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迪爾納從底比斯帶來的侍女們折騰了一下午,伊蓮疲憊的坐在庭院的地上啃著麵包,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侍女們出了法老住的這個院子,一定在私下裡議論去了。
圖特摩斯讓她做貼身侍女的舉動,使得這些女人非常嫉妒,跟在法老的身邊,意味著可以距離他更近,更近的距離可以帶來更多的機會,不用說王妃的位置,倘若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法老的寵姬,所有的活都不用做了,還倒過來有人伺候,伴著君王享盡富貴榮華,那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嬌小的,行為有些古怪的異國女子有什麼媚惑之術,得到這個她們平日裡使出渾身解數都弄不來的機會。
伊蓮感覺到這些女人眼中所表露出的羨慕與敵對的情緒。
圖特摩斯不在府中,侍女們也吃晚餐去了,院落中只有她獨自在此。終於她可以享受片刻的安寧了。
夜幕漸漸降臨,圖特摩斯仍然沒有回來,露天的景致開始模糊不清,伊蓮來到屋裡,侍女們先前已經備好點亮的油燈火光閃爍,伊蓮藉著油燈的火源,將屋內所有的油燈一一點亮。她懼怕黑暗,幽閉的黑暗會讓她抓狂。
四下裡靜悄悄的,除了閃耀的火光,整個宅子乃至院落裡只有伊蓮一人,她早已習慣了這種清淨,在底比斯的地牢裡,她已經嘗過最可怕的黑暗與孤寂。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在安靜的環境與昏暗的光線中,她爬上臥室外面房間屬於她的那張床上睡著了。
……
「塔菲姆,你先去休息吧,我已經吩咐下去,除了你和迪爾納,任何人不得進入我的院子。」
「是,那臣告退!」塔菲姆行禮轉身離開,圖特摩斯走進院子,親自關上了庭院入口的大門。
空曠的庭院如沉睡一般寂靜,對面宅子大門和牆上高處的窗戶透出光線,與外面的黑暗相比,顯得格外明亮。是她點亮的燈麼,為何她要將屋子照得這麼明亮。
圖特摩斯進了前廳,卻不見她的蹤影,拐進後堂,也沒有人影,他不禁心生疑慮,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難道侍女沒有教她要隨時候命的麼,怎麼房子裡連個可以使喚的人都看不見。
「斯堤雅!斯堤雅?」他喊了兩聲,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七拐八拐的進了臥室套間,他終於看到酣睡在床榻之上的伊蓮。
這該死的女人,睡得還挺香甜的,剛剛叫她都沒有反應。把屋子照得這麼亮,她竟然可以睡得著,點了這麼多的燈,她想把房子燒了麼?
圖特摩斯沒有吵醒她,而是來到床邊,藉著火光仔細端詳著臥榻上睡美人的臉。在底比斯看到她,是一幅髒兮兮的狼狽模樣,若不是那一抹粉紅讓他命人擦乾淨了她臉上的贓物,他恐怕見不到那污穢之下的嫵媚容顏。
伊蓮的呼吸均勻,夢境中,長長的睫毛偶爾抖動幾下,火光映襯著她輪廓分明的五官,白皙的肌膚宛若凝脂,眉心間的一抹粉紅若隱若現,一個多麼清澈明媚的美人!她的倔強,還有那不可思議的消失與出現,讓她的清澈帶著一種迷媚的味道。
他說不上來那清澈的眼眸,哀怨的神情為何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見到她就像被下了魔咒,靈魂有些不受控制,讓他一再放過她。在他所見過的女人中,她絕對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性感的,更不是最嬌媚的,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讓他一再退步,甚至打破他處事的一貫原則。
她承認她見蓮和商隊的人無關,那麼她是有目的的靠近蓮咯,那是什麼目的?為何她寧願丟棄性命也不肯告知於人。為何她墜落尼羅河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在刺痛?為何再次見到她,心中會有竊喜?她究竟是何人?她的行蹤為何總是如此飄忽神秘,她是神派來的使者還是荒野裡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