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阿Q拉準備妥當,拿起昨晚溫習了一個通宵的高中歷史課本,穿戴整齊,便同小O一起出了家門。
雖然不怎麼想去學校,但他名義上到底是臨時教師。而且,昨天也答應了魏建國那老孫子,自然要說到做到,前去上課。
雖然阿Q拉的人品不見得高尚到哪兒去,但對於最基本的誠信,他至少還是講究的。如果做不到,那他根本就不會答應,而既然答應了,那怎麼都得做到。
這條原則不僅僅覆蓋在他的職業道德面,更多時候,也是他做人的準則。
這裡,小柳說句題外話。如果有年輕的讀者,我小柳奉勸,千萬不要養成說一套做一套的行為習慣,那會讓你在朋友和同事間的口碑直線下滑;如果有親密好友所托一些比較難辦的事,你當然不忍拒絕,這時就得學會不要輕易答應別人。
因為時間比較充裕,所以阿Q拉和小O在下車後,便繞著遠路,緩緩步行前往學校。
說起來,在十年之前,這裡附近還是一片寂寥,到處都是沒有融資的小型工廠。因為池塘很多的關係,阿Q拉童年時經常會和李利翁還有衛萬跑來這裡吊小龍蝦,不過那個時候,小龍蝦還沒什麼人敢吃,因為這些小東西,平時都是靠吃池塘中的髒東西長大的。
雙親還沒去世之前,阿Q拉也帶小O來過這兒幾次,當然,那個時候小O尚且年幼,可能已經不記得這些事兒了。
一想到這個過去流著兩條鼻涕,穿著開襠褲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屁蟲,如今已經成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阿Q拉心中就不免有些惆悵。父母走後,儘管有種種疏漏以及不是,但阿Q拉還是非常辛勤的將妹妹拉扯長大,而今小O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之間迎來了人生中最美好的畫卷,而自己,卻不可避免的逐漸老去。
就目前而言,阿Q拉既沒有戀人,目前對於生兒育女也沒什麼打算和想法。但是,他卻彷彿已經體會到了擁有孩子,到養育孩子,再到看著孩子漸漸長大、自己漸漸老去。如此充滿天酸苦辣的過程,過去歲讓曾有感覺到麻煩,但現今回想起來,卻充滿了無限感慨。
如果此時此刻,有人問他:你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是什麼?
阿Q拉既不會回答:十年偵探社經營創下的業界名聲。也不會說:自己有一顆比普通人聰明不少的腦袋。相信,此刻他最驕傲、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妹妹小O,她是他人生目前為止,最珍視的寶藏。
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默默的,互相配合著對方的步調,悠閒的在上學路上緩緩行走。
從此處,遠遠的,已經能夠可以看到學校的大門。
「小O,早上好啊——」
這時,從身後傳來了極為不合時宜明快聲音,打破了兄妹之間的陣微妙寂靜。
阿Q拉轉過頭去,他的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名穿著與小O同樣校服,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孩子。如果將她擺在寧月身邊,你會覺得她簡直就像是個春遊方歸的少年兒童,只不過,她的胸前已隱隱墳起的鴿乳的優美造型,且頗具規模。
「早上好,小俏。」
女生名叫歐陽小俏,人如其名,小人嬌俏。
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先是望了一眼阿Q拉,然後又轉看了小O,隨後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了一陣。最後,他便非常誇張的說道:「小O,看不出來,你原來喜歡大叔級的男人啊?」
「我靠,誰是大叔啊?我才只有二十出頭!」嘴上如此昧著良心的說道,阿Q拉的面部表情像是五官都擠成一個湯圓似的難看。
雖然明白自己已經是被人喊作「大叔」的年齡了,但乍聽之下,還是不免會生出老大不爽的情緒。人這種生物,往往能明白很多事情,但這卻並不代表有接受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小O歎道:「你誤會了,這位是我哥哥。現在是咱們學校的老師,昨天在晨會上致過辭。」
轉頭,她又回過頭去,向阿Q拉介紹道:「哥,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歐陽小俏。」
「哦,是這樣啊。」歐陽小俏像個滑稽戲演員似的以拳擊掌,說道:「難怪覺得眼熟,原來是老師啊。」
看著她無事自樂,明朗活潑的樣子,阿Q拉真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星城之丘女子高中的學生。總之,這位歐陽小俏,予他的感覺和其他學生全然不同。
許是阿Q拉打量的眼神太過肆無忌憚,歐陽小俏臉色微紅,卻仍是嬉皮笑臉的調笑道:「嘿,怪叔叔怎麼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對付這種活潑的小丫頭,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予理睬。
阿Q拉彷彿沒聽見歐陽小俏說話似的,歪著頭,對指名道姓的問道:「小O,某四字人名的傢伙,真的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嗎?」
顯然,他話裡的「四字人名」,指的只有是「歐陽小俏」了。
「啊,被無視了。」這麼抱怨了一句,歐陽小俏轉又將視線投在了小O的臉上,說道:「小O,你哥真不討人喜歡。」
小O的眼睛由頭至尾一直定格在阿Q拉的臉上,此時,也是以非常平淡的語氣,針對性的說道:「哥,別看某四字人名的傢伙有些神經質,但他可是相當有才的哦。」
顯然,她也沒有理睬這位歐陽小俏同學。後者都來不及生氣,便以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啊,傳染了!無視現象被傳染了,連小O也被我當成空氣了!」
如此說到,她耐不住寂寞似的,抓住小O的胳膊搖來搖去。
即便是普通高中或者技校,也極少見到這樣有活力的女孩子。這著實讓阿Q拉驚喜非常,在他心中一處狹窄的,不為人所知的幽默神經,似乎也在此時被觸動了。
小O笑道:「哥你恐怕不知道吧?小俏迄今為止,已經寫了好幾本小說,並且出版了呢。」
「哦?真的假的啊!」這個消息倒是頗為令阿Q拉意外的,雖然嘴上還是追問了一句,但他其實是已經相信了小O的話,畢竟他清楚自己的妹妹是不會胡說八道的。
重新打量起了歐陽小俏幾眼,阿Q拉不由心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事實上,他早前也同樣嘗試寫過推理題材的小說,當然,那些廢紙無一例外的被出版社拒於門外,因此,對於眼前這位「實體書出版作者」,還是抱有相當大興趣的。
看到阿Q拉向自己投來驚異的眼色,歐陽小俏更是挺起了胸脯,一副囂張的樣子,說道:「簽名可不行哦,畢竟如果簽了一個,其他人就會前赴後繼擁上來的。」
「瞧你臭美的。」阿Q拉如此丟了她一句,幸災樂禍的說道:「昨天我看了校規,記得有一條是嚴禁學生在外進行金錢性質的務職。這麼說來,你似乎違反了校規啊?」
歐陽小俏聽罷,便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猛地彈了一下。接著,她拽起阿Q拉的胳膊,為自己辯解道:「不不,老師你誤會了!對我來說,寫小說只是文藝社團活動中的一環,副業、又或者是靠那個賺錢什麼的,我完全沒有想過啊!剛才得意洋洋是我不好,原諒我吧!」
聽著她猶如倒豆子般的說了一大堆,阿Q拉苦笑道:「好了好了,我也沒說要向學校舉報啊?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
這句話無疑是一項保證,歐陽小俏聽了果然平靜下來,輕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掀起一陣美妙的乳浪。
阿Q拉轉面,對準歐陽小俏,問道:「對了狗蛋,你寫了一些什麼樣的小說?我很感興趣啊。」
「也寫了不少,題材的話,雖然掛著懸疑名頭,但大都是一些靈異的,反正讀者也不懂那麼多,寫點兒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傻事,就能把他們通通忽悠過去……」說到這兒,她忽地聽停住了話茬,猛地跳起來說道:「話說,狗蛋是誰啊!」
阿Q拉笑著解釋道:「嘿,你不覺得自己的名諱念起來很拗口嗎?所以我替你修改了一下。」
歐陽小俏聞言登時怒不可遏,她道:「哪有像你這麼改名的?完全就換了個名字嘛!而且這麼土鱉,話說回來,狗蛋似乎是男孩子的名字吧!」
似乎再這麼放任下去,這兩個人會無休止的鬥嘴下去。小O意識到這點,不由從旁告誡道:「好了好了,離校門口不遠了,就消停點兒吧。」
此言一出,剛才還一直吵吵鬧鬧的歐陽小俏,突然便閉口比言了。
遙遙看去,就能見到以蕭夢雨為首的學生會成員,正排成一列,向入校內的老師和學生們進行簡單的寒暄。
與這相比起來,阿Q拉則更是對歐陽小俏那速溶咖啡似的偽裝感感到新奇,似乎這個女生就像是存在於小說中的人物,在外活潑開朗、幽默有趣,一旦進入了學校內,就會變的出乎尋常的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