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與小惜都有些緊張,大家都在目瞪口呆的望著王爺的舉動,藍裳想推開他與自己緊緊貼合的身體,可他反而貼得更近了些。
輕輕的俯身,湊近她的耳邊,柯子軒嘴角浮著不屑又夾雜著鄙夷的冷笑,「你應該很希望本王如此對你吧?」
他言畢便掐住她的下巴輕抬了起來,他帶著邪笑的唇猛得貼上了她的小嘴,如雨點般的細唇在她來不及防範的情況下,直接奔湧而過,穿進她的嘴裡,拚命的襲擊著她的小舌。
藍裳一皺眉,血腥味便漫延了她的喉嚨,柯子軒擰著眉移開唇,狠狠的瞪著她冰冷的臉,她居然敢咬他,唇角溢出細細的血絲,江子輕呼一聲,卻被他抬手阻止了上前的動作。
他以手輕抿掉嘴角的血絲,微微的嚅動了幾下嘴唇,「你可以施展渾身解數俘虜顏國君,又不惜運用美色引誘別人來王府滋事……那何不以身相許!來博得本王一笑?」柯子軒說著便又抬手探向了她的腰際,那個被她系得別緻又漂亮的蝴蝶結,正撲閃著美麗的翅膀想要高飛。
「只要你把本王侍候得舒服了,本王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種待遇可比你跟著別人四處流浪要強得多了……」他的手在她的腰際來回遊走,只需要輕輕一拉,那條緞帶便會被棄之地上。
藍裳一用力推開柯子軒的身體,隨之便狠狠的甩出一記耳光,穩穩的落在了柯子軒的臉上,「卑鄙!下流……」
「我卑鄙?那你算什麼?這算不算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柯子軒微微嚅動嘴角,在自己被打過的臉上摸了兩下,這個女人真是過份,把耳光都甩在了他的臉上。
「我雖沒有什麼優越的出身,但也慶幸沒有你這般『高貴』的教養,像王府這種連地獄都不及的爛地方,我從來都不屑留在這裡!」
「你想走……我不准……你若是敢走……」
「你又想拿陪嫁丫頭威脅我?那你儘管去好了,你最好一天殺一個,讓所有人都知道堂堂靳王爺,是何等的溫文儒雅,心慈面善……恐怕到時候不會是我一個人嘲笑靳王爺的出爾反爾吧?」
「你……」柯子軒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有如此好的一張利嘴,看來她還真不是一般的俗輩女流。
藍裳言畢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便轉身離開,柴房的門怦的一聲被關上了,柯子軒望著那落下的窗子,手卻不由的又摸上了被她打過的臉上。
他垂首又抬頭,望著那扇窗子,難道王府對她來說真的就那麼呆不下去嗎?他看得出她是真的不想留在王府,她的眼睛很決絕,很認真!
若沒有她的低眉一笑,又怎麼會令顏行書千金一諾棄之一旁,若是沒有她的千般柔情,又怎麼會有今晚那一場爭奪?她何時肯為他展顏一笑?她何時肯對他呈現半毫柔情?她那麼強烈的抗拒……總會讓他莫明的生氣。
望著窗子,他默問,藍裳!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一夜彼此都各懷心事,難以入眠,季無邪說會帶她離開王府,那應該不是戲言,離開……藍裳覺得是正確的,留下來或許只是在為離開做準備,現在她終於可以離開了……她不會再給他任何威脅自己的理由。
一大早小惜就已整理好包袱,她的一切都很簡單,簡單的只需要一個布包就足夠了。
望著那條未繡完的錦帶,她皺了皺眉,即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走得互不相欠,她想罷便拿起錦帶坐在了桌邊,柯子軒雖恨她,卻也曾出手幫過她,這條錦帶就當是一種償還吧!以後她與他將不再有任何牽涉,路歸路,橋歸橋。
江子望著桌子上那盤甜點,怕是已經不能吃了吧,看看柯子軒那種恍惚的眼神,他就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纏住了他的心。
喜歡就是喜歡,有那麼難開口嗎?還是他家爺根本就是搞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歡藍姑娘?他一會陰,一會晴的對人家,換了是誰也會受不了吧?
柯子軒半爬在桌子上,眼睛盯著那盤甜點,腦中卻一直響著她昨夜的話,王府真的那麼差嗎?差到讓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
那個夜探王府的人究竟是何人?他看藍裳的眼神充滿了憐惜與愛意,藍裳好像一點也不排斥他,甚至對他很是信任,要不然!她怎麼會毫不猶豫就擋在他的前面,她難道不怕那一掌下去會魂飛魄散嗎?
又在繡,都要走了還繡它做什麼?小惜望著藍裳手中的錦帶,難不成還要送給王爺留個念想?繡給那個靳王爺還不如繡給季公子呢。
還是季公子對她家小姐上心,能找到黃昏國靳王府,他一定是費了不少心思,那像柯子軒這個混蛋,根本就不把她家小姐當人看。
正午之際,藍裳站在了江子面前,她手裡緊緊攥著那條剛繡完的錦帶,腰扣間的寶石光彩奪目,看來她一定又破費了不少吧!
她看著他不語淡淡笑,把手裡的錦帶遞給了他,她轉身……從此她與這個王府將不再有任何關係!
「藍姑娘!」江子忽然叫住她,望著她的背:「為什麼不親自給王爺呢?」
她搖頭,沒有轉身便徑直朝來時的路上而去,江子望著手裡的錦帶,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怪在何處他又說不上來。
他們家王爺對藍裳好一點,再好一點……那都是應該的,她完全沒有必要把這一切都當成恩情來償還,可是!她們之間似乎早已存在了隔閡,彼此都那麼執著自己的立場,這哪裡像夫妻嘛?倒像一對天生的冤家。
天邊最後一抹光亮也被淹沒,黑夜悄悄然的便爬上了幕空,藍裳微揚唇,笑得有些牽強,有些無奈,這片王府的天空,始終沒有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