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的病房挨著,藍沁語還沒有醒過來,安瑞妮和常燦都在病房裡守著她。
看到她毫無生氣面色青白的躺在那裡,臉上的紅腫因為敷了藥,稍微好些,卻還是高高腫著,額頭也被一圈圈的紗布裹著。
深深蹙眉,他想抱抱她,想安慰她,可又怕自己會弄痛她,只是這麼深深的看著,心裡碾壓的疼。
門合上的瞬間,藍沁語側身背過安瑞妮,閉上雙眼,淚水染濕了捲翹的睫毛。
她的心好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經歷過那麼多風雨和折磨,在雨宮灝的心中她依然只是一件工具,可以為了他換得地位、財勢的工具。
那些甜言蜜語,那日日夜夜的繾綣纏綿又是什麼?
她太傻,竟然一次次的被他騙。
當時聽到他說著狠心的話,她竟然還想著是因為他害怕因為在乎,惹得綁匪傷害她。
可是就在她醒過來,最想見他的時候,他卻守在其他女人身邊。
對她一句解釋和寬慰都沒有,他知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疼,她有多怕。
有人說,不是忠誠,而是誘惑的砝碼不夠。
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面對巨大的利益和他們的愛情之時,雨宮灝究竟會選擇哪一個。
會是他們的愛情麼?
她不敢想,一絲一毫都不敢去想這種可能性,她怕她會恨他,會怨他。
呵,她多可憐、多麼可悲,竟然連恨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雨宮灝,我們究竟要彼此折磨到幾時。如果愛上你是一總罪,我已經罪無可赦。
親人的遺棄、愛人的漠視,她存在的價值又是什麼?
心中悲痛難抑,緩緩的附上小腹。寶寶,媽咪只有你了,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掌心溫暖的是她最後的力量,離開吧,離開那個讓她傷碎了新的男人。
一旁的安瑞妮看到她劇烈顫抖的肩膀,淚珠兒不禁落下。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她做錯了什麼,要她承受這些無妄之災。
「語兒……」似乎感受到她巨大的背上,哽咽著抱住她的背,「語兒,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不要放棄,為了我、為了寶寶。」
*
「灝,我們出去說。」常燦壓低著嗓音,收回疼惜的視線雨宮灝起身隨他走出去。
「我們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沒氣了,警察和我們前後到達,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報的警察。」誰都不曾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能證明嚴磊是綁架,而藍沁語屬於正當防衛就好。可是現在最麻煩的是,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嚴磊是綁架藍沁語的人。
先前藍沁語是被雨宮臨江的人帶到別墅,警察拿了嚴磊的照片給吉美老太太指認,竟然得知,當天從別墅劫走藍沁語的人不是嚴磊。
所有的線索都斷掉,他們接到嚴磊的電話後根本不曾報警,畢竟雨宮家是黑幫,這種事情無論如何是不會讓警方知道。
阮晗先醒了過來,作為唯一在現場的人證,她說在嚴磊掛掉電話之後,藍沁語和嚴磊便廝打在一起,她趁機跑出去叫人,卻因為體力不支昏倒在外面。
後來發生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也無法證明什麼。
而現在各種證詞對藍沁語的狀況都很不利,只有證明藍沁語是防衛過當,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語兒,什麼時候能醒。」
「明天應該就會醒了。」常燦走過去,單手拍在雨宮灝的肩上,「我去準備回國的機票。」
藍沁語和阮晗被遣送回國,他們一定要先回去做準備。
「謝了。」
「兄弟說什麼謝,嚴家已經知道嚴磊的事情了,這件事……」常燦沒有說明,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嚴家和雨宮灝本來就有仇在先,這一次嚴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
第二天醒來後,藍沁語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目光呆滯的望著遠處的一個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雨宮灝抱著她一整天,她也一動不動的任由他餵她吃飯、喝水。
直到被送上飛機的一刻,她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個字。
機場外,嚴家夫婦早就守在外面,帶著藍沁語和遣送的警官一出來,嚴磊的媽媽衝上來一個巴掌,「兇手,我要你為我兒子償命!」
虛弱的藍沁語一個踉蹌跌在地上,警察及時把他們擋開,拉起藍沁語快步走上警車。留下在機場外哭喊的女人。
「藍沁語,你的律師來了。」藍沁語跟著警察來到審訊室。
「語兒?你怎麼樣?」
動人的眸子裡只留下一片灰暗,抬起眼看了看對面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淚水不期然的滑落。
每一滴彷彿都砸在雨宮灝心間,激起萬丈波浪。
「藍沁語,九月二十六日,你在哪做了什麼?」審問的警察冷硬開口。
*
而另一邊所有人都在處理馬不停蹄的處理著一項項幾首的事情,雨宮家在黑幫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黑白兩道的勢力還是要給他們幾分薄面。
藍沁語已經被作為嫌疑犯帶走,他們能做的只是在案發現場多搜集證據。
安瑞妮和常燦第一時間搭飛機回到國內,聯繫最好的律師幫助藍沁語打官司。而雨宮依在日本打通內部各個關節,試圖得到案件的第一手資料。
如此善良的女孩兒,即便是過失殺人,他們都不相信。
雨宮臨江的逃跑和藍沁語被綁架,看似是巧合,實則並不如眼見的這般簡單。
能在雨宮家嚴密守衛中逃走的沒有幾個,這事情必定另有其人。
唯一的可能是阮晗,她是最有動機的人。可這場綁架中她也是受害者,聽說傷勢嚴重,並不像是和嚴磊做戲的樣子。
腦海中有一點點曙光,現在又模糊了起來。
如今當務之急並不是抓住那個人,而是,想辦法就出藍沁語要緊。
她向來身子弱,怎麼能受得了那牢獄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