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指柔 第3卷 149:傷心欲絕
    綿綿忿意湧上詩雨的心頭,她把臉轉向一邊以示對媽媽的反抗,就是不去為汪秀華倒水,最後,方素素只得自已去倒了杯水,她把水遞到汪秀華手中,雙眼煥然一亮,親熱地叫了聲,「華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恢復正常後的方素素看來已忘了不久前的仙湖相遇。

    驚惶失措的汪秀華接過這杯透著溫熱的水,猶如在驚濤駭浪中看到了停靠的港灣,身心俱疲的她仰頭喝完水,居然伏在方素素肩上痛哭起來,「我……我……對不起你!阿偉說得沒錯,我就是個自私的女人……」

    方素素擁抱著汪秀華,臉上雖然掛著淚水,卻如晨起的露珠般沐浴著春風的吹拂,她實在是太開心了,「別這樣說,是我們先對不起你,你恨我們是應該的,不怪你!」

    「元鵬不是你害死的,是我的貪婪剝奪了他的一線生機,那天,我知道他要去給你們的女兒過生日,所以才會如催命鬼一樣打他電話,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出車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元鵬的……」汪秀華終於肯親口承認自已當年所犯下的過錯,這些年,她也熬得太艱難了。

    「華姐……」方素素的心結打開,她僵陷在千絲萬縷的回憶中,那些曾經的愛意彷彿又死而復生了。「那些過去的傷心事別提了,不論曾經是傷、是痛、是愛、是恨、是怨……都放下吧!」

    「你不恨我嗎?」汪秀華抬起頭來,凝視著方素素。

    「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方素素的眼角湧出兩串淚珠,「華姐,是我對不起你!」

    ……

    種種語言都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李小柔睜大眼睛,感覺眼眸閃了下,動作飛快地抹去晶瑩如水的淚滴,「太好了,皆大歡喜!皆大歡喜!要是承偉知道,他不知有多高興呢!」

    詩雨渾向倏然一僵,感覺有種幻覺般,她所有的言語在喉間鎖住,她雙眸裡所寫的,全是綿綿愛意,如果爸爸泉下有知,也一定會瞑目了,愛恨情仇為大家製造了太多的傷害和意外,她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汪秀華在這裡住了下來,方素素的心結打開,晚上也不做惡夢了,兩人好得如同姐妹般,甚至還說起悄悄話來,在這裡,有溫暖的親情和友情,汪秀華有點樂不思蜀,完全沒去想家裡的事,當她知道救自已的女孩就是李小柔時,她更是樂得失了分寸,趕緊把兒子收藏李小柔頭髮一事說了出來,羞得李小柔滿臉通紅。

    李小柔的店開張,本來不讓方詩雨去店裡,可她執意要去,客來客往熱鬧非凡,新店開張,所有衣服都是微利銷售,忙到吃中午飯時,光顧服裝店的顧客才稀疏下來,李小柔點著抽屜的鈔票,方詩雨坐在旁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旗開得勝,看來我們要發達了。」

    「那是。」李小柔接了句。

    方詩雨正要接腔,抬眼看到一位打扮得貴氣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方詩雨趕緊放下水杯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您好!歡迎光臨!」

    中年女人用眼神掃視了一圈店裡的服裝,然後在李小柔和方詩雨臉上來回看,那感覺就跟婆婆相媳婦一樣,從頭看到腳,每個部位都不漏過,李小柔低著頭算帳,方詩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頭沉思著,這人是來買衣服的嗎?

    詩雨猜得沒錯,此人確實不是來買衣服的,她是雲海的媽媽,雖然一開始也不同意雲海喜歡這樣一位女孩,可經不住兒子絕食抗議,她妥協了,趙國華向來都是妻管嚴,在家中最高權力的壓迫下,也只好默許這件事,不再逼兒子去不停地相親,不再把兒子軟禁在家裡了,在得到家人默許後的趙雲海高興壞了,他讓媽媽先進店去,他要去買幾個花籃送給她們的服裝店。

    雲海媽媽左看看右看看,這店裡兩個女孩她都喜歡,越看越喜歡,心中直誇兒子有眼力,兩個女生都是那麼純樸,身上沒有一點脂粉味,看上去清新可人……

    雲海媽媽本想買幾件衣服,可看了看沒有適合自已這個年齡穿的衣服,也不便久留,只好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兩位美女,心滿意足地離去。走後沒多久,雲海就到了,他沒有買花籃,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直接奔進來,沖李小柔嚷道:「小柔,你還有心情在這裡開店,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事?」詩雨和小柔同時出聲。

    「紀承偉和王潔今天訂婚……」趙雲海把報紙扔到櫃檯上,「你自已看吧!」

    ……

    訂婚儀式上,兩位不速之客而至,李小柔和趙雲海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當他們手挽著手出現時,這對金童玉女立即就搶了全場眼球。

    紀承偉挽著王潔的手,開始,他還只是用無聲的屏息來緩解自已的情緒,漸漸地,他無法容忍下去,扔下眾目睽睽下的王潔,奔向李小柔,擒住她纖細的手腕,心底泛過一絲涼意,「這麼快就成雙成對了,我是該恭喜你們還是該祝賀你們,你這女人也太不自重了,居然去勾、引趙雲海,你,真讓我失望!」

    「失望?」李小柔看著這張讓她不捨的臉,「對,我就是勾、引他了怎麼樣?他這樣完美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愛?我就是勾、引了他,就是要嫁給他怎麼樣?」

    深感不妙的紀承偉緊皺了下眉頭,把她擁到胸前,輕輕地呢喃:「小柔,我愛你!」

    「哈哈……」李小柔的心底彷彿沁入一種興奮,這句話終於等到了,卻是在他的訂婚儀式上等到的,她自嘲地大笑,「真是笑話,你就要跟別的女人訂婚了,居然說愛我,鬼才相信你的謊言!」說完,拉著趙雲海就向外跑去。

    「小柔……」紀承偉忘了王潔,忘記了眾目睽睽,那顆刺痛的心和不受控制的腳步還是讓他忘了顧慮,邁開腳步追了出去。

    王潔難以置信地看著紀承偉俊美的身影消失,她恨得咬牙切齒,一場謀劃和期盼的訂婚就這樣被攪了局。

    脆弱的時候就會失去鬥志,李小柔流著淚跑出來,趙雲海跟在她身後不停地勸慰,完全沒有一點戒心。王潔早已通知守候在附近的混混,在他們出去,還沒來得及分清東南西北時,就被幾個人塞進了麵包車,她往日的潑辣和功夫不再有,有的只是心痛和傷心,原來她已刻骨銘心地愛上灰太狼,許多畫面在眼前晃動,完全不理會眼前的大禍臨頭。

    趙雲海在車裡掙扎著,「停車!停車!……」

    「叫什麼叫?」一個滿臉橫肉的混混恫嚇道:「再叫我就做掉你!」

    李小柔完全不理會這一切,只是傷心欲絕地流著淚。看她這樣子,想指望她的拳腳功夫是不可能了,趙雲海只好奮力向車門踢去。

    「個老子的,你不聽話,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滿臉橫肉的混混從前座拿過笨重的車鎖,狠狠地向趙雲海腦袋敲去。

    趙雲海暈過去了,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李小柔也如乖巧的貓咪般,躲在自已的世界裡傷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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