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
這麼晚,他去哪了?和誰?
會是司徒寸雨麼?
「呸呸!」未央狠狠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對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鬱悶。
抬腳進入屋子,她雙手輕輕將房門關上,又走到燭台那點燃了燭火。
黑暗的屋子頓時亮了起來,未央又掃了眼整個房間,依舊沒什麼發現。輕歎口氣,她只好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輕敲打在桌上,預備等人。
只是,等了許久,連個鬼影都沒見著。
未央有些困了,撇撇嘴,心底輕歎。
哎,怎麼還不回來啊。
再說,她這麼單身一人那麼晚還在男人房間,如果被人看到,肯定是有些驚悚的,不等明天天亮,恐怕流言又得傳的漫天飛了。她沉吟,想了想,拿過書桌上的紙與筆。
毛筆字,她有學過。
所以穿越後寫字問題倒不大。
只見她拿著那細小的毛筆在白紙上行雲流水一番,而後又將一旁的硯台壓到紙上以免它被風吹走。
唔……這樣總行了吧。
放的位置也顯眼,等藍陽回來,肯定是能看到這個的。
輕快地拍了拍手,她將燭火吹熄,緩緩離開了藍陽的房間。
回房路上,未央只覺心中似乎輕鬆了許多,之前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在寫下那行字後徹底粉碎,她嘴角輕勾,露出幾天來少見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藍陽看到她留下的言會不會當真……畢竟兩人的關係一直那麼僵硬,她突如其來示好,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心中有所思,又覺得開心,未央的警惕性也因此放鬆了許多。
她回到房間,正要推門而入。
身後突地出現一股危機感,她雙眸一縮,心頭咯登一驚,正要轉身閃開後方的襲擊。然而,來者武功極高,即便她察覺到危險,也整整慢了一拍。
後腦一疼,眼前一黑。她悶哼一聲,直直倒下地。
夜深人靜,一黑影緩緩出現,看著眼前裹著白裘暈倒在地的女子,他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上前將人扛了起來。他的隱術似乎也很好,剛看到他跳上屋頂,身影便已融入黑暗消失不見。即便有人在這,也只會感覺一陣寒風驀地吹過。
這危險一幕沒人發現。
楚未央房門緊閉,屋內黑暗一片。
而偏殿的這邊。
藍陽的房內與方才未央來時不同,從外看去,能看到虛虛搖曳的燭火,以及屋內的人影。只是,人影並不高大,不像男人,倒像女人。
她身影在燭火的照耀下映在紙糊的門窗上,看不到臉,卻能看到她手中拿著的紙張。
她微微垂頭看著手中的白紙,片刻後,雙手一揉,紙團藏在掌心,她緩緩打開房門,黑暗中,只見她步履平淡地離開了藍陽的房間。
******
蘇城最大的客棧內。
因武林盟主甄選,這段時間蘇城的客棧都是人滿為患。
而「山河」客棧身為蘇城最大最豪華的一個客棧,更是被跨破了門檻。
能住在裡面的,皆是江湖名人、世外高手,不管樣貌、身手,還是家世,也都是頂級的。
再說這山河客棧,一直都有一個特點。
它有整整四樓,眾多住客棧的江湖人士都是按身份按地位分房間。
第一層隨便接待。
第二層給江湖高手。
以此類推,第三層便是更高一級的人能上去的。
而第四層……卻是從未有人上去過。
這已在江湖上傳了個遍,沒有人不知道蘇城的山河客棧,亦沒人不知道第四層的存在。
客棧掌櫃的曾出面說過,他們的第四層只有兩間房,是不接人的。
的確,事實也是如此。
山河客棧存在那麼多年,不是沒有人用金子買過,也不是沒有人威脅過,可那掌櫃的就是不願將第四層的兩間房讓給各大勢力。
眾人聽到這,從最開始的詫異,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可是,這習慣卻在昨日驀地被打破。
見到這一幕的人很少,可卻還是有幾個。聽他們說,昨日午時,一身著華服錦袍的年輕公子風塵僕僕而來。這種人在山河客棧能見到許多,可昨日那人卻是薄唇緊抿進門便直奔掌櫃的,二話沒說只扔了一個牌子,那掌櫃的一見登時大驚失色,將人請上了樓。眾人看到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能讓山河客棧掌櫃的失色,這華服公子到底是誰?
他貌若潘安,五官俊美,容貌很是好看,週身還時時散發著凌厲氣勢,淡淡站著,便讓人有驚為天人的感覺。
眾人思索了一會,吃飯的繼續吃飯,喝茶的繼續喝茶。
然而,很快,讓眾人更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掌櫃的將這華服公子請上了樓,不是二樓,腳步也沒停在三樓。
最後,卻是直往四樓而去。
四樓代表著什麼,大家可都明白。
山河客棧,在這一刻,頓時嘩然沸騰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華服公子的身份與背景。
他又到底有何本事能上那四樓?
在眾人的震驚與猜測下,那華服公子卻是整整一日都沒再出現。
掌櫃的,亦沒做任何解釋。
而如今,就在這山河客棧第四層的唯一兩間房內,未央正躺在其中。
後腦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她意識緩緩清醒過來,感受著腦袋上的疼痛,嘶地吸了口涼氣。
這是哪?
好疼啊……發生什麼事了?
她想睜開眼,眼皮卻似掛了鉛,沉重不已。
思緒緩緩回籠,她努力回想。
她記得,她是去了藍陽房裡,留下話便回了自己房間……
但是,推門的時候……
有人從後面偷襲她?!
對!偷襲!
未央心頭一驚,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怎麼能忘了這茬?
現在這是在哪?她被人綁架了?
居然有人敢偷襲她,她沒早反應過來也就算了,居然還中了招!
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