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琉瀾的臉僵了一下,繼而諄諄教誨道,「女孩子,說的那是什麼話。」
噙月才不理他,腦袋腮幫子一甩,蹬蹬蹬地上前,把他往平靜無波那一處擠,「說不說,說不說,不說我現在就行兇!」
暮琉瀾雖說不在乎她那些威脅的行動,但卻被她粗魯的樣子給嚇到了,兩隻手支在胸前,妥協道「好好,我說,你別過來了。」
「說!」
「其實也…… ……其實也沒什麼!」暮琉瀾覺得在此時此刻的情景下解釋自己的心情實在是不妥,答應了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你耍我是不是!」噙月的眼睛咻地一下睜地溜圓。
「你要我解釋什麼,我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想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和頑兒姐姐待在一起。」
「什麼意思啊?你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與暮琪玉爭奪皇位嗎?」
「是!」他毫不避諱地點頭承認,「我以前所做的一切正是為了鑲月王的寶座,因為只有成為了最有權力的存在,我才可以幫助頑兒姐姐掃平統一天下的所有阻礙。」
噙月恍然大悟,她明白了,暮琉瀾內心的那套理論。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這一切的?」
「在什麼時候?」暮琉瀾緩緩地轉過身,背對著她,望向魚海,似是陷入了回憶,聲音也越發地飄渺,「是在這一世我聽到父皇與皇兄談論白子公主的那一刻吧。」
「你當時…… ……」
「我當時興奮地不得了。我等了七百年,足足七百年,終於等到了擁有極向離命格的人。雖然她是一個白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但我知道等到時機成熟,頑兒姐姐一定會降生於她的身上,所以我一點也不沮喪,一邊等待那一時刻,一邊為她籌謀一切。」
「你也聽說了師…… ……硯叱國師的預言。」
「不用聽說,這一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其實我並不希望頑兒姐姐是什麼大人物,她最好只
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這樣,我們就可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時時刻刻地粘在一起了。可是老天偏偏不如我願,給了她一個如此的命運,我可以想像的到,頑兒姐姐自那玄澀的身上醒來,必將會走上一條漫長而艱辛的統一天下的路。所以我提前為她做準備,讓鑲月成為她的盟友,這樣她就可以多一點一點點的時間陪我了。」
噙月被暮琉瀾的理論嚇到了,「原來是這樣!」
原來就是為了這種非人類能理解的理由,她挨了清清一刀,又中了他一箭。
「玄澀本來就年長我十幾歲,頑兒姐姐降生到她的身上後,這一切又變得和七百年前一樣了,我們如今都是凡夫俗子,怎能經得起歲月如此折騰,所以…… ……所以我縱是千萬不捨,也還是離開了她。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幫她奪得皇位,這樣她就不用花費漫長的精力與玄溪糾纏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創造了殭屍新娘,你準備讓那些被控制的官員商賈都為頑兒所用,以此來對抗玄溪。那這一次,你說要那些少女學習宮廷禮儀,你的目標是…… ……是玄梟!」
「沒錯,這一次輪到他了。玄梟雖然早年就說過要把皇位傳給頑兒,但我不信。女兒和姐姐,誰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答案。」
「可是,可是你如此做,你的頑兒姐姐是不會認同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背著她擅自做了這一切。不幸中的萬幸,我雖然沒有從皇兄手裡搶過鑲月王的寶座,但至少那些人力物力沒有浪費。」
噙月現在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雖然被暮琉瀾的執著所感動,但還是不能認同他如今的做法。
「暮琉瀾你聽我說…… ……」噙月上去扒住他的胳膊。
「是哥哥。」
「…… ……」噙月被他如此自然地認親行為嚇住了,支支吾吾道,「哥,哥哥。」
「嗯,說吧。」暮琉瀾滿足地笑了笑。
「那個,你收手吧,你這樣做了以後頑兒會更討厭你的,相信我,不要再…… ……」
暮琉瀾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扒了下來,止住她後面要說的話。
「凝朝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咦?」
「我還沒有原諒你,而且我和頑兒之間的事不需要其他人過問。」
「我不是要過問,我只是向你傳達她的心意罷了。」
「她的心意?」暮琉瀾聽了她的話,好似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一世是誰,有著怎樣的身份,但聽你的口氣,是站在頑兒那邊的,那麼…… ……」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突然自他週身升騰起來,「那麼做哥哥的我也就不急著把你處理掉了。」
「把我,處理掉?」噙月當機了。
「都說了不用害怕,至少不是現在。」暮琉瀾說地雲淡風輕,突然舉起一雙手在空中拍了兩下。
這個動作!
「喂,你們要幹什麼!」不知道從哪個時間夾縫裡跑出來兩個白衣人一左一右把噙月提了起來。
「哥,你這是做什麼?!」她現出驚慌,兩條小短腿在空中死命地撲騰。
「我的好妹妹,都說你不用害怕了,我沒你那麼卑鄙,挺多就是先關兩天。」
先關兩天?!那她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嗎?她還要幫那些殭屍新娘找解藥呢!
「那個哥哥啊,你看,我是站在頑兒那一邊的,何況我是你妹妹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噙月逼於無奈,只好打出親情牌,可惜——對方好像不太買賬。
暮琉瀾揮揮手,「帶下去吧,待我找到其他混進來的同夥,再一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