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落櫻軒便傳來了踏踏的腳步聲,一襲藍色薄紗衣的藍裳坐在梳妝台前皺了一下眉頭,忽感胸口一陣心悸。抖掉了手中的梳子。
「小姐……皇后朝落櫻軒來了……」小惜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時遲那是快,外面便傳來了通傳聲。
藍裳攜小惜等人跪在了門前恭迎,皇后卻遲遲沒有讓她們起來,藍裳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是緊張還是不安,她自己也捉磨不定了。
「你們全都給我退下……」雍容華貴的百鳥朝鳳袍穩妥的站在了藍裳的眼前,皇后歷聲喝斥著小惜等人,「藍裳留下就行了。」一句話說得小惜的眉擰成了麻花。
「皇后娘娘這麼早來落櫻軒有何吩咐,小惜在前也好伺候著。」
「大膽奴才,想違旨不成……?」皇后看出了小惜的用意,她果然是個機靈的丫頭,可惜她只是個奴才罷了。
藍裳看著皇后的神色,分明是來者不善,「小惜,不得無禮,還不快退下……」
「小姐……」小惜著急的想要爭論。
「退下……」藍裳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的淺責,「我只是和皇后娘娘說下話,難道你還怕皇后娘娘吃了我不成。」
小惜只得乖乖的尊主子命,退了下去,她一看就知道皇后是來找麻煩的,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忽然的來,忽然的走。有時候大晚上都還來『關照』她們小姐。
「你知道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嗎?」皇后看著藍裳的眼神不屑一顧,「你簡直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要以為皇上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皇后娘娘誤會了吧,奴婢……」藍裳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聽的是雲裡霧裡,不明白所謂何指。
「誤會?你敢說你沒有私帶太子出宮?你敢說你沒有勾引太子的意思?你敢說你不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想成太子妃?你真是癡心妄想……」
藍裳的嘴角揚了揚,淺笑中帶著幾分漠然似雪的冷清,原來這個皇宮這麼小,小到有一點小事都會傳到皇后的耳朵裡,速度之快,讓她還來不及思考。
「奴婢從來不敢妄想什麼,奴婢也知道皇后娘娘不喜歡奴婢,儘管我一直想要做到讓你喜歡……」
「你再怎麼做也沒用,我看你也不小了,十六歲了吧?改天我會留意一下,為你覓一個好夫君……」
「皇后娘娘不可以……」藍裳一急脫口而出。
「大膽……你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皇后娘娘說話?」一旁的崔麼麼喝斥住了她的話,「皇后娘娘恩賜,你就沒有說不的權利,明白嗎?」
「那請皇后娘娘開恩,藍裳還沒有想過兒女之事……我不想嫁人!」
「是不想嫁?還是你想嫁給太子?我實話告訴你吧,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成為太子妃,我會盡快請皇上為太子選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皇后的表情似有冷諷,似有嘲笑。微笑中帶著如利刃一般的撕殺。
藍裳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自己的命運讓別人來掌握,是一種多麼卑微可笑的事情,可是她有說不的權利嗎?她沒有,她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暫住者,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她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決定。多諷刺啊!
「太子是未來的皇上,是一國之君,能配得上他的一定是尊貴的女子,你這樣的身份只會辱沒他的身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知道嗎?」皇后瞇著鳳眼看了一下她,不顧藍裳的失神便走出落櫻軒,那種感覺讓她刺痛,就算她做的再好也改變不了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皇后這麼討厭她。沒有來由的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