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家,就聽到裡面傳來了說話聲音,我有一些興奮的放下沐天晨的手走了進去,客廳裡,婆婆正跟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聊天。
我正奇怪她才剛來怎麼就會認識這裡的人時,才認出來人正是我的鄰居方媽媽。
「方媽媽。」
婦人起身,看向我只那一眼我就看到她含淚的目光:「我可憐的小葉兒,方媽媽終於見到你了。」
那一聲的呼喚,讓我憶起了小時候方媽媽總是這般親妮的呼喚,寵溺的疼愛,還有這個熟悉的懷抱,那一刻,我的淚水也跟著滑落,她似乎很興奮,拉起我便道:「來,讓方媽媽看看,小葉兒長大了,也長漂亮了,還有了一個自己的家庭,真好,真好。」
目光落在沐天晨的身上,方媽媽面帶微笑的上下打量著他,連說了三個:「不錯,不錯,不錯。」
扶著她坐下,我這才有空問道:「方媽媽不是移民去了新加坡嗎?怎麼會回來了呢?」
「我已經回來兩年了,一直沒有你的下落,也知道你媽媽去世的事情了,唉,小葉兒,對不起,這些年方媽媽都沒有在你身邊。」
我感激的笑道,沐天晨攬過我的肩有一些寬慰的道:「多謝方媽媽這些年對葉兒的照顧,現在她有了我,您再也不用擔心她了。」
「是啊,是啊。」轉頭看向婆婆方媽媽寬慰的道:「您養了一個好兒子,我是看到家裡有人,想畢是葉兒回來了,所以才過來看看的,沒有想到真是小葉兒,對了,後天是方芳的婚禮,葉兒帶著沐先生和你婆婆一起來參加,好嗎?」
我漠然的點頭答應,我很喜歡方媽媽,小時候我們家窮都是她在接濟著我們家,幫媽媽找活,照顧著我們,我跟她的女兒方芳也是同班同學,可是我並不喜歡她,因為方芳是一個比較勢力的女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很嬌艷的女人,一點也不隨方媽媽的善良與溫柔。
所以我跟方芳很少來往,但礙於方媽媽的面子,方芳結婚就算不去婚禮現場,也應該送份賀禮過去。
我便問道:「不知道方芳的未婚夫是哪兒的人?」
「他也是一個新加坡華僑,兩年前回來接手了他們家在廈門的產業,是做房地產的叫晶鑫國際,他叫邱陽。」
「晶鑫房地產?」我沒有聽說過,轉頭看向沐天晨,他一臉的凝重表情,顯然知道這個晶鑫國際的。
我笑道:「方媽媽,後天如果沒事的話,我們會參加方芳的婚禮,只不過您也知道,我不想見到我外公他們。」怎麼說葉家也是廈門的名門望族,指不定這個晶鑫房地產也跟葉家有一些掛鉤。
「我明白的,但是葉兒,方媽媽把你當自己的親生女兒,方芳也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沒有在家裡也就算了,但你今天已經回來了,又遇上了,方媽媽又來親自邀請你了,你……」
「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見怪。」沐天晨和我還沒有開口,婆婆倒一臉歉意的道:「我們會去的,感謝你這麼多年照顧她們母女,就沖這一點,我們也會去的。」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葉兒你們忙吧。」
送走了方媽媽,我一臉無奈的看了一眼沐天晨,婆婆是好意,可她並不瞭解葉家與我之間的關係,如今應承了這件事情,倒真叫有一些不安起來。
沐天晨出去打電話去了,婆婆看著我問:「葉兒,是不是讓你覺得為難了?」
「媽,沒有。」我笑道,拎著菜往廚房走去,她跟了過來,我道:「我只是不想去面對葉家的人。」
「我知道你跟你媽媽受了很多的苦,葉家老爺子也真的,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就下得了這個狠心讓女兒在外面自生自滅呢?」
我一陣苦笑不答,一邊安靜的洗著菜,一邊聽她在一旁道:「葉兒,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為難,更不要覺得害怕去面對葉家的人,如今你有了天晨,跟他們葉家也就只有這點親戚關係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長輩,他們如何對待你,可你卻不能照他們的方法去對待他們,葉兒,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正好可以向他們證明,你現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讓他們羨慕死。」
這般說來,沐家不成了我炫耀的資本了嗎?雖然並不覺得婆婆說這樣有什麼不對,但心裡總是不安的,不為別的,就因為我『林葉兒』的身份。
沐天晨出去打了一個很長的電話,回來之時正好趕上開飯,因為明天要去祭拜我爸媽的原因,所以婆婆說這兩天就改吃素,於我吃什麼都無所謂,沐天晨也不是一個挑踢的人,這一頓飯氣氛雖然凝重,倒也吃的溫暖。
然後我們一家人一起分工合作,洗碗由沐天晨負責,婆婆負責掃地,而我便去負責洗換下來的衣服,等沐天晨的碗洗好之後,我的也清好了衣服拿到外面的大樹下晾起來。
婆婆早早的進了房間,沐天晨便與我一同去晾衣服。
總覺得大樹下的空氣很舒服,晾好衣服之後我們便搬了凳子坐下來乘涼。
「小時候我就坐在這裡數天上的星星,跟媽媽比賽看誰先找到一顆會動的星星,我們還經常看到流星,很漂亮很漂亮的流星,那個時候雖然很苦,但我跟媽媽很快樂,總覺得流星經過就是爸爸來看我們的時候,所以每天晚上等著看星星就成了我跟媽媽最幸福的事情。」
他攬過頭,吻落在我的頭頂笑道:「等回去之後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可以隨時隨地看到流星。」
我不信:「騙人,哪有這樣的地方?」
「你不相信我?」他反問,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能力,但仍然死咬著不放的道:「等見到之後再說。」
「你呀,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嘴硬。」
忽略掉他對我貶義,躺在他的懷裡我問:「你真的覺得,我很好嗎?」
「對我來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
我目光有一些闇然:「要是哪一天你突然之間發現我不好了,是不是就不會要我了?」
「你不會。」他堅定的道,精亮的目光看著我:「你會一直一直這樣下去,生生世世。」
「你怎麼這麼確定?」突然來了興致,我撐起身子打量著他的表情:「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你說你從來沒有調查過我,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我就是林亦祥的女兒,就因為我跟我媽媽長得很像嗎?」
「不,不僅僅因為這個。」他堅定的搖頭,抓過我的手扶在他的胸口:「是靠這裡,靠心,你在我心裡生活了十七年,它早已經對你不再陌生,就算你沒有這副漂亮的面容,沒有跟你媽媽長得相像的面容,我也能找到你,只有在遇到你的時候,它才會跳動。」
「為我跳動的嗎?」
「嗯。」
「呵呵。」輕笑出聲,我伸手勒住他的脖子輕聲道:「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三個字啊?」
「沒有,沒有。」他似乎看上去很是急切,又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我知道他想聽什麼,可我就偏偏不說的道:「……謝……謝……你……」
趁著他發火之前,我放開了他,嬉笑著往屋裡走去。
一邊走一邊扶上肚子,默默的祈禱道:「寶寶,等過兩天,再過兩天就告訴他,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