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能告訴我附近哪裡有超市嗎,我想買姐姐愛吃的薯片,便利店沒有姐姐喜歡的味道,所以我要去超市,可是,我轉了好久,都沒看到有超市。」
雪白的及膝裙,黑亮的短髮,不施化妝品的素顏,還有那怯生生卻友好的問候,她純淨的讓人想保護。
曹非凡皺起眉,看向她短髮露出的很多耳洞,哪怕她把頭髮染成了黑色,耳朵也沒掛誇張的耳環,也沒有那盛氣凌人的嬌橫,他還是一眼認出她是席雲。她認為換套衣服,換個發形就可以騙過他嗎,不想去理會她的做作,他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手卻被席雲拉住,帶著怯意的表情讓人生憐,「大哥哥,請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真得想給姐姐買薯片,可是我不知道在哪裡。」
曹非凡揮開她的手,不耐煩的冷聲道,「幾個月不見,我還以為你離開這裡了,沒想到換了個裝扮又來糾纏我,席雲,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別裝了,你我已經不可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情,我只是不想揭穿你。」
她不懂這位斯文的大哥哥在說什麼,不過,他在生氣, 因為她嗎,她做錯了什麼,她只是看他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很和善的樣子,她才鼓起能力向他問路,為什麼他那麼生氣,是因為不喜歡被問路嗎,沮喪的低下頭,她小小聲道歉,「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她忍住要流出的淚,跑向了另一邊,此前所見,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狗跑呀跑的,跑向了十字路,眼看就要喪生在車輪下,她大驚失色,「不要,危險!」衝過去,抱起小狗,想往回跑時,急駛而來的車卻與她太近,看著刺眼的白光,她恍惚的想,她要被車撞了。
一陣大力的拉扯,她脫離了被車碾過的命運,只聽得那個大哥哥衝她怒吼,「你不要命了,綠燈往路上跑,席雲,你演戲能不能不要太逼真了。」
席雲緊緊懷中雪白的狗狗,仔細的查看它的全身,發現完好無損之後才鬆了口氣,她把狗狗舉高,和著她一樣大大的眼睛,無辜的解釋,「狗狗跑到路上去了,要是不救它,它就會受傷,狗狗受傷一定會很痛。」
這女人在說哪國的語言,怎麼他一句話都沒聽懂,忍住要按她纖細的肩膀猛力搖晃的衝動,曹非凡拔了拔柔順的頭髮,「算了,你要裝隨便你,我沒空理你。你好自為之。」
席雲見曹非凡要走,又上前攔住了他,指指懷中的小狗,「大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找小狗的主人,它一定是調皮出來玩,和主人走散了,我們在這裡等主人來接它好不好?」
曹非凡再一次甩開她的手,毫不停留的向著回家的路走去,他真是見鬼了,要是演戲的話,她真得可以去當演員了,那無辜的樣子,抱著小狗一臉愛心的樣子,怎麼都無法和席雲的種種相同,他一定是在做夢。
看著甩開他,離去的曹非凡,她只好一個站在路上,遠遠的有個長椅,她笑了笑,抱著小狗坐在了長椅上,等待主人來認領它。
深秋的風有著點點涼意,她抱了抱小狗,互相取暖,本是灰濛濛的天,更加暗沉,她不安的看著極速聚攏的烏雲。快要哭出來,要下雨了,怎麼辦,要是回家的話,小狗的主人找來怎麼辦。
秋風寒冽起來,帶著枯黃的落葉,在空中旋轉,大滴大滴的雨點落下,打在了席雲臉上身上,直到全身,秋雨來得無情,路上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或是拿出了自帶的雨傘,席雲把狗狗放在外套裡面,盡量不讓它淋濕,眼睛四望還是沒有人來認領狗狗,雨越下越大,阻擋了她的視線,她不敢在雨中行走,也不想走,抱著狗狗,她像是被世界遺棄般,捲縮成一團,哪怕她低下頭,雨點還是打在了她的脖頸上,她覺得冷,深秋的雨像是冰雹一樣。
是不是雨淋多了,就失去知覺了,還是雨停了,席雲慢慢的抬眼瞧著前方,雨下得還是很大,她的前方還撐著雨傘,雨傘的主人,帶著斯文的眼鏡,很不耐煩的低咒,「你是傻子嗎,下雨了就要找地方躲雨,你這樣坐在這裡,是要洗天然浴嗎?」
他說的話很刻薄,他的語氣很不好,他的表情像是吃了十幾中蒼蠅,可是,席雲看向頭頂的傘,不是很大,連標籤都沒有拆,是新買的吧,他身上並沒有濕了的地方,只是現在他的背後一定濕透了,因為他把傘全部擋在了她的上面,她不再被寒雨擊打,因為他的傘,他的體貼,她笑了,他真是個好人,「我是要等主人來找小狗的,主人一直不來,我就不想走,小狗狗沒有主人會難過的。」
他的後背空出那麼多,被雨淋一定很難受,她站了起來,一隻手抱著小狗,一隻手從他的臂彎穿過,紅著臉,她靠他很近,傘下,她笑得羞澀而又靈動,「這樣的話,大哥哥也不會淋到了,雨那麼冷,淋到會感冒的。」說完,她鼻子一癢,就『哈欠』一聲,打了個寒噤,哭著臉,她抱怨,「完了,我真得感冒了。」
皺眉看她流出鼻涕的鼻子,他脫下了身上我外套,蓋在了她身上,他的聲音還是冷淡,「怕感冒的話,為什麼要淋雨。」
遠處走來一位穿著白色休閒裝的年輕男人,長得很帥,他一路望去,在雨聲叫著,「白雪,白雪,你在哪裡?」
好像是狗狗的名字,席雲顧不得還在下雨,跑上前去,雨中她從懷裡抱出狗狗,向著帥哥晃了晃,大大的眼睛裡,有著急切,「先生,這是不是白雪,是不是這條狗狗。」
帥哥的目光定在了席雲手上的白雪上,然後再看向那俏皮的女孩,白雪抱在她懷裡,真是美麗的畫面,他走過去接了白雪,聽到那可愛的女人滔滔不絕的說著白雪,「你要看好白雪哦,它剛才往路上跑了,我去救它,都差點被撞了呢,那麼可愛的狗狗撞壞了多可惜。」
把白雪抱進懷裡,帥哥伸出了他修長的手,帶著雨中相反的熱情笑容,「你好,我是單君延,謝謝你救了我的白雪。」
本想回握一下,人卻被曹非凡拉到了背後,直聽他冷淡的聲音,「你的白雪找回來了的話,就可以走了,大雨天你還要來個自我介紹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衝過來,看到他眼中的狂熱,身為男人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獵艷的光芒,這男人根本不懷好意。席雲現在這個樣子,要是接觸他,絕對討不了好。
雨中單君延噗嗤一笑,化解了尷尬,看著躲在曹非凡身後的席雲,「我還以為小姐,沒有男朋友,想追求一下,沒想到早已名花有主,真是遺憾,不過,要是小姐和他分手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哦。」
單君延說完,飄然而去,消失在雨中,留下一個低咒,一個懵懂,她從背後拉拉曹非凡的衣服,「大哥哥,他說我是你女朋友,是不是證明我們兩人很般配。大哥哥,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現在還是單身哦。」她很喜歡他的不耐煩,很喜歡他的體貼。
雨中曹非凡低咒,卻沒有離去,因為還在下雨,因為他們只有一把傘,「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席雲想了想,沒有記住,她常常忘記一些事情,皺起眉,她別的無所謂,可是她不想忘記這個大哥哥,她心虛的閉著眼撒著謊,「我沒有住的地方,我被我趕出來了,我不知道去哪裡,大哥哥你收留我吧,你上班的時候,我可以幫你看家,雖然我不會做家務。」
她不安揪著手指的樣子,無來由讓他心軟,這些日子她過得不好嗎,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總不能讓她睡外面吧,「去我家吧。」
席雲偷瞄了曹非凡一眼,吐了吐舌頭,她不是故意說謊的,她只是想和大哥哥多相處兩天,相處久了她就不會忘記他了,她興奮的挽住他的手臂,對著前方高聲喊道,「OK!回家了。」
忙到凌晨三點才入睡,曹非凡正在補眠中,鼻子動了動,再動了動,他皺起了眉,怎麼會有那麼一股燒焦了的味道,他明明記得,他是不開伙的,還有濃煙的味道,還有時有時無的咳嗽聲,他猛的從床上跳起,著火了麼?
眼睛都睜不開來,曹非凡還是輕車熟路的轉到廚房,卻被濃煙嗆得眼睛直流眼淚,他的眼睛被迫睜大,再睜大,他的廚房怎麼冒煙了,還有那個在濃滾滾中翻炒的是什麼東東。她這是在炒菜,還是要燒了他的廚房。
好不容易把廚房整理乾淨,曹非凡的火氣達到最高大,不過又看到也在掉眼睛的席雲時住了口。
席雲本想做一回早餐的,可是她真得不會,不過想煎個荷包蛋而已,卻總是煎不好,她想多煎幾次,沒想到會起那麼大煙,她又不知道調溫度。她不是故意的。
望著席雲無辜的眼神,曹非凡眼前一黑就倒下了,席雲急急接過他,卻被他壓在了地上,他的唇襲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