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出嫁?還是哪裡發生災情?父王……,難道父王出事了。
李賢丟棄釣魚竿,起身就要找人打聽。卻撞到了薛禮,薛禮一臉凝重,雙手作揖。「太子,先皇駕崩了,舉國大喪。」薛禮低下了頭。
「父王,死了?母后呢?母后為什麼不死?為什麼?」李賢抓住薛禮咆哮的問著。
「太子節哀啊,人都要死的,何況是先皇呢。」薛禮說。
「不,不對,父皇是被母后逼死的。她想當皇帝,她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何況是父王。武媚娘,你沒有人性。你不是人!」李賢指天罵地,然後體力不支哇吐了一口血。
「太子,你已經被流放了,你真想死嗎?」薛禮大聲的問著。
突然來了一輛馬車,冬瓜公公緩緩走了下來。「先帝駕崩,舉國哀痛,皇后特別思念遠方的皇子,所以特賜美酒一壺。」
「母后想的真周到,李賢深感聖恩。」李賢接過酒就仰頭痛飲。
一壺酒不用半點時間,就空空如也。李賢丟掉酒壺,看著冬瓜公公笑的很恐怖。
冬瓜公公轉身上馬,卻被李賢抓住。「告訴你的主子,我做厲鬼也不會放過她,哈哈哈哈」
李賢狂笑不止,冬瓜公公狼狽而逃。待冬瓜公公走遠了,李賢突然感覺萬蟲噬心的感覺。
「有毒,我就知道她不會放過我的」李賢痛苦的再地上打著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薛禮點住了李賢的奇經八脈,但是這種毒蔓延的很快,難道是武林第一奇毒鶴頂紅。
「婉兒,婉兒,你在哪裡?薛大哥,這是我給婉兒寫的,我一直沒交給她,這個曲子叫在《長相守》,你一定交給她。」李賢渾身開始抽痛,讓他滿頭大汗。
「我會的,你放心。」薛禮用力的點點頭,相處幾日,也為李賢的命運產生濃烈的同情。
「你知道嗎?從生到死我沒有算我自己的愛情,可是我遇見了婉兒,我值了,讓我回長安,算我求你。然後幫我告訴她,我一輩子就愛她一個,我做到了。」李賢含笑閉上了眼睛,終結了他的生命。
「太子,太子,你不能死啊。」薛禮向天大喊著,一個男人的眼淚比金子都貴,可是他卻為懷中的太子流了淚。
不是流放嗎?為什麼你回來的只是一個冰冷的曲譜,你把我置於何地。我始終堅信你會回來,不會丟下我,一個獨守大明宮。為什麼,你連死都讓我看到你最後一眼。
夕婉獨自穿著一身孝裝,頭上戴著白色的布條。當她看到那個染血的《長相守》聽著薛禮說著李賢臨終時候的話,瞬間忘記了嘴巴的作用。
她恨這個無情的事情,帶走了善良了李賢。帶走了她對武則天俯首稱臣的勇氣,還有愛一個人的熱忱。
大明宮的千秋殿中,夕婉獨自悼念這個失去的皇子,也是自己第一個愛人。
火光刺痛了她的淚眼,刺痛了她的心,刺痛了她的孤單。白衣翻飛,青絲隨風飛舞,一張素顏蓋住了多少眼淚。
「傻瓜,我不是在這呢嗎?不要哭,我不會死的。我死了,誰守護你啊,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活下去的。」李賢站在她的面前。
夕婉站了起來,高興的去摸著李賢那張俊俏的臉。可是剛剛一觸碰,就彷彿破損的星辰,散落在這個大明宮的每個角落。
旋舞看著夕婉痛苦,幾次想說,可是還是嚥了下去。冷香千叮萬囑對於李賢的事情,她一個字不能對夕婉說。
李賢的重生,是瞞著這個大唐國土每個百姓。包括上官婉兒,只要李賢不在接觸上官婉兒,他就會幸福了。
「姐姐,你已經跪了好長時間了。起來休息下,好嗎。」旋舞走過去想扶起夕婉,卻被她輕輕推開。
「旋舞,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他怎麼會那麼叛逆。要不是我背叛,他怎麼會墮落。要不是我的舉報,他怎麼會死。一切都是我的錯,就讓我跪著贖我的罪惡吧。」夕婉痛徹心扉的說著。
「姐姐,太子爺不會怪你的。他那麼愛你,怎麼捨得你呢。他在你身邊,一直都在。只不過你現在感受不到他罷了,你這樣讓他心疼。他會回來嗎?」旋舞跪在夕婉身邊輕輕的說。
「李賢,你好狠心啊。你好狠心啊!」夕婉拚命的拍打地面低聲的吼著。
太平帶著戀秋也向千秋殿走來,居然聽到哭聲。是那麼悲傷,讓人忍不住掉下淚來。父親的駕崩,二哥哥死去。讓她和母后的關係變的很僵,這不是她所認識的世界,這是陌生的世界。
太平快步尋找到聲音的來源,太平驚訝望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當她的目光接觸到那個人的目光,所有的誤解,憤怒,心傷,全部寄托在彼此那裡。
太平就是那麼靜靜看著哭成淚人的夕婉,她還是那麼美,美的讓李賢去死,那個傻瓜都覺得是幸福的。
夕婉立刻站了起來,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潔白純淨的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該找母后去舉報顯嗎?」太平冰冷的說。
「你要是來吵架,對不起,我沒心情。」夕婉輕輕的說,不看太平公主的淚水。
「為什麼?二哥哥活的好好的,就這麼死了。父親可以看著我出嫁的,為什麼也不要太平了。我做錯了什麼?」太平握著夕婉的雙肩大聲的質問。
「太平,你該長大了。不能活在公主的童話夢裡,你知道嗎?李賢,我們已經為了你耽誤了太多時間。我們要開始我們的人生了,你走吧。」夕婉跪在她自己命人做的牌位輕輕的說著。
「二哥哥,你好懦弱。太平一定要和母后周旋到底,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太平咬著牙冷冷的說著。
「公主,這是李賢留給我的曲譜。也是送你的嫁妝,你收好它。」夕婉把那張緊握的曲譜交給太平。
「戀秋旋舞,把琴和笛子拿來。我和婉兒用這些東西,讓二哥哥能找到回家的路,他走的太遠了。」太平揚起嘴角望著遠方。
等旋舞和戀秋拿來古箏和笛子,太平舉起笛子輕輕的照著上面的字符吹了一遍,夕婉輕輕的撫琴,一曲悲傷的輓歌唱遍了整個長安城,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蔽日,讓人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