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凱回來的很晚,我本來在房間裡等著他,但又怕睡著了一會兒他回來我就不能急時的問他關於沐天晨的消息,於是一個人偷偷的躍過了保姆的防線,沒有開客廳的燈便守在了沙發上。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睡,要等他回來,但眼皮子總是控制不住的打起架來,等江凱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抱起我身體,溫柔的擁著我,還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我很想睜開眼問問江凱為什麼要跟沐天晨用一款香水的時候,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我知道他不是沐天晨,可我寧願相信我夢見的就是沐天晨。
第二天醒來之時,身體上還留有餘溫,暖暖的就好像擁著太陽睡了一晚似的。可是窗簾沒有拉開,哪裡來的太陽,我正一臉狐疑的時候,想到已經天亮,江凱應該回來了,便急匆匆的下了床。
來到飯廳就看到江凱扳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我還沒有開口,他便披頭蓋臉的罵道:「昨天晚上臨走之時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我覺得有一些委屈,一大早我又沒有惹到他,無緣無故的發什麼脾氣啊?
但想著要從他的嘴裡套出話來,我只好一臉認錯狀的道:「對不起嘛,我是因為太擔心了,所以才會沒有心情吃飯的,最多,我今天,今天吃兩杯牛奶,吃兩個雞蛋補上還不行嗎?」
「隨便你,真是,懶得管你,一個個的都這麼一意孤行,不聽勸告。」
我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坐了下來,一口氣喝光了一杯牛奶之後認真的問:「是不是天晨他……」
「他沐天晨把自己當成超人了,真是,以為憑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扳到了龍騰集團,那個汪海波只是一個傀儡不值一提,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後的那些人,黑白通吃,他沐天晨以為自己是神仙嘛,再狠狠得過那些黑道嗎?真是不自量力。」
我心裡一驚,江凱修養很好,幾乎不怎麼亂發脾氣,就連知道我跟沐天晨的婚姻之後,他也都只是氣憤,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過風度過,那麼看來,能讓他發脾氣的事情一定不小。
「你的意思是說,汪海波勾節黑道?天晨惹扳倒了他,很有可能引起黑道的不滿,因而尋仇?」
江凱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在一大清早就透出了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的看著我,隨後點了點頭。
「那天晨他打算怎麼做?」
「我知道,我如果不告訴你,你一定會食不下嚥,不能安寢,也罷,我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在星星酒吧,有我和沐天晨,還有童延峰,我們拿出了兩個方案,第一,還是按照天晨跟你之前預定的方案將龍騰集團掏空,這種方法又快,成效也好,但很容易引起汪海波背後那幾個人的不滿,從而讓他們狗急跳牆,指使黑道上的人不安常理出牌,我們三個倒不怕這些,但就怕那些人對付我們想要守護的人。」
我點了點頭,的確,當初我們並不知道龍騰集團背後的那幾個人跟黑道有關,所以才會選擇了那種報復方法,現在想想的確是行不通,我問:「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以牙還牙,但這種方案就會很慢,要找出汪海波和龍騰集團背後那幾個人不法勾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就要從汪禮仙那裡入手,這就說明,你跟沐天晨的重縫之期將遙遙無期。沐天晨為了你已經守身如玉大半年,據我瞭解,他連碰都沒有碰她一根頭髮,如果用第二套方案的話,沐天晨勢必要破了於你的誓言。我跟童延峰贊成用第二種方案,但他卻要堅持用第一種,為的就是想跟你早日重聚,他的心情我們也都能理解,可是……這樣一來,汪禮仙第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他一臉的恐嚇表情著實讓我心裡不安:「我相信,他有能力保護我。」
江凱定然是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先是一愣,隨後扶額輕道:「為了保護你,有可能會犧牲掉他的性命。」
「我與他同生共死。」
「那當初又何必離開他?」
「那不一樣。」我篤定的道:「離開他是為了保全他的名譽,保全沐氏的整個家族,你們所說的兩個辦法,要不就是我跟他生離,要不就是我跟他死別,汪禮仙要對付我就讓她來好了,如果天晨為了保護我而犧牲,我也不會獨自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你們……」江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你』了半天也不見他『你』出一個結果來。
我道:「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們都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就是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如果現在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爆光當年的事情,再由我向法院提出訴訟要求還我父親一個公道,歸還林家財產,那麼就算那些黑社會勢力再大,我相信他們也不敢公然的跟法律對抗吧,沐家如果連一個小小的黑道都擺不平,那他還怎麼在上海灘立足,阿凱,你太小看天晨和沐家的勢力了。」
我沒有想到此話一出,江凱的表情會從剛才的『恨鐵不成鋼』立即轉化為佩服與震驚,我正奇怪之時,他輕笑道:「看來我始終及不上他在你心裡的位置。」
「呃?」
「你很瞭解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而他也很瞭解你,葉兒,你知道嗎?你說出的這個結論,跟昨天晚上天晨對我們說的結論是一樣的。」
我心中瞬間被激起一陣澎湃,想念他的心又快要抑制不住一般,淚眼之下我哭聲道:「阿凱,我想他,很想很想。」
「我知道,我知道。」反身扶過我的身體,江凱以他溫暖的臂膀給我堅強溫柔的道:「再忍一忍,相信他很快就能解決的,你們很快就可以重縫的,在這個時候你千萬要忍住,知道嗎?」
將眼淚和鼻涕一塊蹭到他的衣服上,我含淚點著頭。
「呀,你這個女人,怎麼覺得跟那小子一樣無懶了?」他嫌的鄙視了我一眼,然後急忙朝浴室跑去。
我笑道:「記賬好了,讓沐天晨賠給你。」
陽光燦爛如新,有微風的吹動,彷彿在不知不覺間變化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