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煥看夕婉的眼神更奇怪了,夕婉並沒有理會他眼中的不屑,那些就算穿便服也能看的出來是正規軍的根本不能受用,她挑的是強盜。不過任何部隊中都難免有些兵痞之流,他們雖然是部隊的毒瘤,但是大多數頭腦精明,有些人身手不錯,更重要的是夕婉堅信,由趙錦瑟來訓練,會讓他們身體的那份爆發力,會毫不保留的流露出來,當然,他們中也有偷奸耍滑之輩,可是面對凶悍的回紇兵力,在你爭我奪的生死戰中,就算馬革裹屍,你也不能埋怨我夕婉。
「有父母者,家裡有妻子,孩子弱小者,出列。」夕婉看著下面僅剩下的800人,說話鏗鏘有力。
夕婉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看過了一個家如果缺少男人的悲慘,受苦的還是女人,所以她不能讓戰火的悲哀,蔓延到整個大唐。
靜靜的校場,沒有一個人出列,夕婉驚訝的看著下面,那一張張剛毅的臉龐,難道自己想錯了,他們只是訓練出來的行屍走肉,只想奮勇殺敵。
「哼,上官大人,這些士兵都抱著保家衛國的理念,你那些婦人之仁還是收回去,免得讓人笑話。「姚崇煥冷冷的笑著。
「姚大人,你可有嬌妻美眷,如果你這次死了,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皇上怎麼對待,會收回你的房子,拿回你的錢財,你的孩子也會像乞丐一樣,每天都在沿街乞討,錢總會花光的,你死的真不值。」夕婉在姚崇煥的耳邊輕聲的說著,像是一個毒蛇隨時準備攻擊。
看著姚崇煥面如死灰的摸樣,夕婉冷冷的笑著,她看著下面的士兵,夕婉的那些話好像是影響了他們內心深處的牽掛,有150人已經站出來了。
「還有多少人。「夕婉看著姚崇煥說。
「大人,還有650人。」姚崇煥慢慢的對夕婉行李,雙手握拳。
「餘下的人,凡有特殊技能或者自認有過人之處的出列。」
又等了半晌,十四個人陸續走出來,仔細訊問後,姚崇煥臉紅脖子粗的向夕婉匯報,十四個人中五個人善射,兩個人善游泳,三個善於奇門遁甲,設置機關,其餘四個人各有不同,一人善烹美食,一個人擅長修建房屋,一個人善繪美人,還有人竟自稱歌喉出眾,無人能比,看著姚崇煥臉紅紅的模樣,身邊的姚崇將軍一直看著失態的哥哥,冷香和司徒遠征也是憋得不行,夕婉更是哭笑不得。
「除了唱歌的那個人,其他都站在左邊。」夕婉平靜一下心情,吩咐到。「剩下的人分成兩組,以赤手相搏,最後站著的二百六十人留下,其餘的人員扣除軍餉兩個月,以責其能力不足」
姚崇煥呆了一下扭頭對著姚崇說「簡直就是胡鬧,這麼些人分成兩組,赤手空拳的打架,不是混戰嗎。」
「大哥,大人一定有她的道理。」姚崇在一旁打圓場。
「就算是這樣,武功好的不一定能勝出啊,如果武功好的失敗了,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姚崇煥一個氣急敗壞的說。
「我要的人不一定是武功最好的,但是在任何情況下可以有效的打擊敵人,保全自己的人,至於為了這個目的,他使用什麼手段就不關我的事情了。」夕婉冷冷的解釋著。
姚崇煥看著這個女官,恨不得一刀弄死她,皇上讓他從外面千里迢迢的回來,並且讓這個女官親自挑選戰士,為了不再這個女人面前丟人,這1000人是仔細篩選出來的精英,居然用很奇怪的方式決定誰的去留,如果是這樣練兵,大周早就敗了,如果這樣的人能出去保家衛國,他的腦袋就割下來當馬桶。
「姚崇煥,你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還是你還是不懂?」夕婉看著惡狠狠頂著她的男人輕聲的問著。
姚崇煥看出夕婉的不滿,連忙將命令傳送下去,出乎大家的預料的命令,讓下面一陣騷動,但是將軍的命令還是擺開了陣勢。
這就是禁軍的素質嗎?不知道軍令如山的重要性,上了戰場也是會害死自己的戰友,不是有一句話嗎,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害怕豬一樣的戰友,看來皇上的禁軍應該好好接受一次在教育了。
夕婉看著冷香了然如心的目光和司徒遠征好奇寶寶的疑問,夕婉揮動著手。
「開始吧」
命令一下,校場上立刻煙塵四起,幾百人分作兩堆開始廝打起來,夕婉站在高台,看著下面,人數很多,但是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看的仔細,因為是刺手空拳,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有的用咬的,有的用撓的,有的還抱著大腿,看著這種女人的行為,姚崇煥和姚崇他們痛苦的低下頭,不想在看。
夕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笑意慢慢的擴大開來,兩個時辰之後,大多數的軍士已經躺在地上無法起來,尚能支撐站立的二百六十人也都是衣衫破碎,鼻青臉腫,一幅淒慘的摸樣。
「各位做的好。」夕婉提氣開聲,舉起雙手鼓掌,清潤的聲音緩緩的送入每個人耳中,「勝出者賞銀10兩,全部站到左邊,剩下的也是雖敗猶榮,不扣軍餉。」說著整個人走下高台,來到一地傷員的校場中央。
不扣軍餉果然靈士兵們神色好看了一些,有些已經開始掙扎著站立起來。
「你,你,還有你。」夕婉在人體地毯中不住指點「你們幾個也站到左邊去。」
士兵們大多數都沒有看過這個傳說中皇帝身邊的女官,如今見到了她的樣子,有的癡呆發楞,輕蔑的,吐口水的,迷戀的什麼樣的都有,總而言之,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夕婉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轉身欲走,卻被一個清明的聲音叫住了。
「王爺請留步,草民有一事不明。」一個基本乾淨的臉龐閃在夕婉的面前。
「什麼事?」夕婉看著這個少年,起碼眼中沒有那些奇怪的情緒,這樣她不至於這麼厭惡。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已經是那些人的手下敗將,為何大人還讓我們加入這個行列。」他不卑不亢的語氣震撼著每一個人。
夕婉輕輕一笑,解釋著「你身後的三個人在攻擊命令開始的時候,就極快的組織了身邊的人手共同禦敵,不但組織力不錯,想來在軍隊裡人員也是不錯的,左邊的大塊頭和右邊的高個子雖然被打的很慘,卻每個人潦倒了70人之上,人緣倒是不敢恭維,但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可圈可點,至於那個小個子。」夕婉走到他面前,扶起他。「從戰鬥開始他就沒有停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一息之時,驚人的行動力讓他渾水摸魚的敲到了好幾個人,在別人攻擊他的時候,會用自己的身材公示,躺在地上裝狗熊只是破壞力太低,只有對上大塊頭的時候,一敗塗地。」司徒遠征看的出,姐姐是喜歡他們的。
「我們這麼多人打架,還有煙塵,你都能看的這麼仔細。」他過度的驚訝忘記我是一名女官,就想來握著夕婉的雙肩,這是司徒遠征一閃,他握著了司徒遠征的雙肩。
「你叫什麼」夕婉微微皺起眉頭,這個人就這麼沉不住氣嗎?
他呆了一會兒,知道自己失態,連忙放開司徒遠征推到一邊,單膝跪地。
「小的名叫衛平。」
夕婉暗自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用她教。「那好,衛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挑你出來了吧?那個大個子是你什麼人?」
衛平身子一顫,立刻正聲的說。「回大人,那是我弟弟衛奇」
夕婉冷冷的哼起來,只活在哥哥的翅膀下,怎麼才能成長。「我不會讓你和你弟弟在一起,若學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長大。」
站在一旁的姚崇煥走到夕婉身邊,拱手作揖,已經改變了以前的那副態度。「大人,臣不懂,那衛奇有什麼過人之處。」
夕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臉再一次的紅起來,以為夕婉不答連忙說。「請大人恕罪,末將只想解答心中疑問。」
「其實也沒什麼。」夕婉的目光注視著周圍的青山「只是我在喊開始的時候,他就瞬間躺在地上,然後臉面佈滿了塵土。」
「什麼?」姚崇煥激動的說。「那不是,那不是」
「是啊,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讓我挑中,」夕婉接過姚崇煥不敢說的話。若是貪生怕死之輩也就罷了,就是怕他知道這次任務的特殊性而不想牽扯其中,見事情圖吃明白的人,我會讓他在禁軍散播流言嗎?還是隨她一併,湯這次渾水吧。
「那大人還」
「就算他沒有特殊的本事,但是當機立斷,能看清形勢,也是一種才能,但是他弟弟急於立功,為了保護他,衛平在其間爬起來數次,在清倒了他弟弟周圍的敵人後,又立刻躺下來裝死,沒有過人的武功和膽識怎麼敢在百人的混戰中做出此等舉動」夕婉耐心的解釋。
「大人英明」姚崇煥歎服的低頭行禮,順勢掩埋了眼中詭異的光芒。「末將誠懇的求大人,將末將也帶去吧,我想跟大人學習一些知識。」
「哦?將軍你也想去。」夕婉不由的驚訝,那時候也忘記了身處的地方,她暗自歎息,還是不能避免啊,這一千人裡面定有各方面安插的眼線,只是她出乎意料的選人方式讓他們亂了陣腳,逼不得已的才有此要求吧,這個將軍本來是看不上她的,為了自己的主公,還真是能屈能伸,但是他是誰的人,皇上的,還是邵兵的。
「將軍,你很清楚,皇上要我挑選的都是我的親信之人,在禁軍中都要被除名的,原先的官職也不能保有了,這樣不是很委屈你。」夕婉看著他輕輕的問。
「大哥,你九死一生換來的名聲,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還是姚崇沉不住氣。
「能跟誰大人,是末將的福分。」姚崇煥並沒有理會姚崇繼續說。
看他毫無疑問的表現,我就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若非知道內情的人,斷不會知道親兵的事情,但是又能怎麼樣呢。「既然這樣,將軍,就委屈你了。」這樣也好,皇上那邊可以安心,不用在這個方面浪費時間。
「末將遵命」姚崇煥喜上眉梢。
「將所有挑出來的人登記入冊,三日後的卯時在西山獵場的營地集合,告訴他們,他們將有數月在外訓練,不得歸家,家中事務均放在這三天處理,其餘事情一概不許透露。除方纔所說的賞銀外,所有挑中的軍士各領20兩銀子,解散後立刻發放,所需銀兩叫人去我府中取,還有如果發現這些人,去吃喝嫖賭,當場就地正法。」
「是,大人,末將謹記。」
「辛苦將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了,三天後見。」
「不敢當,從現在起,大人可以稱呼我為崇煥,我是王爺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