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很快便罷,他卻還沒有畫下一字片語,這讓皇上及大臣們都開始抹起了冷汗。柯子軒閉著眼不聲不語,任由剛才那段舞在自己的腦海裡一一重現。
忽然猛的張開眼,筆動的速度如行雲流水般順暢,不多時的功夫,眾人眼前便呈現出一副絕美的千姿舞圖。
雪都的使者皺著眉瞪著那副畫,畫的右側穩然而落四個大字……千嬌百媚!
眾人皆拍掌大笑,柯子軒依然是那抹不動聲色的淡笑,舞得好,畫得妙,一副千嬌百媚道盡千姿舞蹈,雪都的使者又怎麼會知道,這位有名的靳王爺除了畫藝卓絕之外,更具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王爺果然是名不虛傳!」兩位使者見這靳王爺順利的過了第一關,便馬上又傳來了另一位奇人。
來者懷中抱著一把古琴,又是舞,又是曲的,這顏行書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這些了?柯子軒不免有些想笑。
「這是……」
「這是我國有名的樂師,他對王爺向來仰慕,一直想請王爺賜都一二,今日難得有些機會,還請王爺賞光……」
柯子軒不語點頭,他倒要聽聽這位有名樂師的琴藝,賜教他倒是不敢當,相互切磋一下倒也無妨。
琴師施禮坐在了準備好的琴墊處,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動琴弦,由柔至剛,由緩和到激昂,每一次動指都似有不同音符伴隨,這是什麼琴藝?柯子軒聽著聽著皺起了眉,他根本沒有辦法聽出這究竟是何曲,又怎麼應藝?
「王爺!有何想法?」琴彈完,兩位使者臉上得意的上前詢問,「我國樂師可還入耳?」
「不知這為何曲?有何見解?」
「聽說王爺善於笛子,又精通譜曲,不知王爺可否為此曲譜出一首與之相合之曲?」使者不緊不慢的便把意思給道了個清楚。
柯子軒垂首,顏行書還真是夠無聊的,不過他請的這位樂師的確了得,這樣的曲子要譜出與之相協合鳴的,恐怕有點不太容易,若是拒絕,豈不是就要把藍裳奉上,莫說他不同意,就算他肯,皇上也不允許他們把藍裳帶走。更何況這關係到整個國家的顏面。
使者命樂師把這首曲的譜詞寫了出來,順利的交到了柯子軒的手裡,望著那錯綜複雜的曲詞,柯子軒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高人。
他一時之間是不可能譜出來的,幸好使者看出了他的尷尬神情,故而說給他兩天的時間去完成,若是兩天後他無法交出與此曲相合的曲譜,那就要按照顏行書的要求,乖乖的把藍裳交給使者帶走。
書房裡的顏行書正大發雷霆,東昇緊守在一側不敢抬頭,尚子純逃走,對顏行書來說就意味著失去藍裳,沒有了威脅藍裳的籌碼,他怎麼能不震怒。
顏行書輕咬下唇,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洪彩雲,一定是洪彩雲這個賤人幹得好事,他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膽識。
她敢偷璽印,又怎麼可能怕放走幾個人呢,即然她不想平淡的過日子,那他就成全她,把她送到冷宮去好好反省一下,不知道黃昏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幸好他早有準備,否則全被她給搞砸了。
尚子純順利的逃離了鳳羽皇宮,帶著已有三個月身孕的黛黛,或許太后說的是對的,皇宮是個有著太多爭奪與血腥的地方,到了皇宮裡的人都會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像他的『母后』蘇采雪,她也是因為愛,才一步步走到了國破家亡的地步。
就像她信裡講的,如果要不是因為愛,她又何必要去傷害自己的親妹妹,身為後宮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驕傲與生存之道,她費盡心思假裝有孕,又自私的奪走了親妹妹的兒子,她編造著一個又一個謊言,一步步逼自己的妹妹走向了將軍府。
現在回首去想,尚子純的確沒有怨恨誰,怪只怪他錯生在帝王之家,如果他是平民百姓,那藍裳與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對藍裳的愛沒有減一分,但卻只能永遠的埋藏在心底,他不想再任性的去傷害身邊的好女人。
人人都說藍裳是個禍國的妖孽,但是在太后的信中,他卻看到了另一種心痛,所有的事情的確是因為藍裳而起,可是卻也是因為太多的無可奈何,每一步……藍裳走得都很心痛,這是太后在信中所說的話,造就這一切悲劇的人並不是藍裳,而是命去!
望著鳳羽那高高的宮牆,尚子純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縛束了他二十年的地方,現在終於要離開了……
糟糕!江子端著茶走進屋,桌上的飯菜未動一下,已經是第二天了,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從來沒有見王爺會這麼不自信過,若晚上還譜不出來,那明天黃昏就要成為一個大笑柄了,不但失去顏面……就連王妃……王妃?江子不由的想到了藍裳,她是樂菱身邊的婢女,舞都跳得那麼好,是不是可以幫幫王爺呢?
江子放下茶沒有敢打擾柯子軒靜思,一個人朝王府外走去,不管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他都要去問一下才可以。
瞪著藍裳發呆的表情,小惜又開始犯愁了,怎麼總是愛發呆了,從上次醒過來以後都變得這麼失常,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就只會搖頭。
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啊,又呆上了,瞧瞧,手裡的手繃都掉了還不知道呢,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哦。
小惜拿著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幾晃,還真的是沒動耶,魂都出竅了,「小姐!你是怎麼了嘛?最近都這麼怪怪的!」
「別鬧了!怎麼把我手繃拿走了?」藍裳回過神去奪小惜手裡的手繃,小惜拚命的躲著不給她。
「除非你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啦!就是……」藍裳的臉忽然變紅了,小女子的羞澀讓小惜看出了些許的端倪。
「就是什麼?難道小姐與一美男子……」
「別胡說……這可是有損名節的事情,你這樣會害死我的!」她摀住小惜的嘴,不讓她再亂嚷嚷。
小惜眨著大眼拿開她的手,輕輕的吁了口氣,看來她猜得有個八九分左右,原來她這段時間失常還真是有原因,難怪那天她會莫名其妙被人打暈了,現在想想還真不是個巧合,可是……為什麼小姐會說根本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