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看著十字路上的各種各樣顏色大小不同卻同是都是四個輪子的車飛來飛去,或是路上頂著的黃綠紅燈的變幻,總是看著一樣的景物會不會覺得單調。
她更願走在人行道上,看行行色色的路人,人行道上兩旁一定的距離種著一棵高大的樹,樹葉會擋住陽光,人們走在那裡,可以乘涼,享受爽風吹拂,好遠的地方還有長椅,可以休息,一位大媽穿著樸素臉上都是疲憊匆匆走過,手裡提著各種菜,她是急著回家做飯吧,她家裡有可能有等著她吃飯的兒子。一個穿著套裝手裡拿著小包包的年輕女人,在邊走邊接著電話,臉上滿是笑意,平凡的臉無端端讓她多看了幾眼。穿著校服的男女同學一人拿著一個綿花糖,就這樣燦爛的走過,她們在約會吧。
她們都有想去的地方,有美好的期待,有人在等著她們,她也有,她可以回去藍炎那裡,也許她回去的話,他會給她敷臉,然後要替她報仇,她只要吃好睡好,整天混死就好了,每天寵著慢慢變老,做個幸福的米蟲,可是,她在害怕,她不想回去了,太好的環境,如果都是她夢見的,那麼她醒來的那一天,她還剩下什麼,如果她會在擁有過,又被認為闖入者,她寧願什麼都沒有。
走得很累,高跟鞋讓她的腳底都在抽筋,蹲下身,她解開鞋扣,把鞋都脫掉,她手中提著鞋,赤腳站了起來,繼續走著,她的前面地下,不知哪個無良的人摔得啤酒瓶,滿地的碎玻璃片,她只是看著路人,赤腳就這麼向一塊青綠色的碎片踏去。
身體騰空而起,她被一直跟在她後面的曹非凡橫抱起來,他略微瘦的懷,其實也挺寬闊,也很堅硬。他的眼中有著怒意,痛惜等等複雜的東西,對著精神恍惚的席麗吼著,「你瘋了嗎,走路的話卻把鞋子脫掉,赤腳走路還不看腳下,你以為你在走紅地毯嗎,你這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白癡。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丟進瘋人院去。」
提著鞋子的手亂揮,懸空的腳胡亂踢著,席麗用頭撞他的胸膛,「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快放我下來。」
眼看著她就要掉下去,掉在滿是碎片的地面上,他只好急跑向遠處,趕到長椅邊,把她放下,右手把她圈在懷裡,不理會她的掙扎,左手拿出手機拔通號碼,「小李,立刻把我的車開來,在XX路XX下。」
掛上電話,他微放開些席麗,「你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你不要這樣,我不會傷害你,你這樣只會傷害自己。」
遠處不起眼的地方,停著一輛藍寶堅尼,車上郝普看著不斷掙扎的席麗,「我說藍炎,你姐遇到色狼了,我們還是去救她吧,她一個女孩子打不過他的。」
藍炎的眼閃了閃,笑了,「自作自受罷了,愛情都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愛的那一方,一敗塗地。」郝普一臉茫茫然,藍炎說得話真是太中國了,他外國人是不會明白的。
曹非凡叫得那個小李,十分鐘之後,就把他的車開來了,黑色的奧地,見席麗不會他的問題,他只好拉她上車,「你不說算,總之不會把你丟在外面,去我家好了。」
席麗不說話,車窗被上了鎖,她也出不去,隨便曹非凡把她帶到什麼地方。
車子轉了個方向,不急不慢開進了道路,開了近半個小時,才停在一棟高級公寓裡,全套都是米白色的裝潢,歐式的大方雅致。下了車,把鑰匙扔給管理員,他拉著席麗進了公寓,乘電梯一直到了三十五樓。刷了卡,打開門,把席麗拉進了家裡。
席麗自己坐在了米色的沙發上,眼睛也沒打量是好是壞。像個木偶,端端正正的坐著。
曹非凡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問木偶般的席麗,「要喝點什麼,吃點什麼,我讓人去買。想休息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臥室。」
席麗失神的眼睛瞄了他一眼,「我要去流浪,我要當流浪狗,你不要擋著我,我不要住在房子裡,我要露宿街頭。」說完就要站起來往外跑。
他快崩潰,她非得那樣鬧嗎,「你給我坐下,憑你也想去流浪,要嘛回家,要嘛乖乖得在這呆著,你給我醒醒。」
被吼得有些害怕,席麗乖乖坐好,委屈的咬住唇,「我就想出去走走。」
眼看著她淚水就要決堤,他從心底湧著無力,壓低聲音,「只要你不亂跑,你幹什麼都行。」看她現在像什麼樣子,赤著腳,亂著發,呆滯的表情,怯怯的表情,她是迷路的小孩嗎。她不該這個樣子,「該死。」
席麗離他更遠,「我又沒做壞事,我為什麼該死,你是個壞人。」
他是壞人,比她想像的更壞,用手撫了把臉,他看向狼狽的席麗,「席麗,你喜歡T市嗎,會不會覺得T市太單調了,不像家鄉有山有水,世外桃源多好。」
他在說什麼,席麗不懂,她對山清水秀的家鄉早沒有多大的印象,她從中學開始就是住校,每天在有著冷氣的小店裡收銀或是端盤子做服務生,那些悠閒在山間奔跑躲迷藏的日子從來就沒有她的份,「我習慣了。」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就像她習慣空調一樣,常常忘了季節,她的世界都是溫暖如春的。
原本想她會嚮往,沒想到她還是不在意,「如果說他不愛你了,你會不會考慮跟我回家,離開這個地方。」
她會嗎,他已經不愛她了,「不會,我不會跟你回去,我會繼續呆在這裡。」
哪怕她失去了他,都不可能嗎,「我們可以結婚,我們可以共同撫養你肚裡的孩子,我會把他視如己出,這一生也就他一個孩子,這樣也不行嗎?」
她的孩子剛被親生父親不屑一顧,就聽到有人把她的孩子當作寶,是什麼心情,她不知道,扯開虛弱的微笑,「非凡,你不要開這樣玩笑,我是席麗,不是席雲,太過奇怪的話你說給我聽的話,我妹妹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她坐在這裡聽到這些話,更像是聽錯了人。她跟曹非凡並不熟,她只是太累了,想放鬆下大腦,所有想流浪,可他總是清醒的吧,他為什麼也說著這些亂七八遭的話。
他是認真的,從來沒那麼認真過,「我們的父母是要我們結婚,不是要和你妹妹結婚,這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沒關係,他不是在和妹妹交往嗎,席麗想放空的思想也被強行拉了回來,「非凡,你在說什麼,我已經結婚了,你和雲也交往的好好的,你當然要和雲結婚。」
看著她突然清醒亮星辰的眼睛,曹非凡移開了目光,輕輕的說著,「我不會和她結婚,我們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麼好,我只想和你結婚。」
席麗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大笑起來,「難道你是一見鍾情,看上了我這個虛有其表的女人,想著和我這個怪人,未來的生活會很有趣。是不是這樣?」
站起,他認真的說著他心中的席麗,「我不是一見鍾情,也不是看上你的外表,我只是想擁有一個純淨的靈魂呆在我身邊,讓我安心入睡,我想你就是我想的那個人,你的氣息讓我安心,也許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再做噩夢。」
她滿身帶刺,他從哪點看出她很有安全感,安全感不都是男人給的嗎,「你不要說這些侵犯我的話,我不想聽,我要回去了,我不喜歡這裡。」
她站了起來,就要走出去,她才不要和這個眼睛和心理都有問題的男人共處一室,身體被擋住,她又被他抱住,他俯身吻上她的唇,渴望已久的唇,不顧她的掙扎,不斷的親吻著,哪怕,嘴唇被咬破,合著腥甜,他也要得到她。
門被突然打開,進來一身朱色短裙的席雲,她的聲音刻意的低得很嗲,永遠帶著勾起男人慾火的妖媚,「非凡,我來了,有沒有想人家?」
她的嗲聲結束在互相擁吻的男女中,在她的眼裡,席麗捶打的手變成撫摸,她亂踢的赤腳變成勾引,而非凡緊抱著席麗的手還有相吻時血絲的流下,在她的眼中思想中,都有著可怕的想法。她的嗲聲音變得尖銳,眼睛射出萬道流光,「你們在幹什麼。」
用力的分開兩人,席雲反手甩了席麗一個巴掌。巴掌的聲音總是響亮的可怕。席麗打跌在沙發上,撐起的手,動了動,使命得摸得紅腫的唇。要抹掉不該有的氣息。
席雲正想過去,再補上一腳,卻被曹非凡拉住手臂。臉色陰寒,「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誰給你的房卡?」這裡的管理太鬆散了。
吃痛的手讓她的臉扭曲,「非凡,你放開我,我的手抓得好痛,快要斷了。」
非凡拉著她的手就往門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