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去,蕭夢雨那風化絕代的身姿出現在了阿Q拉的視線當中。
即便是板起臉,她全身上下仍是無處不透露如同女王般的威嚴與氣勢,對於許多骨子裡植滿了受虐細胞的B奴來說,像蕭夢雨這樣的女人,無疑是最具殺傷力的。
「除了上課之外,嚴禁男教師與女學生私下交流溝通——Q老師,我相信這條校規,你沒理由不知道的吧?」
她一邊如此說道,一邊將嚴厲的視線在阿Q拉身上來回掃視著。
雖然很納悶學生會何時有了監督教師的責任和義務,但阿Q拉還不是免為現下的境況而感到頭疼。
不能曝露身份,從而進行暗中的調查——這是他受到的委託內容,如果將自己偵探的身份告訴蕭夢雨,這雖然能洗脫勾引女學生的嫌疑,但卻違反了委託規定,是背棄職業操守的行為。
之前,夏爾薇、林陵、小O、彤以姍還有歐陽小俏五人知道他的身份,那都是客觀條件下不得以而為知的事情,不違背阿Q拉的做事準則。但現在的情況下,如果那阿Q拉主動亮出自己的身份,他卻是絕對做不到的。
如此,他眼珠一轉,借口道:「是這樣的,這位同學有關於可能成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在教她。」
「哦?真的嗎?」蕭夢雨顯然不相信阿Q拉給予的說法,她轉而又將視線投在了彤以姍的身上,說道:「我想聽你說。」
彤以姍如何招架得住女王殿下的氣勢,當即便把話挑明道:「老師剛才在問我楊欣同學的事情。」
「楊、楊欣!」蕭夢雨微微一驚,語氣中帶著緊張成分,她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聰明的她由這件事裡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一名外聘而來的臨時教師,卻在打聽失蹤的女學生,這換了誰都應該會地方才對。
既然被問到了這份上,顯然也就沒有在隱瞞下去的必要了,因為如果蕭夢雨找到教導主任魏建國,事情也是遲早會被她知道的。
如此,阿Q拉確認了一下周圍沒有多餘的人,才下定決心,說道:「真拿你沒辦法,說話告訴你好了……我是被校方聘請來調查這次事件的偵探。」
蕭夢雨聞言先是微一錯愣,隨即啞然失笑,她道:「Q老師,你要說謊的話,未免也太不具備說服力了。」
『天那,這個自作聰明的蠢妞……』阿Q拉如此心說,不由奇怪現在的世界,說假話、故弄玄虛可以獲取別人的信任,而說真話的,卻會招致他人的懷疑,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攤開手,無奈道:「好吧,反正我實話已經實說了,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對這個答案實在不滿意,可以去教導主任那兒求證。」
聽到阿Q拉把魏建國都給搬了出來,蕭夢雨神情幾變,顯是有些動搖了。
「Q老師說的是真的嗎?」這句話她並沒有問阿Q拉,而是轉又面對著彤以姍說的。
彤以姍據實說道:「我想老師說的話是真的,畢竟在昨天,他有當著魏主任之面問我這些問題。」
「這樣啊,我明白了。你是……我記得是叫彤以姍對吧?」蕭夢雨擺了擺手,說道:「你可以走了,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就交給我吧。」
她說話的強調,未免有些指氣頸使,像老地主在差遣家裡的下人一般,充滿著理所當然的命令口吻。
奇怪的是,彤以姍居然也不生氣,只是道了一句「那我走了」,便離開了這兒。
待彤以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之後,蕭夢雨才轉過頭來,一板一眼的說道:「雖然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我想你必須知道,我並沒有完全相信你。」
過去還一直以為是錯覺,然聽到這番話,阿Q拉此時卻能加一肯定了。
『這位名叫蕭夢雨的女生,似乎非我非常防範和警戒。』如此想到,阿Q拉又很快究竟了一下判斷,或許,蕭夢雨對於每個男教師,甚至是男人,都是這樣的。
「你的信任並不能為我的調查帶來便利不是嗎?」阿Q拉軟軟的頂了女王陛下一句,又道:「我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其他的事情,你愛信不信便是了。」
這話讓蕭夢雨的眉頭皺起了一片好看的波浪,似乎這位千金大小姐從未想到過,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不買他賬的人。
她道:「好吧,不過請你記住,你在名義上還是本校的老師,好歹對於違反校規的事情,至少得克制一下。」
意識到眼前這位是學生會會長,或許也存在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阿Q拉口氣軟下來了一些,說道:「我盡量。」
聽到他的回答,蕭夢雨便像是忽然鬆了口氣。
「我知道,老師對於本校的校規並不是非常推崇,這點顯而易見。」
聽她非常突兀的說出如此話來,阿Q拉不由頗有些意外,卻因為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警惕之下,阿Q拉口是心非的說道:「抱歉,我沒有這麼想過。學校的教育計劃非常周詳,嚴苛確實是有點兒,但那都是為了你們好,這點希望你可以理解。」
蕭夢雨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那番退一步海闊天空似的發言,居然反被阿Q拉倒打一耙。
好在她胸口幾經起伏之後,又很快平復回了情緒,由此可見她的修養還是很到位的。
「老師的教訓我會記住……不過,老師可別忘了,你話中所謂的『嚴苛』,這本身就是一種用來定義在不合理上的形容詞。」
聽到她的話,阿Q拉意識到對方也並非一個好對付的主。
就當阿Q拉果真以為這蕭夢雨轉了性時,卻又聽她繼續說道:「不過,雖然存在著不合理,但規矩卻還是被定了下來。身為本校的學生,我們只能去遵守它不是嗎?」
聽著這話,阿Q拉總感覺蕭夢雨是在為自己的行為在辯解。
他想了想,說道:「不過可別忘了,人類是依靠理性和感情同時運作才能行動的物種。這樣的我們,一旦被壓抑在某個封閉的空間當中,有朝一日所迸發出的反彈則卻是強烈。即使是你,剛才還提醒過其他的同學不要和男教師說話,現在卻與我交談了這麼多……這難道不是心中的情感作祟嗎?」
將蕭夢雨驚愣的表情收入眼底,阿Q拉笑著說道:「與人交流,這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相反,在自己的心中劃一個從來就不曾存在過的界限束縛自己,這才是一種很可笑的行為。」
是的,以上也正是阿Q拉對這所學校最真切的想法。他雖然不清楚學校是不是打算把每個學生都培養成大家閨秀,但他至少可以肯定,讓人難以獲得幸福的教育方式,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與其高貴的痛苦,不如卑賤的快樂——這才是阿Q拉的人生準則,同樣,他也希望小O可以做到這點。
「對於耽誤了學生會長一事,我深感抱歉。那麼,我這就先走了。」這麼說道,阿Q拉丟下了失魂落魄的蕭夢雨,便拔步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