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裡時不由覺得胸口很痛,岳泰的話縈繞在他的耳邊,其實在他發現嫁進王府的人不是樂菱時,他就派岳泰去鳳羽打探消息了。
只是岳泰帶回來的消息讓他無法接受,樂菱被嫁往了雪都,與藍裳嫁往靳王府的日子是同一天。
他真是佩服藍裳高深莫測的城俯,居然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的眼睛,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她成全樂菱,還是該怨恨她打破這場美夢。
他垂首在桌上,苦思冥想,最後一個晚上了,他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呢?去了豈不是自貶身價?不去的話恐怕更麻煩!
皇上已經下旨設宴御花園,到時候群臣都會應約而來,他要是真的獨自前往,不但會激怒皇上,恐怕連群臣都會把他當成笑柄。
柯子軒微微的半斜眼角,唇角輕抿,夜色下是那麼的飄逸,俊朗。
藍裳的瓦捨裡依然還沒有熄燈,她果然還在擺弄那些未完的繡樣,柯子軒凝望在窗前,看著她小心的剪開絹頭,熟練的把絹頭固定在手繃上,那些五彩繽紛的手帕靜靜的躺在她的眼前,清雅,不俗。
江子站在院落中已經很久了,站在窗前有什麼好望的,他上前咚咚的敲了幾下門,在柯子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就閃到了院外處。
藍裳應聲,門外卻沒有人開口,江子從鼻孔發出一聲悶哼,又重新回來敲了幾下,這一次他在門外先開了口。
「藍姑娘!王爺來看你了!」江子說完又瞅向一臉震怒的柯子軒:「爺,你如果不想娶表小姐,就只能暫時請藍姑娘幫忙了,你們慢慢談,我去外面把風!」
藍裳緩緩的開門,柯子軒高挺俊逸的身影果然就站在她的眼前,她雙手半掩門邊,站在門裡望著門外的人。
「王爺還是請回吧!」江子前次來已經把事情說的夠清楚了,她不是靳王府的任何人,皇上壽辰更是與她一介平民無關。
「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柯子軒不理會她的轟客之語,嘴角微揚,浮著輕佻卻不失溫柔的淺笑。
「寒舍簡陋,怕污了你的錦衣華服!你還是請回吧!」
「你當真決定不回王府?」柯子軒又一定望著她冰冷的小臉,洗去白天的妝容,燈光下的她異常的輕靈,給人一種抓不住的朦朧感。
「當真!」
「你當真這麼希望我離開?」
「不送!」藍裳怦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柯子軒一臉震驚的望著那道門,她居然把他關在門外,還不止一次……多少女人想迎他進門都迎不到呢,她居然三番兩次把他拒之門外!
不識抬舉的女人……哼!柯子軒冷哼一聲甩手理開,她根本就不應該再來這一趟,現在倒好!自己反倒撞在了釘子上。
江子一看這情況,那還敢作聲,只得跟著柯子軒離開藍裳的陋居,經過三條巷的時候,柯子軒忽然猛的收住了腳步,江子也被他給嘎然攔下。
巷尾的深處傳來隱約的命令聲,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柯子軒還在猶豫的處刻,便已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朝他們這個方向而來,他微一閃身便拉著江子隱於暗處。
江子這才明白發生了何事,他朝那幾個人的背影望了幾下,好像有點眼熟,在哪裡見到過,一時半會居然想不起來了。
柯子軒輕輕的移出暗處向巷尾望去,一個人也沒有了!可是他剛才明明聽到那聲音……像他皇兄的!
柯子然?半夜三更的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糟了!柯子軒想到這裡便對江子吩咐一聲,一個人朝藍裳的住處而去。
在院門口三步不到的地方,柯子軒攔下了眼前的四個人,其中一人肩頭槓著一個麻袋,四個人看到他不由的向後退去。
「把人放下!我饒你們不死!」他語氣平平,卻透著怒意。
「他們是我的人,怎麼會聽你的吩咐?」柯子然從他的身後左側走出,走到了四個人身邊,示意他們先離開。
想逃,遇到柯子軒那是很不容易的,柯子軒一個旋身便擋在了他們面前,不由分說便用扇子打落了放在麻袋上的手,隨之便穩穩的接住了落下來的麻袋。
他不理會柯子然的憤怒,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了麻袋,麻袋裡果然裝的是藍裳,好像被打暈了,他搖了她幾下,又在她的臉上輕拍了幾下。
藍裳只覺得頸間處傳來難以言說的沉重感,緩緩的睜開眼,不知是出於什麼本能,她看到柯子然的時候向柯子軒猛偎了過去。
「太……太子!」她有點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剛才又有人敲門,還以為是柯子軒未走……可是她一開門便被打暈了過去!
「她已經不是你王府裡的丫頭,你似乎已經沒有資格再管了嗎?」柯子然望著自己的弟弟,一臉的不以為然。
「她雖已不是我王府裡的丫頭,但卻依然是我柯子軒的女人,她可是我八抬大轎光明正大抬進王府的靳王妃!你覺得這樣的理由……夠資格管嗎?」
「你難道忘了嗎?她與我早有肌膚之親……難道堂堂靳王爺想要一個被我品嚐過的女人?」
「咚」一聲悶響,柯子軒一拳落在了柯子然的左臉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柯子然說出那樣的話,心裡像著了一把火,什麼皇兄,什麼親情……「我數到三……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一……二……」柯子軒三字尚未出唇,柯子然便怒視著離開。
柯子然雖然很是不服,但是他自知武功遠遠不及柯子軒,柯子軒天生奇才,從小就喜好武文弄墨,三歲便被高人指點,練就一身奇特武功儒文扇,這一次讓他碰上是藍裳的運氣,他就不相信次次都會讓她這麼走運。
藍裳好像覺得有兩道光快把她烤化了,她猛的逃也似的閃離柯子軒的身邊,心裡怦怦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