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晚上五點亞都西餐廳見。」
「不去,我還要睡覺呢,我今天凌晨才到家哎。」電話那邊傳來安瑞妮帶著濃重鼻音的倦意。
這個瘋丫頭,昨天通宵達旦的玩,現在竟然還在睡覺,「語兒說要和你一起出去吃飯。」
「語兒?我還是很睏,你和語兒說過兩天我再請她吃飯,語兒會體諒我的……」
「那台新的遊戲機明天我讓王叔給你送去。」
「什麼……」
「你要是在還是困就算了。」話鋒一邊,尹臻作勢要掛掉電話。
「哎哎,你這一攪和我也睡不著了,你們等著我啊,我五點保證到。」
「嗯。」尹臻無奈的歎氣,掛上電話。
那個丫頭自打那天看到自己新買的遊戲機就開始兩眼發亮,她吃準了自己想和語兒多相處,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敲詐。
安瑞妮之後曾一度後悔當時自己「敲詐」的行為太過分,導致後來尹臻袖手旁觀外加添油加醋的給她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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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寒涼的黑夜,月色純淨的近乎寂寞。寒冷,掩藏在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
一點紅光,熄了又亮。
呤……呤……
清脆的電話聲刺破,即將爆發的壓抑。
捏滅煙頭,拿起聽筒,陌生的異國語言聽進去更加冰冷。
「我瞭解了。」
不待那邊在說些什麼,雨宮灝扣死了電話。
打開窗子夜風吹散房間裡瀰漫的濃煙,也吹醒了他的大腦。
當年點頭答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擺脫不了這個身份。猶如母親如今一樣,抗爭抵不過現實。
站在房門前猶豫良久,他知道她還沒有睡。深吸一口氣,扭開房門。
走近床邊那個瘦削的背影身邊,輕輕坐下。
沉靜許久,纖塵可聞。
「你不喜歡,我不該逼你……」糯磁的聲音依舊動聽,獨獨少了往日的明媚。
「你也不喜歡。」兀自盯著腳下厚實的地毯,輕聲開口。
雨宮依站起身凝望著窗外一輪皎月,已過不惑之年的容貌仍舊美的不可方物。
「我的身上流著雨宮家的血,你外公已經放縱了我四十幾年,這原本就是我該承擔的責任。」柔媚的唇角彎起,她該懂得知足。
當年守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這一次,她不想要讓他們的孩子再重蹈覆轍。
「媽咪,對不起。」一雙長臂由身後環上她的腰,頭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呢喃。
長大之後很少這樣抱著媽媽,男人注定要擔負起很多,也注定沒有軟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