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女人面前,面子拿東西可以不要。」
「快走了,一會兒他們又該笑話了。」不要再和他說話了,這一個多月來每次都是鬥嘴都是她輸。
「誰敢笑話,好了好了,走就是了。」瞧她折騰著要下來,將她溫軟的身子更貼近自己,大步走進包廂。
一餐下來大家吃得還算愉快,安瑞妮也不再凡事針對雨宮灝,對於他還在考察階段。
餐後甜點是小丫頭抹茶蛋糕,程煙控制佑佑吃蛋糕的數量,這不母女倆一個站起身伸長了手去夠桌子中間的蛋糕,一個眼疾手快的把蛋糕往邊上推開,爭奪中兩人手上、臉上到處都是奶油。
「壞媽咪。」小丫頭看著程煙把其餘的蛋糕全部分給其他的人,一點走不給她留,氣嘟嘟的撇過臉。
「吃那麼多甜食,小心變成小胖豬。」程煙得意的笑著,擦了擦手上的奶油,還是膩膩黏黏的,看了一眼小丫頭臉上還有奶油,「去衛生間收拾一下。」拉起她就走。
「不要啦。」佑佑耍賴的坐著不動,烏黑的大眼睛閃閃望向雨宮灝,「我要爹地帶我去。」
「你還挑三揀四的。」這丫頭現在胳膊就往外拐了。
程煙也不理她自己走出包廂,雨宮灝看著她們母女倆鬧著,哪一個他都惹不起,站起身走到小公主身邊,抱起她哄著,「佑佑要聽話,明天爹地帶你去吃布朗寧。」
「那好吧。」佑佑識趣的點點頭,乖乖同雨宮灝去洗手。
幾人走後,安瑞妮問程煜,「程煜哥,雨宮灝已經知道語兒的身份了,你任由他這樣下去。」
「她現在很快樂,如果她幸福,那個人不一定不適合。當然,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再一次傷害語兒。讓他們順其自然的去發展吧。」程煜輕喝一口紅酒,眉目之間一片優柔。
「這些年沒有嘗試恢復記憶的治療嗎?」常燦作為醫生專業角度看來,程煙恢復記憶成功概率很大。
「記住那些她不會快樂,忘了,她快樂五年,何嘗不是好事。」
道理大家自然認同,那段記憶是程煙和雨宮灝之間的一個定時炸彈。誰都無法料想,程煙憶起五年前的種種時,還會不會重新接納雨宮灝,現在的幸福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從飯店裡出來時間還早,程佑藍說想看《冰河世界》系列電影。這部電影早就下檔了,哪個電影院裡都沒有,雨宮灝打電話讓薛明去買了光盤直接送到他的別墅去。
「拿我們回家放就好了,為什麼還有去你那?」程煙近一個多月都和他日夜相對,她希望能夠彼此分開一些,有空間讓她好好想一想他們是不是合適在一起。
「可是我們家裡沒有家庭影院和立體環聲道的音響啊。」小傢伙今天算是和程煙徹底過不去了。
「那你們去看好了,我要回家睡覺。」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別瞎想,我今天保證不會碰你還不行。」
「你……」這個男人怎麼回事,總是把那件事掛在嘴上,臉皮真厚。
不管看了多少遍,程佑藍都是從頭開始看,而且絕不快進。
雨宮灝端著一盤水果和果汁牛奶走進房間,看沙發上的他的兩個寶貝全身關注的盯著大屏幕,瞧瞧這一大一小兩張美麗的臉認真得緊啊。
「佑佑,吃蘋果。」
「嗯……」瞟都不瞟他,就著他的手拿過一小塊切好的蘋果直接放進嘴裡,也不嚼,就那麼鼓鼓的撐著一張小嘴。
「煙兒,喝牛奶。對你的腿骨好。」
「哦……」
拿過來放在嘴邊,嘴唇貼在杯口上,牛奶在嘴邊偏偏不喝,同樣一眨不眨眼睛的看著屏幕。
「我……」
「噓!」兩個人一起做閉嘴的動作,制止他繼續說話。
哎,這電影有那麼好嗎,連他也不理了,以後他決定把這間房間鎖起來,不許她們倆再進來看電影。
雖然人家不理睬他,可是雨宮灝又不捨得自己一個人去別的房間,和她們湊坐在一起陪著一起看。
一家人在一起,做什麼都不無聊,哪怕是看這種他覺得幼稚到死的動畫片。
看著看著覺得也不是那麼沒意思,起碼,在看到他的兩個寶貝因為情節搞笑而呵呵呵大笑的時候,他從心底跟著她們快樂。
忽的房間被屏幕大片的雪崩鏡頭照亮,動物四處逃竄,巨大的冰凌砸落。
手指緊握住杯子,眼前恍惚出現一片黑,感覺身體不自主的跌落,沒有底的一直向下。
啪……
杯子摔落在地板,衣服上濺上乳白色的鮮奶。
「怎麼了,我看看燙到沒有。」雨宮灝抽出面巾紙擦著她手上、衣服上的奶漬。
觸碰到她冰涼指尖,雨宮灝才察覺到她不太對勁,起身想去開燈,驀地被一雙纖柔的胳膊抱住。
手指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頭也埋在他胸前,清晰的感受到她顫顫不已的身體。抱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抱著他,從來不知道她有這麼大的力氣。
佑佑不知道媽咪怎麼了,看起來很不對勁,好像在害怕什麼。
「媽咪……」
程煙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裡什麼都聽不到。
「佑佑,先去洗澡睡覺。有爹地在,沒事的。」雨宮灝或多或少猜到程煙這樣的反應是因為什麼,孩子不適宜參與太多大人之間的事情。
「嗯。」佑佑懂事的點點頭,不放心的看了程煙一眼,回到雨宮灝早給她准給好的房間。
黑暗中,兩個人沉靜的依偎在一起,漸漸的她身體不再顫抖,身前傳來她平緩的呼吸聲。
動作柔緩的抱起她回到他的臥室,拉開被子蓋上在兩人身上。
他想過很多種程煙回憶起過去的情景,她或許會憤怒、或許會恨他、或許會頭也不回的帶著佑佑離開回英國。
每一種他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法,唯有一種是他不曾想到。
他沒有預料到回憶起的過程,她會陷入恐懼。過去對她而言,真的最留下無限的恐懼嗎?
是他害的她恐懼,害得她即便在五年後的今天依然要承受同樣程度甚至更大的恐懼。
語兒,我該怎麼辦才能讓你不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