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藥的副作用大,雨宮灝只是讓武田給她用調理的中藥治療。藥力散發的比較快,大概凌晨三四點鐘,藍沁語就被腰上針刺般的疼弄醒了。
意外的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雨宮灝抱在懷裡,推推他,重的一點都沒有移動。
腰上原本就疼著,手上也用不了多少力氣。
他難道這就麼抱著她一宿,臉倏地紅得發燙,「雨宮灝、雨宮灝……」試探著小聲叫他便,看來是還沒有睡醒。
拉出被他強制放在他腰側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眉宇、高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龐。
他爍黑的眼眸總是射出令人膽寒的目光,即便裡面有笑,也是冷冷的嘲笑或是蔑視的諷刺。
堅毅有形的唇瓣,是那麼柔軟,每一次開口卻總是傷人的話。
他第一次見面就開始欺負她,莫名其妙的想出各種招數,好像一定要讓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有多恨姓藍的人。
偏偏又是他,一次次的傷了她之後,又救了她。
能感受得到,他的關心。只不過,他的關心和旁人不同。霸道的性格,甚至連一句溫婉的話都不願意說,即便是在擔心,說出的話也是冰冷的。
纖柔的手指停在他的臉龐上,「為什麼要這樣,我們原本不是敵人,為什麼你一定要我恨你。想離開,不要再恨下去,為什麼你又一定要我留下來參與你們之間的仇恨。」
積攢多日的滿腹委屈湧上心頭,一顆顆淚珠滑落而出,熨燙在雨宮灝手臂,燙的他心疼。
想要睜開眼睛,抱著好好安慰因為他受盡委屈的小丫頭。僅存的理智,壓住他的衝動。
現在不是時候,丫頭,再等等,等一切危險都過去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殊不知,有些事情,有些機會也是這樣流走……
小聲的哽咽,到後來控制不出嚶嚶的哭泣,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想要擦乾淚水,可越擦越多。
急著去夠床頭櫃上的面巾紙,忘了自己身上的傷。
腰椎扯得生疼,痛呼出聲,「嗯呃……」
「語兒!」聽到她痛苦的聲音,雨宮灝立刻張開雙眼,暗亮旁邊的燈。
額頭上溢出豆大的汗珠,臉上還掛著淚水,我見猶憐的模樣,雨宮灝管不得什麼時機不時機了。抱起她衝出去,直接奔到武田的那棟獨立小別墅。
一路上打掃花園的傭人、交接班的保鏢無一例外,全部看到雨宮灝毫不掩飾的焦急和真切的關愛。
就在雨宮灝抱著藍沁語跑進武田家的時候,另一個房間電腦上正在看著他急切模樣的男人,淡然一笑。「愛、恨,都是軟肋。」
「少爺放心,我再給她貼一貼藥,今天晚上能睡個安穩覺。」
「這傷多久能好。」
「保守治療最好也要三個月。」武田收拾好自己的醫務箱說道,「如果用新藥,或許……」
「不必,保守治療。」雨宮灝眉頭緊了緊。
他不能拿她做實驗,那個新藥的效力他有所耳聞。據說是一種古方加上現代醫學提取動物身體內血清合成的新型藥物。那些試驗者不乏有的三五天就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是也有的從此癱瘓在床,甚至永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一想到會失去她,心裡難受的幾乎顫抖。
藍沁語聽讀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半撐著身子探頭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
聽到她軟軟的聲音,雨宮灝的眉頭才微微展開,走上前去,讓她靠坐在自己懷裡,「還疼麼?」
「好多了,感覺腰上有點燙。」本來想要退出他的懷抱,但是他那麼溫柔的聲音,頓時讓她不忍心離開,更多的不捨得。
「我送你回臥室再睡一會兒。」說著,拉過一旁的毯子裹在藍沁語身上,橫抱起來。
拜託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夏天,但是蓋著毯子也未免有些誇張。藍沁語扯了扯身上圍著的毛毯,怎麼也弄不開,秀眉微蹙,「能不要它嗎?」
低頭看了看被自己裹成粽子似的可憐兮兮的小女人,唇角流淌著溫柔,「早上露水重,聽話。」
清晨濕冷的風吹過,頭靠進他溫暖的懷裡,花園青草的清香縈繞在鼻息,好想就這麼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沒有終點。
只有兩個人,什麼都不需要面對。
回到別墅,直接送她到雨宮灝的臥房。他的額頭和鼻尖已然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抽出一張面巾紙,就這他低頭的功夫,額頭一熱,雨宮灝半俯的身子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當藍沁語看到雨宮灝眼裡複雜的神色,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訕訕的縮回手,「我……我困了……」
「嗯。」轉過身,不看她,雨宮灝悶悶的說,「再睡些時候,晚點我給你拿早餐來。」
語畢,雨宮灝逃一樣的跑出房間。
轉頭衝進自己的書房,直奔浴室就去了。站在花灑下面,打開冷水,將自己淋個徹底。
就在剛才那一秒,她柔軟溫軟的指腹,隔著微微粗糙的紙巾貼上他皮膚的時候,他竟然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就這麼有了感覺。
只有他清楚,轉身的時候如果不是咬緊後槽牙,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雨宮灝不是情竇初開的羞澀少年,但卻……
該死的,鏡子裡臉紅的像是煮了一樣的男人不是自己。
沖了很久,才讓給自己冷靜下來。
今天他已經破了例,衝動了一次,估計現在雨宮家的傭人都知道藍沁語對他意味著什麼。
他不怕琴子來找她的麻煩,越是潛藏的深,越傷的狠。
藍沁語這麼突然受傷也好,避開鋒芒。
留在臥室裡的藍沁語想要挖個洞鑽進去,她是怎麼了啊,一次又一次的和雨宮灝摘不清楚。
想著自己剛才給他擦汗,而人家卻躲開,她就懊的要死。
丟死人了。
呼喇一下蒙上被子,糾結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