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月來到鑲月國之後沒去過什麼地方,能分辨方位的就只有耀王府和將軍府。
她一聽暮桀風遇險,立刻憑著記憶勾勒出一條前往將軍府的路線,拉著折聆狂奔三百里,前車之鑒,她不敢再用王府的馬車和馬匹了。
夜行衣,蒙面裝置準備完畢,兩人活動手腳站在將軍府高牆外躍躍欲試,「抓著我的胳膊,我帶你飛過去。」
現在她知道了,折聆所扮演的角色是不會武功的青樓男子,她不會去試探,也不會深究,既然自己掩藏了真實面目,又怎能要求他人完全沒有秘密呢。
折聆很滿意她的順從,駕著那纖細的肩頭,把重量全部交給身旁的少女,很享受的樣子。
噙月知他大少爺脾性,也沒有計較的力氣了,飛過高牆後,看對方依舊沒有鬆手的樣子,任命地駕著他繼續往前走。
剛步履維艱到小花園就發現一坨黑色不明物體窩在一叢冬青下面,一動也不動。
躲藏著的暮桀風現在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狀態,身後漸進的腳步聲他自然察覺到了。
剎那間,不禁感歎墨瓊的暗衛不愧是讓連三大陸殺手都聞風喪膽的存在,他還以為把昏迷不醒的蓮鳴送回來會讓他們自亂陣腳,看來還是太輕敵了。
「清清吶。」
「你肚子疼啊,窩在這做什麼?」
特殊的暱稱,玩笑著挑逗的語氣。
小寶和折聆。
來遲的兩人一左一右的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暮桀風為自己被他們嚇到這件事頗為無語,但對兩人前來的驚訝還是在情緒上處於上風。
連堂迎都只知一二的事,他們怎麼可能發現。
折聆漫不經心地撒著謊,「你說夢話的時候提到了。」
「我不說夢話的。」
「你說夢話。」
「我不說。」
「你說。」
「停!」噙月打斷兩人很無聊的爭吵,「這有什麼好爭辯的,南珠還說我夢遊呢,我自己也沒感覺到。」
「…… ……」身旁的兩個男人不著痕跡地往外輕輕移動。
「對了,就你一個人嗎?」噙月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嚇到別人了,全身心投入到現下的危險中,這種情況不是應該有很多厲害的幫手一起嗎?
暮桀風沒有回答她,只是把閻王臉重新平鋪開來,似從地獄傳來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今晚你們都沒有出耀王府,明白嗎?」
噙月看他完全有殺人滅口的架勢連忙點頭,折聆對上他的眼光,把頭撇到一邊,不準備在這個時候激怒他。
暮桀風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向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幫手分析現下的情勢,「蓮家軍不足為懼,但墨瓊的暗衛深藏各處,我不敢輕舉妄動,萬一誤入雷池,就會被一舉殲滅。」
「你要的東西在哪?」
「你爹的書房。」
「書房?」那離這裡有好遠啊,像這樣貓著,要花多久才能爬到那裡啊!
「我早前已經派商驍商騅臥底將軍府,書房的守衛和暗衛應該已經被他們清理掉了,只要能過這層防護就成功了一半。」
「很難嗎?」噙月歪著腦袋想到,「不是可以投石問路嘛。」
暮桀風拋給她一個你說的簡單的眼神。
何止是說的簡單,做起來也很簡單,噙月想著就拋了個石子出去,剎那間,黑夜中樹葉輕微搖動,她看準異動的全部方位,「嘩」地一聲飛了出去,不消幾下子,天上辟里啪啦地往下掉人。
噙月背手瀟灑地降落,看著底下躺著的人,心情異常愉悅,南珠的招式真好用。
她一直都活在「夜生活」的驚險紊亂中,風寒受傷像家常便飯一般招待著她,當時蓮鳴承諾授予她武功卻一直都沒有實現,八道人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廖星離鑲月太遠了,鞭譜一直都沒有送到。
可是她葉噙月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身旁擺著個現成的南珠,不用白不用。
蓮寶賢的記憶力極好,雖不及以前的自己過目不忘,但不論什麼事,稍加演示,就會爛熟於心。
南珠的風煙派招式舞了兩遍,她就記了個全部,雖從未舞過,想來有深厚的內力做輔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看來她還是小看了硯叱門下的內功,那些暗衛襲過來,都實在地打到了她身上,她都能給彈過去。
不過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那些暗衛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絕對不是一次投石問路就可以解決的,噙月微微向後側了一下頭。
折聆霍地一聲從後面走出,用變過身的嗓子沉聲道,「都解決了罷。」
噙月正要假裝相稟,四面八方就又冒出來七八個黑衣人。
第二撥人也輕鬆地被噙月處理掉,害的暮桀風眼冒金星地衝上去握住她的手,無限崇拜道,「小寶你師出何處?」
「怎麼?」噙月裝模作樣地挑了挑眉,「想拜我為師啊,不行!」她打量著對方,「資質太差,不收。」
「…… ……」暮桀風繞道折聆一邊,「走吧,別理她。」
「嗯。」
有噙月的幫忙,三人很快就抵達目的地,和商驍,商騅匯合後,輕鬆地進入書房。
「王爺,這是。」商驍看著蒙面的噙月和折聆,沖自家主子拋出詢問的眼神。
還沒待暮桀風回答,噙月就一副黑色勁裝少年的瀟灑模樣攔過他的肩頭,「我們?我們是他的哥們兒,來幫忙的,是吧,清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