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沙洲 第4卷 第七十四回(2)
    隨著綦江匪亂猖獗的同時 ,整個川黔的大部分地區亦匪亂大作,為了加強剿匪反特的工作,調動社會積極力量,決定成立綦江縣治安委員會,一九王0年五月十三日,在縣大同路十九號新茂春布綢行開成立大會,此家人已去他鄉 ,解放軍來的時候空空蕩蕩 ,戰士們起了個旱,將其打掃得乾乾淨淨,四周張貼著標語 ,主席台上懸持著朱德,毛主席的畫像,上午十點許,柳西明,劉乃哲,高鎮如,向天培,文曙東,郭紹堂,陳翰屏,危直士,吳舉宜,霍仁帆,陳希齡,楊塵,宋修德,張文波 ,王伯章等先後來到會場 ,四周站滿了持搶的戰士,代表們坐滿了院中曬壩,向天培首先發言說:

    「同志們!朋友們!各界代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了綦江,結束了國民黨政權在綦江統治,苦難深重的人民從此獲得了新生!勞苦大眾從此楊眉吐氣,隨著人民政府的成立,安定了社會秩序,開展了徵糧工作,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和各界人土衷心擁護,但縣中曾受國民黨反動派應變計劃的敵特分子和一小撮反共殘佘勢力卻不甘心干他們的失敗,先是製造謠言,叫嚷:第三次世界大戰打起來了!美國已經出兵佔領上海!用以蠱惑人心,破壞徵糧,繼而又糾集舊政權人員,策反舊鄉保武裝,網羅慣匪流氓,囊脅蒙蔽群眾,進行佔山為王的武裝搗亂,最初三五成群,夜聚明散,搶劫群眾,繼而匪特合流,積聚成股,明火執杖,攻打政府,搶走公糧,攔劫車輛,襲擊徵糧工作隊,殺害幹部與群眾,氣焰十分囂張,具體地講有以下幾股土匪:吳爾安股匪,號稱九路軍,主要活動老贏山,吳爾安大部被已我殲,吳爾安被打死,陳世煜被活捉,他的部下楊森林逃竄,號稱:『中國人民救命第九路軍。』楊森林在解放前就是土匪,國民黨的軍隊奈何不了他,另一個部下封彬,則號稱:「川黔邊防游擊護國軍。」封彬是中統特務,偽政府科長,區長,參議員,逃竄在貴州正安之廟塘與縣邊境,還有潭濟舟股匪,號稱;「中國人反共救國第九路軍。」潭濟舟解放前就是一個惡霸地主,中統特務,國軍團長,反共除奸團長,副司令趙鹹九,也是中統特務,有匪徒一千六百餘人,活動於高青,郭扶,分水,篆塘,石龍,三會,泥壩一帶。還有羅德卿匪部,號稱『救國救民解放第九路軍」羅德卿大地主,國軍營長,副司令尢國清,有匪眾一千八百多人,活動於高青,還有庹化南,胡漢國部盤據在老瀛山,也號稱「川東剿共救民軍」有匪眾八百餘人,還有龔自國部,也號稱:「川黔邊區游擊縱隊」在貴州一與我縣交界有松坎鎮防剿隊長張華清也組織土匪,也號稱:『中國人民救命第九路軍』,有人槍一千二百多人,流竄干松坎,木坎塘,黃蓮,安穩一帶,另外還有金靈鄉鄉長,惡霸地主許鵬也組織『反共救國軍」盤踞蓮花,金靈一帶,有四百多人槍,除上述各股土匪外,還有盧開華,趙子為,白金華,龔少懷,蔡文慰,代漢成,羅德林,張再成,李恆書,趙國和等小股土匪,人數幾個到幾十個不等 ,土匪作亂在我縣也有上百年的歷史,它是我們這方美麗大地上的一個毒瘤哇!遠的不談,今年以來,我軍軍車在雷神店多次被搶劫,二月十三日,第六區徵糧工作隊在石龍方家山被土匪打死二位同志,川湘公路中斷,城鎮居民關門鎖戶,匪亂遍及全縣大部分鄉村,我估計起碼七,八千人之多。我們完全有必要把剿匪工作提到一切工作之上,因此,為了加強剿匪反特的統一領導,迅速消除匪亂,安定社會秩序,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兵團川東團司令部發出了《迅速分遣,加緊剿匪的指示》決定由壁山軍分區與二野十二軍二十師共同組織壁山分區剿匪指揮部,三十五師師長為司令員竇尚初,唐明春,賴光勳為副司令員,各地區也相繼成立了剿匪指揮部。因此,我縣的剿匪指揮部於今天成立!」

    台下的人激動萬分,鼓起了雷嗚般的掌聲,向天培繼續說:

    「現在我宣佈綦江聯防剿匪指揮部總指揮張鐮斧同志!」

    張鐮斧騰地從椅子上站起,此人長相五大三粗,大手大腳,大大的眼睛如流星般明亮,挺直站立向代表們敬禮,向天培說:

    「副指揮向天培,政委魯之珠,副政委盧雲亭,參謀長李洪。「

    三們同志標準地敬了個軍敬,向天培接著說:

    『根據《剿匪肅特辦法》的精神,本著首惡必辦,脅從不問,立功受獎的政策和軍事征剿,政治瓦解相結合,鎮壓與寬大相結合的原則,大力開展宣傳活動攻勢,團結一切社會力量,開展匪特的分解工作,為此縣委決定成立縣治安委員會,工作重點就是瓦解,分化土匪匪,特務,治安委員會由劉乃哲,高鎮如,郭紹堂,向天培,文曙東,陳翰屏,吳舉宜,霍仁帆等為常務委員,劉乃哲任主任委員,高鎮如,文曙東任常務委員,下面請劉主任講話。』

    劉乃哲來到講台說:

    「司志們!各位社會賢達,以上各股匪部你們有什麼聯繫沒有?或者有什麼交情?」

    「有!」

    陳翰屏站了起來說:

    「封彬!潭濟舟與我在偽政府時共過事,有交情。」

    『很好!陳先生找一個適當時間去一次,怎麼樣?」

    「我旱就想去了,霍先生是我縣哥老會,青幫領袖,霍先生!」

    霍仁帆從位子上站起來,陳翰屏說他,劉乃哲走了過去伸手將他拉出來,握著手請他講話,高鎮如局長卻一臉的陰沉,他剛剛收到川東行政署公安廳的一道命令,霍仁帆來到主席台說;

    「各位領導!各位先生!老實說:這袍哥是各自開公口,我也管不了他們,不過人民政府信任我,我過去也做過一些對不起人民的事情,羅德卿,龔自國與我也有交情,只要政府需要我,我是願意去作工作的,說服他們像我一樣向人民投誠!」

    「啪啪啪 !」

    台下瀑發了雷嗚般的掌聲,向天培說:

    「同志們!如果有親戚,朋友,家人是土匪一定要去勸說他們,向人民投誠,散會!」

    與會者紛紛起立出會場,高鎮如嚴肅地說;

    「書記!縣長!我有話對你們單獨說!」」高局長!有什麼話?「」我必須與你們單獨說!』

    大家見他態度堅定,便與他來到裡屋坐下,高鎮如說:

    「我剛在昨天收到川東行政公安廳的命令:將各縣地方反動勢力頭子送各專區公安處管訓,以防止他們組織土匪暴亂,霍仁帆青幫頭子,哥老會首領,又是川東地區的販毒頭目,偽政府秘書,解放前夕又組織反動的交警五隊公然以人民為敵,所以此人必須與青年黨中委張樹熙一起馬上予以逮捕,連同關押的劉孟加,胡大斌一同送壁山公安處。」

    向天培說:

    『霍仁帆也掩護和營救過我們許多同志,交警五隊在自貢被周紹溪勸說下起義投誠了」

    柳西明說:

    「他的交警五隊是起義投誠了,但是霍仁帆本人並未在投誠書上簽字,就不能按照自動放下武器人員看待。「

    高鎮如更加堅地說:

    『即然這樣!更應該立即抓起來!還有陳翰屏,吳舉宜,他都是國民黨黨員。陳翰屏經我調查,此人在二十年代混進我黨,被捕後立即變節,變成了反革命分子,吳舉宜,資本家,國民黨員,偽政府參議員,二人都是不可靠和不可信的,必須從縣治安委員會裡剔出去。」

    向天培說:

    『這兩個人就不要亂動了,解放前沒有發現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解放後積極為革命。』

    高鎮如說:

    「向書記!根據我的經驗和黨的政策,霍仁帆不抓是難以服眾和向上級交待的。」

    劉乃哲說:

    『大家都不要再爭了,今晚行動!不要有大的響動!「

    大家點點頭。散會了,吳舉宜,陳翰屏,霍仁帆三人走在一起,霍仁帆笑著說:

    「二位兄長!咱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新中國成立了,連我們這樣的人都得到政府的信任與使用,走!今晚我作東!」

    二人相視而笑,陳翰屏說:

    『好呀!霍老弟!解放了,新生活,新生命,想當年!鄒進賢,霍步青,王良,霍錕慵,霍栗如等等,我們在一起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現在好了追求的理想社會終於實現了!」

    吳舉宜說:

    「孫總理的三民主義所追求的大同世界就是今天的社會主義呀!」

    邊說邊走,到了恆昌裕,此時的恆昌裕門前冷落鞍馬稀,雖有許多弟子不斷來看舵爺,但霍仁帆總是勸他們盡量少來,素容依是美麗動人的,她見三人進屋,便迎上前去招呼:

    「陳先生!吳先生 !」」二太太!』

    「素容 !我與陳先生,吳先生都是治安委員會常務委員,共黨信任我們這三個從舊社會裡摸爬滾打起來的人呀!在新社會,我又有工作啦!」

    「是呀!是呀!」

    『奐明!叫王胖子多準備幾道菜!「

    「好呢!」

    奐明高興地叫應著而去。淑華在門邊聽到了,暗暗高興,急急忙忙到廚房去幫忙,在客廳裡四人落座,霍仁帆說:

    「今天我們三個來他個一醉方休,明天咱們好認真工作,報效共黨!』

    「說得在理呀!」

    吳舉宜,陳翰屏二人都形喜干色,一會好灑好肉端上來,玉玲也從樓上下來,大哥,二娃子,老漢霍壽泉也都圍坐了上來,女人們呂梅,秋蓮,秋菊,羅芳,翠花忙上忙下端菜,廚房也備了一桌,老母何氏獨自一人上桌吃了,吳舉宜說:

    『霍老爺請上座!」

    「吳先生!陳先生!大家都不要客氣,我腳腿不方便,年青時幹了重活路,馬上又洗冷水,風濕嚴重得很,這幾天反常得很,兩春夾一冬,十間牛欄九間空,看樣子要現干喲!」

    「老太爺說得是呀!」

    二娃子把老太爺扶上太師椅,霍仁帆舉起灑杯說:

    『二位兄長!大家先乾一杯!』

    「干!」

    大家舉杯,霍壽泉也抖抖地舉起酒杯,大家一飲而盡,霍壽泉呷了一口,醇香的白酒烈性把他眉毛與鼻子都嗆在了一堆,玉玲,素容一口喝下,臉似桃花般的紅艷,霍仁帆說:

    『大家隨意!大家隨意!「

    『霍弟兄!這個治安委員會可能由你來負主要責任羅!我明天就要去篆塘了!經西南軍政委員會工業部審准:由綦江鐵路局自行設計,從大佛廟起經轉關口,李家巖到馬家沱鐵路立即開工,軍代表田洗文,畢先寬已經限定我明日必須到篆塘報到,擔任民工築路隊總隊長,戰爭結束了,新中國終於開始新的建設。」

    「陳老兄!祝賀你有了新的工作,必有新的前途,來!乾一杯!」

    陳翰屏與霍仁帆碰杯,一飲而盡,霍仁帆見吳舉宜臉上有些不高興,問:

    「吳老兄!心裡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大家分分憂!」

    「不瞞二位說:東原幾孚停產啦!工人們情緒也不穩啦!所以說:治安委員會恐怕只是掛個名」

    『吳老兄!你儘管忙你的事,我年輕,我多跑跑腿也是沒是的,來!乾一杯!」

    大家一飲而盡了,二人一喜一憂,眾人也不敢多問,一個勁地勸大家多吃酒菜,天漸漸黑了,有錢人家開了電燈,無錢人家依舊蠟燭,油燈照明,綦河依舊如明鏡般照耀山水,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二娃子,奐明把二人扶回了家。

    霍仁帆由素容,玉玲扶著上了樓,進了素容的房間,扶著上了床,將鞋脫了,玉玲去打水紿他擦一帕臉,素容說:

    「姐姐!我來吧!」

    玉玲嫣爾一笑,知趣地出去了,醉了人旱已昏昏欲睡,素容洗擦完自已便寬衣解帶,挨著他不由慾火燒身,想著一生所遇的男人,也許是世界上真真愛她的人就是他,也許一切都是命,她狠狠地揪了他的大腿希望他像平時那樣纏著她玩,吃醉的人是不知癢痛的,只知如死豬般的沉睡,素容無奈裹上鋪蓋,半眠半睡地瞑上了。

    高鎮如在辦公室見指針指著子夜十二點,手一揮果斷地說:

    「行動!」

    一班人直撲張樹熙家,他帶著一班人直撲恆昌裕,路上偶有狗的叫聲,街面是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解放軍迅速地將恆昌裕圍了個水洩不通,高鎮如命一戰土打門:

    『開門!開門!」

    王胖子剛睡下就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去開門,剛一開門,解放軍個個爭先衝了進來,高鎮如歷聲喝道:

    「霍仁帆在那裡?」

    『長官!主人家還在睡覺!」

    「在那間屋?」

    「洋樓!」

    解放軍衝上洋樓去,一腳踢開了門,大喝一聲;

    「不許動!」

    霍仁帆仍睡在夢中,似醒非醒,素容嚇得驚魂不定,縮到一邊,霍仁帆以為遇到閻王,小丁小甲來嚇他,說:

    「閻王!你搞錯了,我還年輕——」

    一戰土將鋪蓋梟開將他抓了起來,另一個戰土拿起綜索子麻柳地捆綁,三下五除二綁起來,推下樓來,素容一路哭喊著追了下來,奐明,大哥,二娃子擋住去路,全家人都起來了,奐明問:

    『同志是不是搞錯了?」

    高鎮如走到前面點了點奐明的胸脯說:

    「我們只是執行任務,搞錯!搞對!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們擋住去路,連你一起抓。帶走!「

    「不准走!」

    二娃子挺著胸膛怒吼:解放軍用槍對著他,霍仁帆終於清醒了說:

    『奐明,二娃子,不要胡來!」

    『大哥!』

    「我跟高局長走!有什麼事!你們明天到政府那兒去說。」

    玉玲,素容都哭叫道,霍仁帆被解放軍押到縣大牢,張樹熙也被捉了進來,胡大斌看見了霍仁帆竟仰天哈哈大笑:

    「霍仁帆!霍仁帆!你旱就被熊其翔整了秋子,熊其翔跟著蔣光頭跑到台灣去羅!你的錢他們幾爺子幾輩子都吃不完喲!哈!哈 !」

    霍仁帆聽到瘋癡者的嘲笑,如醉如夢方醒。恨恨地說:

    「胡大斌!總有一天老子要報仇!」

    「走!」

    「你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羅!哈!哈!哈!」

    戰士推霍仁帆進一間牢房,鬆了綁,然後關上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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