,都關進了天牢。」
楊和的聲音不重,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輕,北宮燕卻連跪著的勇氣都沒有了。小臉慘白如雪,腦袋嗡嗡作響。
二哥謀反,怎麼可能?!
「起來吧!」見她如此模樣,北宮清忍不住的輕歎一聲,向楊和使個眼色,楊和會意,扶起了她,坐到一旁。北宮清接著又道,「北宮風謀反,此事證明確鑿,不容置辯!他與朕雖是一奶同胞,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北宮清大義凜然的講述著,北宮燕卻再也聽不清了。
「皇兄,要皇妹怎麼做?」良久,北宮燕呆呆的問,心,亂成了一團。原以為,是因為她的告密,才會令得二哥與一一被當眾抓-奸,關進了天牢,卻不防,這一步一步,均都在皇兄的算計之中!
「你不是要入天牢嗎?玉兒的臉傷了,你去看看她。還有,朕賜你一桌酒菜,看著你二哥吃下!……。放心,只是暫時控制他的行動。他畢竟,也是朕的親弟弟,朕又怎麼捨得讓他出事?去吧!這些事完成之後,大婚那日,朕的計劃中,還是得你要好好的配合的!朕要將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人………一個個的引出來,連根,拔起!」
北宮清雙眸微瞇,清淡至極的說。北宮燕卻聽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蕭殺之氣。
從這一刻起,北宮皇朝兄友弟恭的絕對親情,怕是,要被徹底的打破了!
她,北宮皇朝的公主,也只不過是皇兄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她無法選擇,也根本沒有辦法選擇。
北宮清不傻,公主大婚時的昏庸,只是他做給有心人看的一個假象。
高高在上的皇位,九五至尊的皇權,能在這位子上長久不衰的人,又豈是易與之輩?任憑著自己的妃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著勾心鬥角的遊戲,真的以為他不知?只是,他懶得計較罷了,甚至,他可以更好的將計就計的利用她們的暗鬥,來達到他一舉清叛的目的。自然,這清叛的真偽,就不得而知了。
在鐵鈞的全力追捕之下,一一拉著墨衍一路的飛奔,左躲右閃,直奔天牢的方向。
她要趕在皇上的追兵到來之前將北宮風一舉救出!從此之後,再不管它前世恩怨,攜手愛人,相伴師父,一起隱居山野,過那閒雲野鶴的生活。或者,再幫師父尋個師娘,四人一起只羨鴛鴦不羨仙,過那幸福美滿的快樂生活。至於藍玉,臉都劃成花了,難不成非要逼死人麼?而由此也可以看出,一一的心地其實還是挺善良的。
可剛跑了沒多少路,一一便發現這情況不對。
機靈的在鐵鈞的圍追堵截中左躲右閃,終於瞅了個空子,一把拉了師父快的隱進了身側的一條窄窄的小巷子裡,忙不迭的便問:「師父,你……受傷了?」紅唇緊咬,眉毛揚起。這一次,再見了師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墨衍長喘一口氣,難得的勾起一絲溫柔的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寵溺道:「傻丫頭,師父怎麼可能受傷?就對師父這般沒信心?」
「不是沒信心!只是……。真的很奇怪!」頭一偏,避開他的手,一一亮晶晶的大眼直視著他,「看起來師父還是師父,可感覺著,師父不應該這麼弱!」跑了這麼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師父,什麼時候弱成了這樣?
「師父,是她嗎?是她把你害成這樣的嗎?」眼一瞪,一一突然的怒氣噴發。墨衍嚇了一跳,想了一下,才記起她嘴裡的她,到底是誰。
好笑的搖著頭,無奈的看她:「你呀,想什麼呢!如果師父不願意,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傷得了師父?就算是果果,也不能的!」
一一眼睛一亮,驚道:「師父,你……」
墨衍含笑點頭,坐實了一一的猜測。下一秒,眼前一花,懷裡便多了一具溫熱的嬌軀。墨衍微微一怔,隨之蕩起一抹喜悅的笑,不等他推開她,一一帶著鼻腔的哭音就響了起來:「嗚!師父,一一讓你受累了!都是那個果果,她說她抓到了你……。可是師父,你怎麼就突然變成駙馬了?」俏臉驟然抬起,臉蛋上兩顆晶瑩的淚珠晃啊晃的,眼底卻是帶著濃濃的不解。墨衍瞪她一眼,輕輕的推離她,略帶蘊意的道:「還不是因為你?好好的,你跟那倆兄弟糾纏什麼?一個謀反,一個平叛的,要不是公主稍微的透了些口風給我,你以為師父真願意穿那喜服上城樓受那萬眾囑目?」
「呃?那是?」一一遲疑的看他,突然間眼珠一轉,雙手一拍,咋咋呼呼的就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