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你就是表哥娶回來的新王妃?」一個嬌氣的聲音忽然在藍裳的頭頂響起,半轉過頭看到的是裙擺微搖的華麗錦服。
順著那光彩奪目的裙擺微仰起頭,瞧見的是一張嬌媚的臉,那份貴重的嬌氣讓她看起來有點蠻橫,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藍裳起身微傾一下身子,朝她施了個薄禮,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但是舉手投足間便可看出,她決非一般女子!
看著她抬頭的瞬間,芸蝶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身粗衣,臉上未曾沾染任何粉黛,卻透著渾然天成的靈秀之氣,雖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躬身施禮,便已令她羨歎不已,再看她那凝脂般的皮膚,吹彈可破,更是剔透晶瑩,有些蒼白的臉上,忽閃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樑,紅櫻似的小嘴!處處散發著稍帶涼意的絲絲誘惑。
「想必姑娘是走錯路了,這是王府的後院,我帶姑娘……」
「不必了!我只是來瞧瞧表哥迎娶的王妃是何許人也,居然連皇室的禮儀都可以不尊重。」
藍裳表情淡淡,沒有什麼情緒,清冷的小臉上似有幾分憂鬱,不時給人一種心疼的淒美,這麼絕色的一個美人,為何表哥娶了她又棄之一旁呢?她似有所想離開後院,走到院門口還忍不住駐足凝望幾眼。
難道那些傳言是真的?表哥娶進王府的不是樂菱公主?那她是誰?芸蝶想到這裡又多望了藍裳的背影向下,當她走到前院遇見梅丫的時候,還是把她叫了過來。
「梅丫!你知道王爺娶回來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嗎?還有,她和王爺究竟是怎麼會事?」
梅丫朝四處望了望,確定沒有人在場才向芸蝶湊近了一些。
「芸蝶小姐,這些事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過問,奴婢只知道這個王妃好像叫藍裳,並不是王爺要娶的樂菱公主!其中原尾,奴婢也不清楚……」
芸蝶揮揮手,示意梅丫可以離開了,她邊走邊想!皇上很看重這門婚事,如果要是傳到他的耳朵裡,恐怕又要和表哥鬧得不愉快了。
望著這奢華的靳王府,芸蝶的心裡似乎開朗了很多,這不正是他希望的結果嗎?回去就向皇后請旨,搬進靳王府照料表哥的起居!
又過了一天,藍裳望著眼前的一大堆衣服,有種想哭的感覺!她抬頭望天,拚命把眼淚吞進了肚裡,以前!這些挑水洗衣的事情!她何曾親自動過手……
「發什麼愣!還不快洗!」說是遲那時快!一鞭甩來,便抽在了藍裳的胳膊上,藍裳忍不住低哀一聲,在自己的胳膊上揉了揉。
看來今天晚上又沒有飯吃了!她搓著手裡的衣服,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耳邊傳來兩個丫頭不樂意的埋怨聲。
「安兒!我快不行了!你看一會!我要睡一下!」
「快點洗!洗完還有柴要劈呢!你快點……」安兒說著又是一鞭抽過來,藍裳不停的揉著手裡的衣服,不停的聽著身邊的報怨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她抹了一下額頭,總算洗完了,望望身邊那兩個凶神惡煞的丫頭,早已睡熟了!
她輕歎一聲朝乾柴處走去!好像不忍心打擾她們的清夢。
柴堆旁,她熟練的拿起一根木頭,平平的放在下面的木樽上,剛起劈刀對準中間砍了下去,劈刀夾在中間一下一下向下滑,木頭便分成兩半,然後在分成四枝,每一下!她都劈得很吃力。
「哎呀!」手裡的劈刀匡啷一聲落地,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鮮紅的血還是順著她的指縫滴了下來,她咬著牙不敢作聲,小心的朝水井邊走去!
很吃力的搖動水桶,忍著痛把水桶提至井沿,才把手放進桶裡邊,身後便傳來一聲怒吼!
「又在偷懶?」安兒的怒斥聲從身後傳來,冷不防的把藍裳嚇了個六神無主,水桶撲通一下從井沿跌至地上,濺了她一身的水跡。
「我……我的手……不小心……」
「你以為你是尊貴的王妃?做下人就得皮糙肉厚!這點小傷算什麼?快回去幹活!」
安兒說完又朝原來的地方而去,一陣夜風吹來,藍裳不由的打了個哆嗦!低頭望了下濕了半身的衣服!看來她還得自己暖干了。
天灰灰亮的時候,她把柴劈完了,並且按照吩咐擺放得整整齊齊,起身捶捶自己酸痛的胳膊,她好像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一陣吵雜聲中睜開雙眼!微微的動了動身子!自己居然躺在冰冷的地上!她坐起來伸手揉著額頭!還是一陣陣眩暈,讓她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發軟!
忽然聽到一聲輕嚷!王爺回府了!圍著她的一群丫頭僕人便一哄而散!王爺回府了?她輕喃了一聲,拚命的從地上爬起來!
搖晃的身子讓她總有一種站立不穩的感覺!她猛的朝前面的地方踉蹌幾步,緊緊的貼在了牆上!
她要去見王爺!她要見王爺!她沒有犯任何錯!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要向他解釋清楚!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
留香亭是暮景殿最亮的景點之一,所以有很多時候,身為王爺的柯子軒便會獨處留香亭內。一曲笛聲悠揚的傳來,藍裳的眉頭微皺一下。
果然在一株君子蘭旁望見了數米之遙的柯子軒,她倚著石欄稍停了一會,好緩和一下力氣!柯子軒卻在這時莫明的轉過身來,四目相對,遙遙相望!
眉宇間仍是那抹寂靜的寒意,那支湘妃笛在他的指間優雅的翻轉,穩穩的被他捏在手中,她不顧他滿面疑惑的表情!慢慢的向他所在的留香亭而來。
柯子軒冷冷的走下亭子,根本沒有轉身便要朝自己的寢殿而去,對於身後的女子,他不想看到她令人討厭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