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樓梯,順著聲音尋找。
三樓的歌舞流年,有誰在唱歌。
有一個白衣的少年,在有著綠蔓絨的鋼琴旁,用乾淨清爽的聲音,唱著情深不減的歌。
燈光照射在右耳的耳墜上,有一點紅色的光,映在黎小離的眼眸裡。
那是,誰?
那是,白旭晨?
想要去確定,想要去看清楚。
可是,眼睛挪不開,腳步走不了。那明明,就是他!
歌舞流年裡,是喜愛音樂和舞蹈的男女們,各自拿了樂器,組了樂團在這裡圓夢。
台下坐著的,很可能哪個角落就有傳媒公司的聲探。很多人,從這裡從出去,走向這個國家。
黎小離一直知道這個地方,因為白旭晨提過。
但是她自己,卻不會來這種地方。那是,一種常年積累的排斥感。
耳邊仍舊是乾淨而充滿溫暖的聲音,眼眶裡卻早已經蓄滿了淚水。
這個笨蛋,什麼都不說就在這裡打工!
這個笨蛋,明明自己賺錢來幫她卻被她懷疑!
這個笨蛋,什麼都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笨蛋,笨蛋,笨蛋……
可是,如果他是個笨蛋,那麼自己呢?自己不就是那個更大的傻瓜了嗎!
明明只是擔心他,明明只是隱隱害怕他真的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明明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真是,兩個傻瓜。
黎小離站在原地,任由眼淚濕潤整張臉龐。
忽然間,有白色的紙巾撲上來,眼前瞬間黑暗。
眼淚被擦乾,拿著手帕紙的,正是衛澤。
她在哭,他看著哭著的黎小離,卻笑了。
衛澤看著黎小離,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麼能那麼容易就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呢?
因為意外親了他的那一次也是,瞬間紅透的臉像夏木白小時候特別喜歡的紅色晴天娃娃。
哼,台上的,果然是那傢伙吧。
最近很神秘,他不得不動一下腦子來查一查。果然……
今天帶黎小離來這裡,也不過是偶然中的必然。
黎小離只覺得衛澤拍拍自己的肩膀,輕輕說一句「去吧」。
一時間呆住,這人……
卻也不猶豫,轉身向後台跑去。白旭晨已經下去,再不去就要離開了。
拐進暗色小門,有人來來往往,很擁擠。看起來都是後台化妝的歌手。
一襲白衣,卻不見了。
「請問,你知道剛剛唱歌那個人去哪裡了嗎?」黎小離隨便抓住一個人便問道。
定睛一看,卻是一身裹胸裹臀的黑衣美人。黎小離手一鬆,訕訕起來。
「哦,來找白啊。他走了哦,小妹妹。」美人一臉笑意。
「哦,嗯……謝,謝謝你。」黎小離全身的毛孔都在美人一聲輕笑中顫抖起來。飛奔出來,那姑娘的笑聲還遠遠傳來。
白,白……白等於白旭晨?
好,好奇怪啊。
邊跑邊想,還是很奇怪。奔到長安一號停車場,白旭晨正準備上車。
有淡淡的燈光打過來,那人的身形,竟然在光影中纖細起來。黎小離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下來。
開車門到一半的白旭晨,眼角餘光裡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心底一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