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沙洲 第3卷 第五十九回(2)
    事後霍仁帆幾天也總算清閒了,一天正在堂屋喝茶,冷作雲進來,霍仁帆問:

     “啥子事?”

     “張奎虎來了!”

     “他來干啥!”

     話未說完,張奎虎滿面春風,衣著光鮮地走了進來,後面二個小生模樣的人一個擔著一挑箱子,張奎虎快步走到跟前,雙手抱拳丟了一個歪子說:

     “霍大哥!我代表貴陽仁字號全體弟兄特來感謝霍大哥救命之命。”

     “兄弟!何須如此仁義呢?”

     “打開箱子。”

     一個小生打箱子,裡面的禮盒一件件的拿了出來,說:

     “這些都是我大哥特地派我從香港,南洋地方悄悄去采買的,專來孝順大哥的,這是一塊瑞土的金表。”

     “金表!”

     “對!大哥,寶譏!”

     “這是一支派克金筆!”

     “大哥戴上!”

     “這些都是給嫂子們買的法國香水,上等絲綢段料!”

     “哈哈哈!正好我還差一只表呢。”

     霍仁帆將手表戴在手腕上,金筆插在內衣袋內,說:

     “你大哥現在還好嗎?”

     “自從相救之後,我大哥身體已經全愈,今天特別邀請霍大哥與我一起到貴陽耍幾天。”

     “好!我正想會他一會,順便也辦些事!”

     當晚張奎虎宿於恆昌裕,第二天一早,霍仁帆帶上奐明,王善夫,冷作雲與張奎虎一道坐著汽車直奔貴陽,公路如蛇行般盤山轉,風光秀麗。這邊張奎豹早已成立接待辦公室。以答霍仁帆的救命之恩,看著看著一行人到了貴陽城下,張奎豹早已帶著一幫袍哥兄弟在那裡等候,鼓樂迎接,搬演戲文,霍仁帆一到,張奎豹馬上命令:

     “奏樂!放炮!”

     四周砰砰啪啪地放起了鞭炮,嗩吶喧天,鑼鼓笙簫,也奏起歡樂的樂曲,霍仁帆一下車,以張奎豹為首後面上百位弟兄一字排開,雙手抱拳,單腿下跪,齊聲高呼:

     “祝霍大哥!洪福齊天!萬壽無彊!”

     霍仁帆見此場景,驚了一下,急將張奎豹扶起說:

     “兄弟你我何用如此客氣!快起來!”

     “霍大哥!兄弟永世不忘大哥救命之恩!”

     “哈哈哈!”

     說完,二位美女遞上茶來,二人各端一杯,一飲而盡,相視大笑,攜手入城,沿途鞭炮不斷,聲樂齊奏,街民都來觀看,來到張奎豹莊園,大門外早已等候著貴陽城所有仁、義,禮、智,信各號舵爺,管事等各位弟兄足有二百號人,大家相互敘禮,寒喧,共同進了院子裡,裡面早已擺滿幾十桌酒席,張奎豹說: 

     “大哥!請上首!”

     “兄弟!我們同上!”

     “請!”

     二人攜手上了正席,其余人等依次而坐,張奎豹端起酒杯說:

     “眾位弟兄明鑒:霍大哥在我危難之中,挺身而出,救兄弟於水火斧鉞之下,兄弟沒齒難忘,兄弟敬大哥一杯!”

     霍仁帆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兩個美女左右夾菜,殷勤勸酒,情話盤恆,眾人歡呼雀躍,霍仁帆說:

     “各位弟兄,俗話說:人不親,行道親,行道不親社會親,我們即是同門袍哥,便是同宗同源自當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來!弟兄們!干!”

     “干!”

     眾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真是白玉壺中翻碧浪,紫金杯內噴清香。酒足飯飽,張奎豹與霍仁帆與眾位袍哥弟兄一一告別。張奎豹把霍仁帆請於內室,張奎虎把王善夫,冷作雲,奐明帶到貴陽的上等妓院去逍遙去。霍仁帆問:

     “兄弟!上次你那來這麼多煙土?不是滇緬公路已斷,早已找不到貨源了嗎?”

     “大哥!滇緬路雖已斷,從貴州到雲南,從雲南到緬甸,馬幫走的山路還是通的,馬幫一次梢帶四,五擔煙土,川黔路上,唯有巴縣一品場檢查站,軟硬不吃,無法通過。”

     “這件事情交給我,今後你只將煙土送到綦江,我負責下到重慶,你專門組織貨源。”

     “大哥若能打通一品場,貨源不成問題。”

     自此二人講定,真是:

     綦陽豪土天下奇,意氣相投山可移。

     濟人不惜千金諾,雕盤綺食會眾客。

     堂中亦有三千客,野外也有八百弟。

     狂飲寧辭百夜期,他日落難何人濟。

     張奎豹引入一間陳設極其華麗的房間,但見瑤窗繡幕,錦褥華茵,茜紅氈條,異香襲人,極其清雅,真所謂神仙洞府,人跡不可到者也,張奎豹拍了三聲巴掌,不多時,只聞環佩叮咚,頭上珠冠疊褻。身上蘭麝馥邵,濃香噴鼻一對雙胞胎姐妹,難分長小,高矮胖瘦一模一樣,睜眼一看一對雙,月畫煙描,粉妝玉琢,俊龐兒不肥不瘦,俏身材難減難增,天然美麗,周正堪憐,行過處花香細生,坐下時淹然自媚,張奎豹說:

     “兩位妹妹!今夜好好生生服伺我大哥!”

     “老爺盡管放心!”

     霍仁帆從未玩過二人戲,不由得歡喜無限,房間內擺上一桌酒席,一個說:

     “妹妹!你先跳舞,我來勸酒!”

     張奎豹知趣輕輕地影去,妹妹輕搖羅袖,微露春纖,腰似春風吹輪盤,手似花枝風中舞,霍仁帆贊不絕口,摟在懷裡,兩個一遞一口兒飲酒咂舌,無所不至,霍仁帆又舒手摸弄香乳,緊就就賽麻圓滑膩,一面扯開衫兒觀看,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柔滑如泥,揣摩良久,其肌膚纖細,猶如白面蒸餅一般,柔嫩可愛,腰枝未盈一掬,誠為軟玉溫香,千金難買,越看越愛,愈覺銷魂,無所不至,不勝歡娛。真是;

     銀燭高燒酒乍釀,當筵且喜笑聲頻。

     蠻腰細舞章台柳,素口輕歌上苑春。

     香氣拂衣來有意,翠花落地拾無聲。

     春點桃花紅綻蕊,風欺楊柳綠翻腰。

     不因一點風流越,安得韓生醉後醒。

     不一時二姐妹脫得光赤條條,春心蕩漾,將霍仁帆脫了衣褲,醉酒之人,情性未起,妹竟用舌尖挑弄,舐吮,或用口噙著,往來哺摔或在粉臉上擂晃,百般調弄,挑逗得那話堅硬掘挺起來,然後仰臥床上,與姐親嘴,教妹騎在身上,妹將身子左右捱擦,似有不勝隱忍之態撐進頂部,淫津四溢,頗作往來,妹子冷森森的感覺直掣到心上,渾身上下都酥麻了,霍仁帆精還未來,妹子已是筋疲力盡,仁帆倒過來,往來甚急抽提,那活直抵頂中,只顧揉搓,妹子氣喘噓噓,舌尖冰冷,霍仁帆頓覺一股熱氣直透丹田,渾身翁翁然美快不可言狀,完畢,淫情未定,再將姐兒馬趴在床上,屁股高厥,那活往來濡研頂入,昂健碩大,姐兒在下蹙眉隱忍,淺抽深送,姐兒回眸流星,霍仁帆快速抽送,直至星眼朦朧,鶯聲款掉,柳腰款擺,香肌半就,艷聲柔語,霍仁帆則覺精來而不可抑止,臨過之時,直抵深異處,其美不可阻當,於是怡然感之,洩如注水。完畢左擁右抱,真是:

     白玉壺中翻碧浪,紫金杯內噴清香。

     高榭樽開歌妓迎,漫誇解語一含情。

     纖手傳杯分竹葉,一簾秋水浸桃笙。

     一種風流萬種態,香肌雙瑩玉簫品。

     鸚舌偷嘗殷勤獻,千金一刻須憐惜。

     早漏催銀箭出天,星沉網戶月回廊。

     一行人整整快樂了十多天,便依依不捨而別,十裡相送,霍仁帆說:

     “兄弟呀!就不要再送了,我回去自然曉得打通關卡,你負責貨源!”

     “大哥!你放心,我仁字號的袍哥弟兄大都為馬幫,只要我一聲令下,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沒有那個閃了勁的。”

     二人告辭,自此二人聯手販買煙土。

     轉眼到了一九四四個年底,卻說胡漢國逃脫後,在衡陽八都村附近收了地方團練,土匪,新十軍部分逃兵組成了一支隊伍,八都村抗日先譴隊,與隔河相望的日軍打游擊,這支隊伍公推大娃子胡漢國為隊長,成立八都村抗日先遣隊,這期間他多次化裝到後方醫院去尋找蒲凌燕,可是聲訊全無。戰地醫院早已搬了家。這支隊伍約五百人,軍餉糧草全由當地紳糧財主供給,武器大多為原有的團練武器,一日大娃子站在河邊見天空悶熱,自言自語說:

     “煙子不出門,必定有雨淋,通訊員傳令下去,全軍注意防雨,及早准備雨具!”

     “是!”

     大紳糧王茂才為副隊長,此人家產萬貫,整個八都村四方的田土都是他的,日軍一來,他便散了家產,購買槍支彈藥,招兵買馬,胡漢國流落到八都村,便舉他為隊長,自己任副隊長,王茂才問:

     “怎麼好的天,咱會說變就變呢?”

     “王紳糧你沒拉過船,從不看天氣,我們拉船的一天到黑都得看天。”

     “報告!哨兵說有三個叫花子模樣的人從日軍那邊過來了。”

     “走!去看一下。”

     胡漢國,王茂才帶著一隊人來到哨卡,哨兵木頭呆腦的,胡漢國問:

     “剛才三個人呢?”

     “走了!”

     胡漢國問旁邊一賣糧老漢說:

     “老漢!剛才過去的幾個叫花子,認得不?”

     “我在這集裡幾十年了,從未見過這幾個人,長得杵頭梏脯的。”

     “糟了!一班馬上追!”

     一班人馬上追去,胡漢國與王茂才回到莊園一會兒,一班班長回來說:

     “隊長,我們猛追一陣,看到了三個影子,見到我們在追,撥腿便跑,一晃眼便不見了。”

     “鬼子肯定要摸夜螺螄,通知下去:各部加強警戒,守好要地,行人只准進,不准出。走,我們到哨卡去!”

     命令傳達下去。大娃子胡漢國,王茂才來到哨卡,這個八都村四面都是水田,河流縱橫。僅一條大路通進村集,村集裡修有碉樓,日軍幾次進攻都大敗而歸,四方的鄉民都在八都村趕集,緣故都在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到了晚上十點鍾左右西北風漸起,橋那邊又過來一個叫花子,哨兵上前盤問搜查,啥也沒有搜到,胡漢國,王茂才上前查看,長相也是五大三粗,杵頭杵脯,不象叫花子,胡漢國見他地下一個討口的籐兜,火了,一腳踢翻,籐兜在地下翻滾之中,西裡華啦地落下一些東西,一個白的東西閃了一上,夾在蔑條裡取出一看,一封信,胡漢國馬上叫人將叫花子綁了起來,說:

     “日軍今晚三點突襲八都村,叫三人在村集裡作內應,企圖消滅先遣隊。”

     “奶奶的,日軍先派奸細,再來偷襲。”

     王茂才感覺事態重大說:

     “必須先找出奸細,日軍一來偷襲,殺了奸細來祭旗。”

     “挨家挨戶查!每個人必須到保甲長那裡點卯!”

     先遣隊大都是本村人,幾個大門暗哨碉堡架上機槍,村民被叫醒,每個房間都查一遍,果然查出三個奸細,五花大綁,吊在碉樓上,男女老少四下散開,夜深人靜,西北風陣陣急聚吹來,接著便是稀稀拉拉一陣雨,河水,田水都漲出堤沿,大街上也有半尺深的水,冷得隊員伏在大街四周陣地裡瑟瑟打抖,臨近三點時分,一隊日軍果然悄悄來到橋邊,又突然停下,王茂才問:

     “日軍咋不走了?”

     “不要吱聲,不到時間!”

     三點一到,胡漢國便叫三個團丁在街上打起冷槍,又叫一批人假裝受傷慘叫,日軍軍官猛然一揮手,日軍頓時吶喊著蜂擁而至大街上直沖營房,見空無一人,日軍氣極敗壞,胡亂開槍,四處張望,胡漢國撥出手槍對空一槍,埋伏於四周碉樓暗堡的團練兵勇,將窗口一齊打開,無數盞火把點燃一起照射日軍如同白晝,輕重機槍,步槍,土炮射向日軍,打得日軍地下亂竄,鬼哭狼嚎,人仰馬翻,死傷上百人,有股日軍見事不妙,企圖頑抗,胡漢國大喊一聲:

     “殺奸細!”

     四個奸細懸於半空,日軍救他們不得,團丁將一人背上綁一顆手榴彈,拉了引信,眼睜睜看見幾聲巨響,四個奸細被炸成粉齏,腸肝四流,日軍頓時動了軍心,拼死突圍而去了。

     這一仗,使抗日先遣隊嘗到了到游擊戰的甜頭,這一仗打得日軍膽顫心驚,漢奸傳出日軍話來:

     “見到八都村抗日先遣隊的官就用刀一刀刀的割,見到八都村抗日先遣隊的兵就用刀一刀刀的刮。”

     由於抗日先遣隊給養,武器長期不足,日軍便調來主力攻打八都村,河對岸日軍調來重炮,一時間炮聲隆隆,一顆顆炮彈劃破天空落在八都村街上,民房碉樓被炸得粉碎,鄉民四散逃竄,呼天號地,胡漢國見事不妙說:

     “王大哥!日軍來勢凶猛,你帶著鄉親們趕快轉移。”

     “不能撤!我的財產都在這裡!”

     “保命要緊,不要了!”

     “……”

     二個人爭吵起來,日軍在河對岸的炮兵對碉樓與前沿陣地逐個摧毀,團丁們也沒見過這種陣仗,伏在地下雙腿打抖,中了炮彈的碉樓,“轟隆”一聲連槍帶人被氣流抬上了半空中,胡漢國見王茂才要死守,氣得直擺腦殼,提起一挺機槍,叫上一百多個團丁,掩護老鄉逃離,王茂才帶大部團丁在自家莊園上堅守,日軍大炮轟擊過後,整個八都村一片火海,到處是斷牆殘壁,屍橫狼籍,霄煙彌漫,日軍一路掃射沖了過來,到了王茂才莊園門口,雙方激戰,日軍多團丁幾倍,一陣槍仗之後,日軍沖進了莊園,胡漢國掩護大部分鄉民撤退後,帶人來到莊園時,王茂才已被日軍打死,大部團丁被日軍追趕著,胡漢國命令拼死阻擊,才擋住了日軍。

     胡漢國帶著兄弟們轉移離八都村二十裡的嶺山,全部團丁收擾來也不過三百來人,天又接連下著雨,地下泥濘不堪,日軍穿著皮鞋守在據點裡,沒有上山來,十多天過去了,帶來的糧食全部吃光,弟兄們在山上搭起草棚避雨,寒風吹來,又冷又餓,大伙背擠著背取暖,天上又下著似雨似雪的雨水,胡漢國從草窩裡爬起來憤然地說:

     “弟兄們!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繞到敵人據點背後去,打他龜兒子個措手不及,奪他的糧食。”

     “對!隊長,我們都聽你的,王老板已是死,等在這裡橫堅都是死,不如豁出去!”

     “走!”

     於是下了山,繞過八都村,直奔日軍後方據點,悄悄接近敵營,大約還有一公裡左右,一條小溪橫亙在路中,誰知一擔水偽軍發現了,甩掉水桶往回跑,胡漢國率隊猛追,追著追著快到日軍一個據點,胡漢國無奈之下舉槍射擊,偽軍應聲而倒,槍聲一響驚動了據點日軍,日軍又有寨棚,幸虧人數不多,雙方激戰,胡漢國說:

     “弟兄們!撤只有餓死,往裡沖!”

     “沖啊!”

     團丁們用槍托砸圍欄,沖了進去,消滅了十幾個日軍,自己也死傷十幾人,一看裡面全是糧食,大家趕緊往山裡搬,大部分運不走胡漢國又怕日軍趕到,附近又沒有老百姓說:

     “放火燒!”

     團丁們四處點火,烽煙四起,火光一片,全體人員才有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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