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之後在病房裡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婆婆回來,於是我跟果果都決定出去找她,將行禮放在我的腿上,果果推著我出了病房。
我們先去護士站問了問,都說她已經結了賬回來了,可她卻沒回病房,打她電話也在通話中。
於是我跟果果決定先去外面等她。
穿過走廊,來到拐角的地方,我跟果果正嬉笑的講著兩個小女兒之時,一個熟悉的女音傳了過來,而且開口就是:「汪海波,你到底想怎麼樣?」
一提到這個名字,我就反射性的按下了剎車,與果果停了下來細心的聆聽著那邊的女音。
「我告訴你,你休想拿當年的事情來要協我兒子就犯,你要是敢傷害我兒子和媳婦,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我也會跟我同歸於盡的。」
…………
「你敢去葉兒面前糊說,我不會放過你,是,當年的事情濂清是有參與,可我兒子已經在為他父親所做的事情想辦法彌補了,娶了葉兒,好好照顧她,保護她,現在葉兒跟我兒子已經難捨難分了,你就算再拿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去跟葉兒講,看她是相信我兒子,還是相信你這個殺人兇手。」
…………
「你儘管爆好了,反正我已經老了,沐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我早就已經讓給了天晨,你就算讓我身敗名裂也再也威脅不到沐氏,但我敢保證,我兒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你的『龍騰集團』就等著破產吧。」
趕在婆婆轉身之跡,程果將我推進了旁邊的病房裡。
還沉靜在剛剛聽到的事情中如五雷轟頂般不知所措的我,茫然的看向程果。
迎上她憤怒和疼惜的表情時,我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冰冷,和顫抖。
「果……果兒……我是不是聽錯了?」顫音間,淚水又一次的滑落,我幾近全力的握上我程果的手,希望讓她的溫暖來驅走我此刻的害怕與寒冷:「你告訴我……是不是聽錯了?一定是我聽錯了對不對?天晨……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結婚的對不對?他爸爸沒有害死我爸爸是不是?他不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兇手是不是?是不是?」
「葉兒。」與我同哭間,程果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身體,雙手的摩擦間,竟還是無法恢復我的溫暖。
正在這時,電話響起,我無力去接,程果倒是拿起一看,便瞬間掛掉,然後痛道:「哼,假情假義,走,葉兒,我們不要再跟他們家有任何的瓜葛。」
說著,程果關掉了我的電話,我任由她推著我離開了醫院,坐上她的車不知要去哪裡。
我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子裡盤旋的是這一年多以來沐天晨對我的體貼,對我照顧,對我的溫柔,就算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但他現在出來的真相會是假的嗎?
如果真是在演戲,那我在他面前演的那一出出的戲,不就如跳樑小丑一般了嗎?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的淚水都沒有斷過,程果一邊開著車,一邊注意著我的情形,急轉之下立馬撥通了童延峰的手機:「喂,你在哪裡?」
「公司,一會兒要開會。」
「先別開會了,沐天晨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啊,出什麼事了?」
「那好,你馬上去我媽家,記住,沐天晨要是打電話給你,你就說什麼也不知道,要是跟他多提供半點線索,你就一輩子別來見我了。」
「老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嚴重,相當嚴重,嚴重到我想殺人,別廢話,快點過來。」
程果氣憤的掛了電話之後,腳步的油門瞬間踩到了底。
沒過片刻,我們就到了程家,程家二老一向待我如親女,所以不想讓他們擔心,只是說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童延峰來了再接我回去。
他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讓我去程果的房間等。
沒一會兒童延峰就趕了過來。
我思緒煩亂,由程果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童延峰講述了一遍之後,我成功的看到了他驚鄂的目光。
坐到椅子上,童延峰似乎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事情消失完畢,隨後皺眉看著我:「這不可能吧,天晨的父親……沐氏集團已經是當時行業的皎皎者了,他怎麼還會覬覦你們林家呢?」
默然的擦掉淚水,我道:「我也很想這一切都是假的,至今我都還不相信我所聽到的是真的,我多麼希望是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可是……」
「我跟葉兒加起來四個耳朵,怎麼會聽錯。」程果又一陣憤怒,雙手環胸一臉的義憤填膺。
「我們……要不要把天晨找來,問個清楚啊……」
「還問什麼問?他父親害死了葉兒的父親,害得葉兒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成了孤兒,沐天晨更可惡,竟然知道真相卻不告訴葉兒,還拿報仇的事情來逼迫她嫁給他,你說他媽媽說的多有正義,說什麼替他父親犯下的錯贖罪,你知道嗎,他娶葉兒只是因為愧疚,還說什麼報仇,就算『龍騰集團』跨了,得益最大的還不是他沐天晨,既得了財,又得了女人,就算葉兒知道了真相,又能把他怎麼辦?你以為葉兒有這個能力跟沐氏集團斗嗎,他沐天晨就是一個混蛋,看著葉兒一步一步掉進深淵,美其名是抓住了她,其是是把她往更深的地方拉去。到時候葉兒人財兩空哭著離開之時,就是他沐天晨笑得最大聲的時候。」
程果的話,將我一直不敢想的事情一字一字的分析透澈,直到這個時候我才不得去面對這樣的事實,原來所有的都是謊言下的欺騙,什麼甜言密語?什麼濃情蜜意?前一秒還在說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下一秒卻讓我面對如此殘酷的現實,我甚至可以想像,他在看到我一步一步將心交給他時,掩藏在那張戲具下的臉是多麼的得意。
算了吧,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沒有聽媽媽的話執意回到這個城市,再一次被它傷得體無完膚。
我只是想找出真相,如果真想是要以這樣的代價換回,那我寧願自己從來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