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沒事兒。」她點了點頭,衝著段奕辰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果不其然,之後的三天,整個A氏大家小巷都在談論有關沈昊天去世的事情,作為一代傳奇的商業霸主,從海邊一般的漁民,到今天的不可撼動的地位,沈昊天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而顧靜之在這幾天卻盡量不去觸碰有關沈家的任何東西,可是,她始終無法預知未來,很多時候,不是她不去觸碰,就可以避免了。
三天後,5月30號是沈家大殮的日子。
段奕辰帶著顧靜之還有童童,一起減去悼念。
靈堂外,各種各樣的車子,將整個會場圍了個水洩不通。花圈層層疊疊,將整個會場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
看這架勢,整個政界、商界的高層人士都出動了,沈昊天在A市的地位沒有人可以撼動,很多政界人士正是有了他的大力支持,才得以上位,總之,整個喪禮還是辦的轟轟烈烈的。
只是人死如燈滅,在轟動的喪禮,也無法掩蓋生者悲痛的面容。
沈家謝絕所有的媒體記者,所以安排了大量警察在人群中走來走去,維持秩序。
一走進靈堂,便被烏壓壓的人頭所嚇倒了,沈昊天該有多少親人!她下意識的找尋他的身影。
「有客到,止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家屬謝禮。」
他向她鞠躬,抬起頭,一張憔悴不堪的臉讓她的心被猛地抽了一下。他比前幾天還要消瘦!
她我怔怔地看著他,心裡一陣難受,恨不得替他承擔所有的一切。
可是她不能,她在外人的眼裡是段奕辰的妻子,她必須做好她的絕色,他身邊有著顧靜雅。
她有些傷感的握了握他的手,聲音有些嘶啞:「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蒼白、冰冷,沒有溫度。
沈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繼續跪著。
隨即段奕辰拉著她在不遠處坐著,她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一時有些出了神,彷彿這輩子都沒這麼看過。她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暈倒,或者他需要水。
但是,他面無表情地跪著,鞠躬,如此而已。她的心,隨著他的起起伏伏硬生生地疼了起來。
「我們走吧。」過了好久,靈堂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段奕辰輕輕的跟她說。
「好。」她點了點頭。
他們又走到沈浩的跟前,與他道別,他看著她,眼神裡寫滿悲痛,他所有的傷痛,不用他說,她都知道。
還沒踏出靈堂,只看見一個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差點把她撞倒,後面還跟著一群小羅羅。
段奕辰緊緊的拉住她,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他們原本要邁開的步子,隨著這個男人,停了下來。
眼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沈昊天的長子沈哲。
只聽見一個婦人走上前,衝著他大罵:「你這個不孝子,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才來?」
看年紀,應該是沈大太太。
「媽,我這不是來了嘛。我來看爹地,送爹地最後一程。」沈哲語氣輕佻,衣冠不整,一身咖啡色的西裝,和整個靈堂烏壓壓的黑色,實在是不搭。
「把他拉出去。」突然,沈浩背對著眾人,發話。
「你憑什麼把我拉出去,你算老幾……」沈哲發狂的笑了笑,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給沈昊天燒了幾張紙錢。
「把他拉出去,你們沒聽見嗎?」沈浩怒吼。
「呵呵,弟弟,親愛的弟弟,才幾天功夫沒見,怎麼語氣變這麼硬了,何必呢?自家兄弟,傷了和氣。」
「阿哲啊,你這次確實有些過分了,你這幾天都上哪去了?明知道你爹地身體不好,還到處跑。」沈大太太這次也忍不住責怪兒子。
「哎呀,媽,有什麼好大不了的,爹地的兒子又不是只有我一個,而且我也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死了,我想著他怎麼著也要撐幾天吧,於是就去夏威夷玩了一圈。要不然怎樣,陪著你們整天在這哭喪著臉,可是沒想到老爺子說死就死了。不過人死如燈滅,大家也別太擔心,要知道爹地他老人家生前,可是最希望我們這幫兒孫開開心心的。」
他一會走到遺像面前抖抖灰塵,一會又蹲下來燒紙錢,滿嘴的污言穢語,令人不齒。
「你馬上給我滾……」沈浩完全被沈哲激怒了,他一把拎起沈哲,下一秒就要打他。
「別……千萬別……我聽說爹地臨走前可是要我們和睦相處的,你在他老人家面前千萬要忍著。」沈哲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
「哦,對了,什麼時候公佈遺囑啊,我這次回來就是看他老人家怎麼分他的財產,我想你們這的每個人都很希望知道吧。」他一邊用力鬆開沈浩的手,一邊鬆了鬆自己的衣領子,面容猥瑣。
眾人對沈家大公子這番模樣,給驚的目瞪口呆,上流社會爭奪財產,本是屢見不鮮,可是這個樣子,這麼不要臉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大家不由停住了腳步,想看看沈家大公子還能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沈家人一聽到財產,不由私下竊竊私語。
「住口!統統給我住口!今天是爹地的大殮。誰要是敢在這裡爭財產、對死者有任何的不敬,我——沈浩決不會輕饒他,你們所有人,包括你——沈哲。」沈浩一聲令下,周圍的人立刻停止。
「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爹地的財產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拉出去!」
話音未落,幾個保鏢把林啟重拖了出去。
靈堂恢復了安靜與肅穆。
走出靈堂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