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霄與龐嘯天跟隨智禪大師到了一個山腳下。楊霄抬頭看去,但見山體植被茂盛,小徑樹密林豐;山前瑤草瓊芝,四周禽飛鶴舞;澗畔密結薜籮,沿堤叢生花竹;山腰叢崖怪石,半坡峭壁奇峰。正是:雖然坐乎逍遙地,半是蓬萊小洞天。
楊霄正觀看其中美景,不知什麼時候智禪大師和龐嘯天便不見了。他順著小徑往山腰走去。
來到半山腰,便到了一個石梯前,石梯的前面便是一個石牌大門,門楣上書:雲夢山。
再往上走,便到了一峭壁山腰下,小徑便分開了岔道。每一個岔道路口都用石碑標明了去向。只見左邊往一個林深茂密的地方方向的岔道口一塊石碑上寫著:五里鬼谷;右邊一塊石碑上寫著:映霞聚瑞門。
楊霄往五里鬼谷走去,到了峪谷地帶,竟是一塊碩大的開闊地。靠近山崖的地方,是一幢青簷屋舍。
楊霄走近屋舍,只見一老人坐在大門前,手裡拿著一扇兒。老人雖然年過花甲,白髮,白眉毛,白鬍子,但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看著老人,楊霄先是一愣,接著印象和思維就像潮水一般,一下子衝開楊霄腦中記憶的大壩,楊霄對著老人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激動的地說道:「弟子孫臏拜見師父鬼谷子前輩!」
楊霄一邊說著,一邊頭觸到了地面。一抬頭,剛才花白頭髮的老人不見了,代替的卻是智禪大師。智禪大師笑道:「我怎的變成了鬼谷子前輩?你又怎的變成了孫臏?」
楊霄眼裡閃現著晶瑩的淚花,說道:「師父,你現在就別瞞我了,我現在完全記起來了,您就是尊師鬼谷子前輩,我就是弟子孫臏。」
「你說你完全記起來了,那你說說你在我這兒拜師學習的經歷。」
「好的。」楊霄說道:「我乃齊國人,四歲喪母,九歲喪父,從小只得跟隨叔父孫喬一起生活。叔父孫喬乃齊康公之大臣,因此我小時候倒也過著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生活。不想這樣的生活沒過多久,齊康公就被田太公謀反取代,並被驅逐。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齊康公既被驅逐,我叔父孫喬等舊臣也被驅逐。在驅逐逃命當中,我與叔父一家人離散,從此過著孤苦無依的生活。年歲漸長,我便決定拜師學習兵法。我聽說衛國有一奇人,長於修身養性和縱橫術,精通兵法、武術、奇門遁甲、八卦堪輿和六壬神課預測術,相傳他曾隨太上老君學習道學,常入雲夢山採藥修道,因隱居清溪之鬼谷,故自稱為鬼谷先生。我找到鬼谷先生,他便要我栽下一檀樹,以作紀念,每個弟子均須這樣做。」
楊霄說完,便在他自己栽的檀樹上折下一樹枝,對智禪大師繼續說道:「這就是我裁的青檀。」
智禪大師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鬼谷子先師,有著超人本領,道家說他有著通天徹地之才,是上天一位神祇,因而法力高強。因當時世局混亂,所以上天派他下凡,傳授兵學道法,奇辯之學,以創造奇才。鬼谷子先師,實為諸子百家中的縱橫家的始祖,亦為道家的諸位先師之一。鬼谷子先師兵法、道法、奇門遁甲等學,博大精深,非深研,不能窺其奇奧矣……」
「楊霄徒兒且等!別一味為鬼谷先生歌功頌德,我現在想叫談談拜師經歷。」智禪大師打斷他的話道。
「好的。」楊霄繼續說道:「我拜師鬼谷子先師門下後,發現先師弟子眾多,在我之前就有商鞅、鄒忌等人,接著幾乎與我一起來的有蘇秦、張儀、龐涓等人,之後有李牧、李斯等人,均有所成就。師兄龐涓急於建功立業,時魏惠王招賢納士,本是魏國人的龐涓,便下山應招,臨別時向我承諾向魏惠王舉薦於我,可他做了魏國上將軍,生怕我貶低了他的才學,遂陷害於我,使我受其臏骨之刑。
「在我下山到魏國去之前,鬼谷先師就為我預測一下前程與命運,便讓我去摘一朵花來。當時已是九月時節,百花凋落,我只順手把花瓶中的**花拿給師父,鬼谷子先師說『此花已被殘折,不為完好,此去還是小心為要。如果不十分小心,望你取消此行。』我當時不相信先師的話,執意要去。先師見我去意已定,又佔道:『此花雖殘,但它耐寒,經得起霜打風吹,最終沒有大礙。你把菊花重放回瓶裡,說明你最終還要服務於你的母國齊,花為瓶花,是被人惜愛的,你雖有一時的磨難,但你必定功成名就。』我與師父灑淚而別,蘇秦、張儀後來也告別先師,各自發展自己的事業去了,鬼谷子先師不久,就關閉師門,雲遊四方去了。」
楊霄說完,智禪大師便點了點頭,補充道:「你從龐涓手中逃脫後,後來又找到我,我便把你先祖孫武《兵法十三篇》單獨傳授給你,你一目十行,只用三天,就把《十三篇》背頌得滾瓜亂熟,又把書還給了我。接著我又傳授奇門遁甲和六壬神課預測學傳授予你,你便創造性地將其融會於兵法之中,這就是你的大六壬神課金口訣預測學。因而後人才有『學會奇門遁,來人不用問;學會金口訣,敢把萬事說』俗語流傳於世。孫臏,我的愛徒,你做得非常出色。」
「大師,您承認您就是鬼谷先師,我就是孫臏徒兒了嗎?」
「是的,我就是鬼谷子,你就是孫臏。」
「我當年拜師您的門下,此前早就聽聞您就是上天派來的神祇,故您能通天曉地。您對我十分偏愛,盡授我天文地理和兵法之絕學,更為重要的是,您經常教導我怎樣做人,使之符合天道運行之法則,弟子一日不敢懈怠,弟子臨終於人世時,玉皇大帝根據我在世之修為,授予我仙人果位,故弟子亦能通天曉地,怎的現在變成凡人楊霄,連自己的前世都記不起來?若不是在石屋中夢中得您指教,現在又遇到您帶我穿越時空,回到這裡,恐怕我都還不會記起我的身份來。以前的通天曉地和種種神通,弟子似乎都不復存在。」
智禪大師哈哈一笑,說道:「你現在不是全都記起來了嗎?當年玉皇大帝將龐涓打入地獄,叫他永世不得超生。但我念其懺悔誠墾,遂讓其於地獄、餓鬼和畜牲之間歷經千百世和千百劫,再根據其在千百劫的種種修煉,再投生人世修煉,他現在投胎人世變為人身後,就成了現在的龐嘯天。根據他在惡道千百世的懺悔和修煉,積德甚多,儘管他今世殺孽重重,但尚存一絲人性,故我要救他一救,免讓他再次墮人地獄。」
智禪大師停了停,說道:「徒兒,你離開人世後,便被玉皇大帝羽化成仙,但還在六道輪迴之中,因你與龐涓等人在世時種下孽緣,故等龐涓於千百世投胎人身後,你必須再次以血肉之驅投生人世,與其他種種人事所結下的孽緣盡快了結,並度化眾生。你下凡時,我將你的時空遂道全部封閉,目的就是要防止你在眾生中輕易示現種種神通,並真切地體會眾生之痛苦,在眾生中再次超度自身和度脫眾生。不但今世於此,而且在脫離六道輪迴之後,還須盡未來際,要以血肉之軀投生人間,度脫無邊無量之眾生。」
「弟子楊霄謹遵師父教誨!」楊霄發誓道。接著,他又問道:「成仙之日隔我到您這兒拜見時間就仿如昨日,怎的現在卻過了兩千多年?」
「哈哈哈哈……」智禪大師笑道:「天上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說實話,以太虛幻境時間算來,你離開人世到現在還只有半個月時間。」
「先師,我還有一點不解,剛才我跟龐嘯天不是一塊進入時空隧道嗎?怎的不見了龐嘯天。」楊霄又問。
「龐嘯天本是龐涓投胎轉世,只是一凡夫俗子,怎能與仙人之位的你來相比?我之所以帶他進入現在的時空,就是讓他相信他是龐涓轉世,殺孽重重,警醒他必須修行,免墮永世不得翻身的惡道而已。」
「那如果不帶他來看看,又怎能讓他相信他就是龐涓?」
「好吧,我現在就把他招來,但是他來之前,你我必須恢復到兩千多年前的鬼谷子和孫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