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注意到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五個人,個個嚴謹的目光裡透著銳利,一看就是精明過頭之人,我不解的看了看沐天晨:「找律師團來做什麼?」
「本來是想確定一下這個邱陽的身份,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了。」
「你也覺得他可疑?」我只是覺得他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是你的懷疑讓我對他起疑,然後就趁著剛才的這段時間去查了一下他的背景,你會覺得他眼熟是因為他的父親是龍騰集團的邱董事。」
沐天晨從律師的手裡接過一個黑色文件夾,遞到我的面前,一張是邱陽的照片,一張是邱董事的照片,還附有一張NDA檢測報告,難怪我會覺得他像,原來他們是父子,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都能查出這麼多的東西,我不得不再一次被沐天晨雷厲風行的手段所折服。
「難怪汪海波面對我們那麼大的誘惑力卻不肯罷手,原來他們還藏了一手。看來他是想鬥跨沐氏才甘心。」
收起文件夾看向沐天晨,他的眼裡也帶著擔憂:「要不是這次來廈門,無意間撞上這場婚禮,還不知道龍騰集團的人會搞出什麼別的事情來。我已經叫朋友替我在查了,這一次一定要全盤摸清形勢,否則到時候龍騰集團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就悔不當初了。」
我點頭:「是該及早做防範。我總覺得,今天葉家人的出現也跟汪海波他們有關。那個女孩兒的出現,直接否定掉了我的身份,就算現在知道他們野心勃勃,我也無法拿出證據來讓他們把林氏集團還給我了。」
沐天晨惹有所思,抬頭看向對面的五人:「陳律師,你怎麼看?」
「最好是做一個DNA親子鑒定,拿夫人的DNA和夫人父母親的DNA去對比,有專業為證誰都不會抵懶。」
我閉眼無力歎息道:「可我父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了。」
「那就難辦了,葉家老爺子一口咬定那個女孩兒才是真正的林小姐,而且你們兩個又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沒有實質的證據,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您才是真正的林小姐。」
我是急病亂投醫,脫口便道:「大不了我將從小到大的事情一件一件寫出來跟她對峙。」
「別傻了,誰會相信你寫的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沐天晨接口反駁道:「在公眾面前,你現在勢單力薄,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人懷疑,可她卻不同,她說什麼做什麼卻有葉家人撐腰,葉家又是你媽媽的家娘,你看看眾人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她呢?」
「那這麼說,我什麼都不是了嗎?就因為那個莫名其妙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出現,就否定掉了我所有的一切了嗎?我林葉兒遭受的一切苦難難道都是假的嗎?」
「好了,別激動。」擁過我怒然淚下的身體,沐天晨疼痛的安撫著我,溫柔的雙唇扶過我的頭頂之時,輕聲道:「不要去管別人怎麼看你,主要是你自己怎麼看待你自己,葉兒,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把這件事情交給我,由我來替你解決好嗎?」
躲在他的懷裡,我早已經亂了章法,只得乖乖的點著頭。下午,沐天晨說有事情跟陳律師他們商量,在酒店安排了房間讓我跟婆婆休息。
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就獨自一個人出門去了,我先打車去了醫院,確定寶寶在肚子裡健康成長之後,我又一個人漫無目的遊走在廈門的街頭。
烈日當空,我卻並沒有覺得炎熱,我去小時候媽媽洗碗打工的地方,那條污穢臭氣熏天的後巷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供人們休閒娛樂的公園,歡笑聲此起彼伏,跟小時候的笑聲一樣幸福。
我還去了我的小學,儘管那裡已經翻新,門前高大的梧桐樹已經被砍去換成了花花草草,但那塊地上的叮囑卻一輩子刻在了我的心裡。
我是林葉兒,林亦祥和葉子的女兒,沒有人可以取代,那些曾經的幸福快樂,冷暖與痛苦都是我所經歷過的人生,沒有人可以明白箇中滋味,如今一個不知名的陌生女人卻出現了,將我所經歷的一切都完全否定,叫我如何去面對這突出其來的變故。
不知何時,我已經走到了墓園,我想進去看看爸媽,卻被保安人員攔了下來。
只因為我說要去看林亦祥和葉子,他們便不再讓我進去。
那一刻我哭了,就坐在那三個保安的面前放聲大哭,還不顧形象的像小孩子一樣登著雙腿,撐過地上的手又去抹我的臉,狼狽至極,可那三個保安仍然無動於忠,直到沐天晨的出現將他們痛罵了一頓之後,才將我帶上了他的車裡。
我還在哪裡放聲的大哭著,沐天晨皺眉也不管,用紙擦乾淨了我的眼淚,然後將我帶回了酒店。
只不過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媒體已經把『真假葉兒』的事情炒得沸沸揚揚,多數尋求真相的記者已經將朗雅酒店圍了個水洩不通,很快便有直播切入葉家召開的臨時記者會議,葉家老爺子帶著那個林葉兒出現在公眾面前,高聲宣佈了那個女人的身份,在鏡頭前否定了我的一切,並拿出了出生證明,和兩人DNA鑒定的親人關係報告,成為了對她真實身份的最有力的證據,還向公眾說明,我不是真正的林葉兒,只是冒沖林葉兒想要搶奪屬於林氏集團的東西的一個大騙子。
一時間,我成為了眾矢之地,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我才是真正的林葉兒,於是沐天晨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支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