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位於靜安寺的家前往星城之丘女子高中,正好要從寶山區橫穿而過。
跟隨著阿Q拉的腳步,從車站下查,繞過以前的建築單位宿舍,穿越規模不大的商店街,就到達了咱們的目的地。
不知為什麼,早晨看著這座被白色霧氣籠罩著的學校,阿Q拉有種體驗修道院送葬列的感覺。
有道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見慣了尋常學校,那種陰陽調和,男女嬉笑的氛圍,阿Q拉由星城之丘女子高中,一點也感受不到青春如陽光般明媚的銳氣。
雖說教育機關和家長委員會可以將這種陰鬱的氣氛比喻作成熟穩重的學院派氣息,但阿Q拉對於這種微妙的說法,也怎麼都不能感同身受。
就連女學生們白色靚麗的制服,在他眼中也落得個如同凌晨哀歌般淒涼蕭索。
學校的建築風格為二十世紀法蘭西復古式,教育樓欺身在霧氣當中,不免予人一種陰森怪異的現象。
不斷有女學生從阿Q拉的身邊走過,並且以頗為奇異的眼神,瞥望著這位在校門口徘徊的「可疑份子」。
『未來一段時間裡,我就要在這樣雌性激素分泌過量、陰盛陽衰的地方工作嗎?』如此想到,阿Q拉不由為自己的定力感到心憂。
雖然都只是高中生,但現在的孩子營養補充良好,才十幾歲的丫頭,就已經同二十出頭的女大生無甚區別了。
中國籍男子Q某,經營著一家偵探事務所,實際是名好吃懶做的社會人士。明年剛好就滿三十歲的他,在今晨潛入一所女子高校,對在校學生實施猥褻行為,晚間時分已被警方捕獲。據查,Q某臥室的床下,收藏有三十多碟涉及性犯罪題材的色()情DVD,警方懷疑,他的不端行為,或與這些盜版碟中內容有關。因為色()情光碟的內容而實施性犯罪的案例,已是今年的第三起,該狀況現已經引起家長委員會及教育協會關注,政府部門……
——每每想到傍晚的新聞極有可能是播放以上內容,阿Q拉差點兒就沒掉頭而走。
總之,懷著對前景的不安,他終於邁出了冒牌教師生涯的第一步。
按照魏建國給的地址,阿Q拉一路找去。
教務大樓三零二,那是教導主任辦公室的位置。
打開門,就看見翹首以盼的魏建國熱情的迎了出來。
「啊,阿Q拉先生,你終於來了。」
「你好,魏先生,哦不。」阿Q拉突然醒悟,繼而糾正道:「你好,魏主任。」
魏建國哈哈一笑,說道:「不用這麼拘謹,因為今天有晨會,屆時我會把你介紹給學生們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阿Q拉這麼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這樣,我想先去教職員室看看,畢竟我教材什麼的都沒有呢。」
其實他是想盡快先將學生們的教材預習一遍,免得到時候露出了馬腳。
魏建國一拍腦門,笑道:「啊,還是Q老師想的仔細,我差點給疏忽了。」
如此說著,魏建國領著阿Q拉走出辦公室,又去往了二層,那裡是普通教師的辦公樓層。
※※※
傳說智慧之神在書中施加了時間魔法,能讓沉浸於知識中的人忘記時間的存在。
很快到了八時,阿Q拉隨教導主任一同來到晨會堂,並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及致辭。
這個過程不像其他小說中那麼值得大寫特寫,因為越是聰明的人,越會懂得隱藏自己。更何況,背負著調查任務的阿Q拉,如果引起學生和老師們的太多關注,那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百無聊賴的阿Q拉坐在講台牆邊,望著台下那些聽從教導主任亢長訓話的學生們。
他的耳畔既沒有傳來竊竊私語,也沒有看到台下的學生眉飛色舞傳達著什麼特殊訊息。
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只是這種飄揚在空氣中的寂靜,對阿Q拉來說,未免有些太過壓抑了。
他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正是青春活潑的年齡,就算不調皮搗蛋,至少也應該喜歡背著老師小聲聊天才對。台下學生們所表現出的安靜穩重,似乎不是這個年齡段所應擁有的。
阿Q拉的視線所及,那些女孩子們的側臉,彷彿重疊在一起了似的。雖然每個人的樣貌和髮型都有差異,但儘管如此,作為一個安靜寂寥的整體來看,這些女孩子們無論哪都,都不具備獨特氣質,就像是同一時刻從工廠裡走出來的產量機器人一般。
雖然早便聽小O說過星城之丘女子高中的校規非常嚴格,但阿Q拉卻從來未曾想到,這些所謂的教育者,竟為了標榜自己的學術界地位,將這些女生們的個性抹殺到如此程度。
某種意義上來說,打壓學生的個性及想像力,與惡性洗腦無異。
多虧這樣,也讓阿Q拉意識到此次潛入調查的難度,因為他初步觀察發現,這些女孩子們,是一個個不深入瞭解就不能獲取情報的無個性小集團。
眼睛繼續在座列中掃視著,阿Q拉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小O的身影。這讓他差些沒有喊出聲來,因為學校中的小丫頭與在家中是判若兩人,如果不是阿Q拉與小O認識十多年了,絕對有可能將這麼個美人胚子淹沒在周旁那些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學生群裡。
很快,由一位學生代表上台發言。她烏黑的秀髮幾乎延伸到了腰際,面貌如同女王般威嚴莊重,卻美得令人窒息。
阿Q拉僅用肉眼大約估摸了一下,這個女生的身上應該有一米七左右,高挑的身材使她看上去像個模特;並且,她雖然與其他學生穿著打扮無甚區別,但僅以身高優勢,就能使其鶴立雞群。
「近來,校內發生了相當嚴重的事件,這點已經確實。不過,我堅信那只是一小部分外在滋擾所導致,只要清靜自身,就絕不會為外相所迷;而我校高貴的門風、優雅的舉止,也絕不可因為這件事而動搖半分。旗幟的擺動,究竟是風在吹,還是緞在揚?兩者都不是,答案為我們的心在動;寧心定神,不要忘記前方的目標和理想,大家只要能像往常一樣,就無懼今後所將面臨到的挑戰。」
她肅穆的聲音,即便不用擴音器,相信也能傳達給在場的每個人。
阿Q拉注意到,抬下的女學生中也有不少人點頭,似是在回應著蕭夢雨的演講。
「這位是我校學生會會長,蕭夢雨。在學生中當中有人氣。」這時,一旁的教師對阿Q拉這麼輕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