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聽出是二少夫人的聲音,就決定轉接了,因為大少爺吩咐過,無論何時二少夫人的電話都不能錯過,他匆忙過了句,「二少夫人請等等,我馬上讓大少爺接電話。」
特助是杜家的家僕,他的父親是管家,而他就是未來的管家,此刻跟在大少爺身邊做事,是為了將來更好的學會管理一個家族。不顧會議緊張的氣氛,他還是進來,附耳杜林,「大少爺,二少夫人的電話。」
不出所料,大少爺伸出手,拿走了電話,也不管還有那麼多人在場,坐在座位上絲毫不動的,臉上還掛起了淺笑,「席麗,你找我?」讓人差點跌掉眼鏡。
席麗等得火急火燎的,就想成為空中飛人,把那男人找回來丟進虎口,看子依一副下一秒就要殉情的樣子,她心驚肉跳,直差沒撲過去,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說話的聲音,她才咳了咳,小聲打著商量,「我說杜大哥,杜大少爺,出大事了,學姐抱著小歸在樓頂要跳樓呢,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救救她們,情況很危機呀。」
本是心情絕佳的某人也坐不住了,一隻手敲著檯面,「你說什麼,席麗?你不會告訴我,我的女兒被子依挾持了,正在頂樓邊緣吹風吧?」
席麗換了一個耳朵接,搞什麼,突然那麼大聲,「我告訴你啊,杜林,你要是十分鐘之內飛不回來,你就在電話上說幾句好聽的,把我學姐穩住了,不然,小歸真得有危險,你快點想你要說什麼,我等下按免提擴音了。」
杜林聽得再也無法冷靜,「該死的女人,我一定把她扭進警察局,一輩子吃牢飯。」
席麗聽得差點暈過去,「杜大哥,冷靜冷靜,拜託你說點有用的行不行,你就當我學姐是你VIP超貴賓的重點客戶,只要他一句話,你就可以搞定一個月的業績,爸就會無償放你半年假,就是這樣,一定不能太任性了。現在準備,開始您最精彩的演出。」
免提一開,席麗就把聲音調到最大,對話中傳來,杜林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子依,我現在在美國,不能及時來看你,真得非常抱歉,我定了一束紫玫瑰,明天準備帶著它約你和我們的女兒約會,你覺得怎麼樣?好了,我在會議,有什麼事,等我回家。」
電話傳來盲音,席麗傻眼得掛上了電話,扔給了那個女傭,看子依平靜了一些,才鬆了口氣,「學姐,你聽到了吧,杜大哥說他明天就回來了,還說要跟你約會要送你花呢,你下來吧,杜大哥言出必行,一定會與你共度美好的。」
子依抱著小歸準備下來,眼中閃過不明的晦暗,她停住腳步,對著席麗求助,「席麗,我站了那麼久,腳麻了,動不了了,你能不能上來幫我把小歸抱下去?」
當然可以,席麗正要前去抱小歸,被杜斌攔住,他笑著對子依說著,「子依學姐,席麗剛動過手術,也沒有多大力氣,我不然,我過去幫你吧。」
子依猛搖頭,又向著外面退了一大步,整個就要掉下去,「你不要過來,我不相信你,我只要席麗來。」
危險,席麗跑過去,上了那台階,接住了兩人下墜的上半身,強烈的風放肆的吹著她們,在狂風中一切都變得無力。
子依眼中閃過清晰的恨,無比的怨,為什麼她打電話他就要接,都是因為她,她的杜林才不要她,「去死吧。」單手用力,子依把席麗推出了攔桿外,整個身體都脫離了正常範圍。她下墜了,看著席麗睜大的眼,她快意的笑著,就像消滅了全世界。
「不要!」心跳都要停止,杜斌跑上去,把子依推向裡,雙雙倒在頂樓的地板上,他伸出手,抓住了席麗的手,卡嚓一聲,像是手關爺脫離的聲音,杜斌看著席麗一臉冷汗,怕是她的手脫臼了,「席麗,不要怕,我會救你的。」
身體很痛,尤其是那雙與杜斌相連的手,被抓緊的痛,關爺錯位的痛,重力支撐的反差帶來的痛,每一種痛都想讓她昏橛,不省人事的話就不那麼難忍,往上望的話,天也是灰藍,帶著縹緲的霧雲,太陽也被遮去大半,陰沉沉的發悶,腳沒有踏到實地,可以想像不是萬丈深淵,也可以把她小小的身體拋碎,她在驚惶中亂抓著想望,直到那耀眼的光芒,勝過一切時,她得救了,那麼堅定的眼神,那麼憐惜的眼神,超越了疼痛,就這麼看著,露出了微笑,她相信他,也不害怕。
眼睛定在那淺笑中,沒有彎起月牙般的可愛,沒有勾起嘴唇的俏皮,沒有皺起小鼻子,一切都那麼自然,她面容祥和,光法如玉,眼睛大大的,無比明亮的神彩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展現給他,望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跳恢復正常,撲通,撲通。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心跳,他仔細的聽著,才發現,兩的心跳都是一樣的,就在那黑白色的狂風中都緊緊相依。
隔絕了一切,兩人深深的凝望,走過了鵲橋,摧毀了月宮。
三分鐘後,在警察的幫忙下,席麗被拉了上來,而跌倒在地的子依到現在還爬不起來,小歸則被杜主母抱走,席麗被杜斌抱著,冷眼看子依,「我和你的友誼就在你那一推之後,化作終點,你好自為之。」
腳被崴了,子依盤坐在地動不了,她披散著亂髮,只露出那雙無比憎惡的眼,「席麗,人我的情誼早在你勾引我愛人的時候就不在了,你有什麼資格來宣佈我要說的話,要不是心機太過深沉,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造成的,說得真好,席麗幾乎就要鼓掌,如果她的手還能動的話,「杜斌,送我去醫院吧,本來還說要陪藍絲的,沒想到我又要開始養傷了,醫院都快成為我家了,杜斌,你那麼厲害,不如,開家醫院讓我繼承吧。」
抱著席麗走進電梯,杜斌寵溺的看著她的小臉,「可以,不過,我對醫學不熟悉,得先請專業醫師來坐陣,加上你老公厲害的方針,一定能讓醫院成為金庫的,到時,我再送給你,你就是我的保險箱,哈哈,我是沒有繼承權的,所有下半輩子,我就等著你給我發薪水了,你不能剋扣我的私房錢。」
席麗躲進他懷裡,偷偷的笑,悶聲答道,「那得我說了算,哪天我不高興了,我就扣你一個月薪水,哪天高興了,我就加你一個月獎金,哈哈。」
電梯門開啟,無數的鎂光燈就閃了過來,邊警察都無法維持應有的次序,記者瘋狂的包圍了杜斌夫婦,話筒對著他們,「請問,杜先生,剛才你千均一發,抓住杜夫人手時,是什麼感覺?」
「請問,杜夫人,你明明手脫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為什麼笑得那麼安然?」
「請問,杜先生,您和您愛人,是在什麼地方相遇?」
…
絕對不是新聞系記者,這是席麗的想法,用頭撞了撞杜斌的胸口,摧他快走,她不想被記者採訪,她也惹不起,她要逃跑。
杜斌也想逃出敵營,可以記者大人包得實在嚴密,他眼光不動聲色的觀望四周,見到那一車的鮮花時,綻出迷人的微笑,讓一干人陶醉其中,「我們的愛情,那些花會共你們答案,最浪漫的誓言。」
一群記者就開始湧向另一邊,想挖到最新最內幕的消息,杜斌跟著人群反走,鑽進了他自己的車,車一開,對著車後面追來的記者揮揮,「瘋狂的人啊。」
席麗倚在沙發上,手垂在一邊,「你這樣不怕他們報復,被他們盯上真是可怕的事情。」
開著車的杜斌回頭看了席麗一眼,「我已經給了他們最佳答案,是他們太笨,體會不了,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可是一起吃過花瓣,交換過生命的伴侶,和他們說得清楚嗎?」
躺在病床上,席麗迴響起剛才接過的慘叫,現在還心有慼慼,左手敲敲右手的石膏,不痛不癢,抬頭問看著她的杜斌,「晚上一定做噩夢,我一定有陰影了。」
他臂力大點,沒有受傷,可是席麗的細胳膊卻受到了重創,「誰讓你像隻豬似的,平時不鍛煉身體,關鍵時刻手就不頂用了。」
煩惱的咬被子,「明天杜大哥就回來,他看到我這樣子,一定不會輕易饒了學姐的,他本來還說要把她送去警察局的說,完了完了,杜斌,乾脆我們躲起來,讓他找不到我。」
擢擢她的手臂,「放心,你學姐不會送到警察局去。」
眼睛瞇起,看不出心事,他不會把她送進警局,他會親自把她送進療養院,一輩子都別想再出來為害他的席麗。
席麗打了個噴嚏,「是不是樓頂的風太大了,我怎麼感冒了?」吸吸鼻子,沒有塞掉哦,真好。
給席麗蓋好被子,杜斌笑得人畜無害,「天氣冷了就要蓋好被子,我去把暖氣調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