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準備好馬車,夕婉帶著旋舞低調從後門走了,一路上她們都不說話,只是呆呆的望著窗外,想起了那個太子,想起那個沐浴萬物的午後。
風輕輕的吹動著,花朵在一個小小的墓前開的喜氣洋洋,李賢在世的時候也不甘寂寞,死後還有花朵陪伴,是不是一種幸福呢,夕婉看著上面的碑文,那裡刻著「夕婉夫君李賢之墓」。
夕婉用手絹輕輕擦拭著上面的灰塵,擺上貢品,這裡沒有李賢的骨灰,只是他的衣冠塚,就算李賢口聲聲會在她身邊,可是他始終是皇家的人,而她只是一枚棋子,只是一枚棋子。
「旋舞,我們開始吧,他好久都沒有聽到我給他彈琴了。」夕婉席地而坐把琴放在腿上,開始撥動琴弦,旋舞把笛子放在嘴邊,開始吹起來。
李賢,你是不是忘記我了,還是你覺得我已經忘記你了,我沒有忘記你,只是婉兒活的太孤單了,李賢,哪怕一次,你托夢給我,告訴我,你還好嗎?
你一直那麼溫文爾雅,那個世界不比這個世界溫暖,你會不會感覺到寒冷呢。
我用一曲長相守讓你回家,你是否聽到了,李賢請你回復我,請你回復我。
樹叢裡有一個戴面具的男子,他一直注視著哪怕空地上彈琴的女子,又一次相遇了,為什麼看她那張絕美的臉龐,好像是似成相識,看著那張臉,心就會很痛。
「李賢,現在朝堂上很忙,我不能在來看你,你要是思念我,就來我夢中吧,好嗎?請原諒我沒有跟你離去,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太多的不捨。」夕婉站起身來對著那個衣冠塚說著。
旋舞只顧低頭燒著手中的紙錢,看著那些紙錢飛舞,還有哭泣的姐姐,她也是滿臉淚花,還是不能說,還是不能告訴她,李賢還活著。
「婉兒,啊,啊,長相守,啊」李賢的腦袋突然痛的直打滾,他現在叫零,一個所失去記憶,一個失去名字,一個失去身份的男子,他怎麼知道她叫婉兒,他怎麼知道這個曲子叫長相守,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走吧。」夕婉看著墓碑輕輕的說著,雲聚,風散,人總有離別的時候。
「姑娘,等下。」樹叢裡走出一個戴面具的男子,嚇壞了旋舞和夕婉。
「你是什麼人,你可知道,我姐姐是上官婉兒,你不怕死嗎?」旋舞立刻把夕婉戶在身後。
「上官姑娘,這個曲子可是長相守?」零問著。
「是,是奴家的夫君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先生怎麼會知道。」夕婉驚訝的問。
「沒什麼,只是聽到此曲心痛莫名,真的羨慕你那位夫君,不但才華橫溢,還能娶到你這樣的嬌妻美眷。」零從心裡慨歎著。
「你叫什麼名字?」夕婉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男子,她感覺到了李賢的氣息,她看著衣冠塚,她自己輕輕搖頭,皇上要殺的人怎麼活在這個世界上。
「零,我是一個失去記憶,失去一切的可憐人,我只想找回我的記憶,你的曲譜我很喜歡,能贈與我嗎?」零的話讓旋舞嚇得臉色蒼白,他是李賢。
「好。」夕婉把詞譜給了零,旋舞當時反應過來,拉著夕婉大步流星的走了。
等他們走遠,阿秀從那邊採完藥回來,看到發呆,還握著詞譜的零,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零的心情會這麼好。
旋舞就這樣頭也不回的拉著夕婉,夕婉也回頭看著那個蒙面男子,那個男子也癡情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心裡莫名的心痛,對於他怎麼有事成相識的感覺呢,難道他是李賢嗎?
夕婉用力的甩開了旋舞,她大步的走到那個男子面前,她想伸手拿開那討厭的面具,那個男子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姑娘,在下面目醜陋害怕嚇到姑娘,還是不看的好。」零倒退了一步。
「你跟我的夫君好像,我以為你是他,對不起。」夕婉失魂落魄的看著零。
「零,我們走吧,要不姑姑該跟我發脾氣了。」阿秀看著這個上官大人心裡還是有點吃味的,零自從見過這個女子之後,每天除了習武之外,就是坐在上官府的樹上看著這個女子,雖然她已經跟姑姑說了幾次,姑姑也聲淚俱下的勸說,不讓他接近這個女人,可是她還是縱容他,讓他看著她。
夫君?似成相識?阿秀明白了,他們本是夫妻,不知道為什麼,命運讓他們對面不識,姑姑也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姑娘,在下告辭了。」零想安慰夕婉幾句,還是話到嘴邊,一句話都說不出,心裡還有對他夫君的羨慕。
就這樣,夕婉帶著旋舞慢慢的向前走去,零就這麼看著女子離開的地方,是那麼熟悉是那麼心如刀割,他幻想著那個女子可以回眸對他的輕笑,可是他已經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沒有擁有,怎麼談得上失去。
「我是零,我要重新開始。」零看著空蕩蕩的手掌輕輕的說。
回到上官府,管家跑來通報,說是麓雪山莊的莊主和少夫人來了,夕婉輕輕一笑,現在的雪風已經是司徒大莊主了,她看著旋舞,旋舞輕輕一笑,也沒有太多的表情,難道他們也知道了皇上給我妻妾的事情嗎?
客廳中坐著若有所思的趙錦瑟,他輕撫著手中的茶杯,漂亮的眉頭皺在一起,他知道婉兒的去向,卻不能阻止,為了什麼呢,只因為自己醒悟的太晚。
「姐姐,你才回來啊,我和冷香馬不停蹄的趕來,需要能幫你的忙。」司徒遠征看著夕婉連忙過來攙扶。
「怎麼了,冷香,這件事你們也知道。」夕婉坐在了趙錦瑟身邊,她把手放在趙錦瑟的手心中,趙錦瑟緊緊的握著。
「是啊,我接到宮中的消息,姐姐要訓練一些特別的兵力,可是姐姐根本對這個不知曉,你要怎麼訓練呢。」司徒遠征連忙說。
「姐姐放心,我已經控制了上官府,都是自己人。」冷香歎了一口氣無奈看著自己的夫君。
「我只是挑選了幾個人,至於怎麼訓練我自己還真不清楚。」夕婉說。
「婉兒,我可以。」趙錦瑟看著夕婉說,他知道這些士兵去對付自己國家的使者,可是他只是回紇一個棋子,在她的身邊才有生命,為了她,什麼都可以。
「不行,你還有事情要做,冷香你有什麼好建議嗎?」夕婉看著冷香,這個丫頭年紀小,卻是深謀遠慮。
「由我和大師兄葉無道親自訓練。」冷香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同意,冷香,我知道你想跟你大師兄一起,可是我偏偏不同意,我們麓雪山莊什麼人沒有。」司徒遠征拍案而起大怒著。
「弟弟,你怎麼可以這麼跟著冷香說話。」夕婉看著司徒遠征說。
「姐姐,你知道嗎,以前的麓雪山莊我不喜歡呆下去,現在更呆不下去,這個女人自始自終心裡都沒有我,我回去就會被嘲笑沒有能力的草包,還有,我也被人指指點點,葉無道隨時出沒她的房中,我怎麼能和顏悅色的還讓他們一起。」司徒遠征拽著冷香的胳膊問著。
「那只是謠言,我自從入你們司徒家的門,我就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們家的事情,原來,你就這麼想我。」冷香含淚的看著司徒遠征。
「冷香你聽著,你是我娘子,我不許你跟葉無道在有接觸,否則我就下江湖追殺令,就連姐姐都幫不了你。」司徒遠征起身離開,夕婉示意讓趙錦瑟去安慰他,趙錦瑟給了她一個放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