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 陳姿放下甜點,生氣地說,「你老大不小的也快三十的人了,就不能認真一次。」女朋友也不是沒談過,偏偏哪次都不認真,好像都是為了應付她這個當媽的。
「就算你還愛著克瑞斯,她都死了七年了,你要一輩子就這麼下去嗎!」
「媽!」程煜回頭怒瞪向陳姿,很快斂下怒氣,大步走上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程錦鵬你看看你兒子!」
「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種事也急不得。」程錦鵬討好的端上一杯龍井過去安撫老伴。
「氣死我了。」
「外婆……不氣不氣,都是佑佑不好……」程佑藍喏諾的走上前,摟著陳姿的手臂搖擺著。
「不關佑佑的事,來,佑佑嘗嘗外婆新做的你最愛吃的藍莓慕斯。」陳姿看到佑佑立刻變成一個慈愛的外婆,笑逐顏開。
「嗯……外婆,其實今天是我給舅舅搗亂,他才沒有和那個姓徐的阿姨談成的。」
早說也是死,晚說也是死,她還是自己招了的好。
「不過,那個徐阿姨好醜的,一點都配不上舅舅,外婆,你不要生氣了嘛。」
只要程佑藍願意撒嬌,這個家裡有誰能低檔的來她的溫柔攻勢。
「唉,他就是那麼的倔脾氣,看著聽隨和的,不知道暗地裡動了那根筋。隨他去吧,我也不管了。」
*
「喂……」程佑藍探出頭在房門外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人,關上門小聲對著電話說道。
「小丫頭,你那邊怎麼樣?」
「我被你害慘了啦,舅舅一晚上都沒有出房門。」
「啊?這麼眼中,難道他喜歡那個醜女人!」電話那邊的凱爾聲音立刻高出八度。
「才不是,舅舅才不會看上那種人啦。不過,我去給他送飯的時候,探聽到一個秘密呦。」程佑藍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
「你偷聽煜的電話?!」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啊,不想知道算了,哼。」
「哎哎,小公主,小女王,快說快說。」
凱爾用盡各種辦法,外加答應了程佑藍各種不平等條約才換回來一條程煜要去內地出差一段的信息。
哼哼哼,他一定要把握住這段單獨時光。不過,他要怎麼名正言順的跟著他去呢。
拿起手機立刻打了一個救命電話,電話一通,凱爾瞬間轉柔弱狀,「煙兒……」
剛剛走進家門的程煙一邊脫下大衣,一邊笑著問,「怎麼了,又被誰甩了。」
「還不是你那個冷血的哥哥,煙兒你手上最近還有企劃案麼?」
嗯?程煙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大少爺可是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事情。
今天是抽了什麼風,「沒有啊,還有一個會展的企劃明天最終確定那幾個模特就可以了。」
「哦,那我們會內地吧。」
「內地?」
「是啊,我準備和那邊的傳媒公司建立一些合作關係,你作為客戶總監一定要去的是吧,我呢,是副總當然也要去。所以我們一起去吧。」
凱爾對於能想到這個理由實在是佩服死自己了,笑的快要仰過去。
「嗯……」
「好啦,就這麼定了,煙兒姐姐你就行行好陪我去吧。」
程煙頓時留下汗來,這個男人明明比自己還大兩歲,偏就這麼肉麻的總是喊她叫姐姐。
「好吧,我考……」
「好就這麼定了,晚安哈。」
看著迅速掛斷的電話,最後一個字生是嚥了下去。
照例回來先去兒童房看寶寶,剛剛推開門,便看到那個小丫頭喜滋滋的翻弄著自己的小衣櫃。
「怎麼還不睡啊。」程煙溫柔的問道,微笑著走進去。
「媽咪……」
瞧著女兒粉粉嫩嫩,白皙滑嫩的小臉,彷彿能滴出水來。
照例吻上她可愛的小臉蛋,「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媽咪,我們快放暑假嘍,去內地度假好不好……」程佑藍撒嬌的爬到程煙懷裡,水汪汪烏黑的大眼睛,燦若星辰般美麗。
「你也要去內地?說吧,你有何凱爾串通了什麼?」就知道凱爾不會突然發神經,一定有陰謀。
「媽咪……」小丫頭摟著程煙的脖子搖晃著撒嬌,「凱爾叔叔其實蠻可憐的,我們就幫幫他嘛……」
她當然知道凱爾一直喜歡程煜,可先不說他們的性別不合適,不容易被長輩接受。即便外熱接受了,可是程煜似乎並不喜歡他,確切的說,程煜跟本不喜歡男人。
不過,總是這麼一個追一個躲的也不是辦法。程煜不是沒說過狠話,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看來,如果要讓凱爾死心,只能讓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程煜的心思。
叩叩叩
「哥,你睡了嗎?」
「沒有,進來吧。」
聽見程煜的回答,程煙才推門走進去。
「才回來。」
「嗯,公司還有一個企劃需要最後做確認。」
自從藍沁語出事之後醒過來,只記得在英國的那段日子。醫生曾建議他們進行治療,刺激她恢復記憶。但是程煜沒有答應,既然是痛苦的記憶,忘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由於出車禍的時候,右臉被破損的玻璃劃傷,程煜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按照他找到的藍沁語親生母親的樣貌,給她做了整容手術。
現在名叫程煙的這個女人,她既不是藍沁語,也不是她母親,而是一個全新的人,一個酷似藍沁語卻又有些像另外一個人的女人。
就讓她重新開始她的人生,讓種種過往,像煙一樣瀰散在空氣之中,隨風而去。
「凱爾說有一個新的案子,需要去內地。佑佑她也吵著要去那邊度假,我聽爹地說那邊的酒店已經五週年了,不然,你也隨我們一起去吧。」
「嗯,好。」程煜爽快的應了下來。
對於愛情,她的記憶只有一片空白,並不知道要如何說,「哥,其實凱爾……」
「我明白。」
「看在凱爾救過我一次的份上,別太狠啊。」她瞭解程煜,這種事情最好的方法就狠心斷的乾淨。
可無疑也是最讓人痛苦的一種方法,多情的人總是傷的最深啊。
「哥,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他……」
「好了,我累了,晚安。」程煙勾起一抹笑靨,揮揮手離開。
她忽然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對於自己丈夫的描繪,她想要自己想起他。
點燃香煙,一個個煙圈,盪開。
又要回到那裡了,你會想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