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黑時分,素容的媽媽果然趕到,閤家大小都在廳上迎接,廖母與廖德仁已經老了,臉都已佈滿了如蜘蛛網般的皺紋,步履沉重緩慢,大家相互敘了禮,何母,壽泉,霍仁帆引著來到素容臥室,那廖母驚異地看到躺在床上的素容,一個急步衝到床前,一把拉著素容的手,兩眼落淚,哽哽咽咽,慟哭不已,眾人見狀都悲慟不勝,那素容則暗暗恨她,一言不發,臉若冰霜,廖母哭道:
「我的ど妹!你心想的啥子,儘管說!」
那素容動了動眼皮說:
「哭啥呢?我已從鬼門關裡回來,你要我說啥子嗎?說出來也傷你的心,恨你!」
廖母一聽揚手打掌,悲慟大哭說:
「自古父母都願兒女的好!難道我那一片苦心是錯了嗎?如是錯了,要死也先死我這個老太婆吧……」
那霍仁帆不聽便罷了,聽了此言如同刀剜肝膽,劍挫心身相似,也哭泣不已說:
「素容你說的是那裡話!你想想:我霍仁帆就是窮死了,也沒有虧負於你,你到了我家,我對你紅過一次臉沒有,難道我把肝肺挖出來給你看你才信嗎?」
那霍仁帆心中大慟,雙眼淚出,廖德仁說:
「素容你聽老子一句話,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年輕的時候,跟清沛一樣,英雄豪氣萬丈高,但試想: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其實清沛確實不錯,那仁帆也不差許多,跟著誰?這是緣份,是上帝的旨意,佛主的法力,非人力所可左右,你恨他人,是無端責罰自己,何苦呢?ど妹!你是聰明伶俐的人,何須我這裡多言,你把心放開點,一家一計過日子吧!」
廖素容的稟性朝父,一席話說得素容心地透徹,茅塞頓開,心想那清沛雖是才智過人,未免有點苛薄一路,鑽牛角尖,仁帆此人雖是奸詐之徒,為人圓滑,憐香惜玉,確實對得住她,真是數語撥開君子路,片語題醒夢中人,素容竟自撩開被子,起床下地,把眾人都唬一大跳,她卻說:
「我沒得事,餓了!」
何母笑得合不攏嘴來連連說道:
「好了!好了!翠花!快叫王胖子準備吃的!」
王翠花應道:
「來呢!」
王翠花本是在收拾廳上家什,聽到喊聲急速到廚房,向王胖子,陳喜兒交待了準備飯菜,然後說:
「如何?我說過的話你們不信,老爺最疼是二太太,二太太是不會自尋短見的,只是一時氣糊塗了,人不由已,她的父母一席話就起來吃飯了!」
淑華平時裡都在廚房裡干雜活,世人都攔不住她,她笑道:
「你這死丫頭,一天到晚都曉得見風使舵猜度人的心思!」
王翠花說:
「我們丫環服侍主人家,不知人的心腹,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淑華問:
「二太太娘家都來老爺,老太太?」
翠花說:
「是的,說起來,二太太也是個可憐人!」
王翠花與淑華在擺談著,飯菜就做好了,羅芳,秋蓮,秋菊,也來到廚房大盤小碟也端了上來,眾人坐在廳上,燈蛀輝煌,一派喜氣,那廖母,何母左右坐在素容身邊,你一言,我一句,霍仁帆陪丈岳父廖德仁擺談川軍命運,霍仁帆一眼看那素容,臉色如紙,雖故久病,但卻顏色如生,姿容不改,病厥懨懨的,行為遲緩,不過嘴唇兒依舊紅潤可愛。已經沒有了當年新婚燕爾之初那玉貌幽花秀麗,肌膚嫩玉生香,青春之花綻放到了極點之時,折損了,那廖母說:
「ど妹啦!聽媽的話!我帶來了許多補品,千萬要記住吃!」
開飯了,叫來玉玲,淑華來吃飯,相互寒暄,敘禮坐下,其樂融融,全家歡樂,當夜不必細說。
那霍仁帆則吃了幾杯酒,臉紅到玉玲房中歇息,坐於房中太師椅上想起素容說的話中取出白絹帕子搽試,那玉玲收拾床鋪冷眼看見,過來偎在他身邊說
「你栓得住處她人,栓不住她心,別哭了,來!上床睡吧!」
霍仁帆無可奈何,以臉偎在玉玲的柔嫩的乳溝中,禁止不住淚流滿面,那玉玲最為善解人意,知道千言萬語都無用,只有床上歡娛最為有效,一時興動,摟過脖子來就親了個嘴,遞舌頭在嘴裡,把霍仁帆就挑起興來,一聲兒不哭了竟自吮咂,玉玲親自給他脫衣解帶,兩個摟在被窩內,不勝歡娛。
那廖德仁夫婦,見女兒回心轉意,病情好轉便第二天就回成都去,霍仁帆再三款留不住,廖母與素容灑淚而別,登車而去。
事情總算擱平了,幾天不見霍舵爺,那陳牧農,楊卓勳,周振強,羅澤閭等黨政官員前來探視,直到響午時分,眾位分別乘坐轎車趕到,霍仁帆請喬志,蘭青雲,冷作雲相陪,那周振強在恆昌裕轉了一大圈,回到客廳無不唏噓感歎說:
「哎呀哎!世上恐怕只有霍兄弟才有福氣享有這等大福,俺們行武人家,槍林彈雨,摸爬滾打,到了明天死了,來世再投胎恐怕也難有這偌大的家業,娶他幾房如花似玉的太太在屋裡頭。」
霍仁帆笑道:
「周軍長說那裡的話,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諸位都是國家棟樑,我們這混世魔王那能跟將軍相比,現在正是國家用人之際,日本畢竟錐兒小國,只能承一時之凶,戰爭一旦持久,各處兵源肯定不足,英美各國必定插手中國事務,到時候諸位將軍建功立業,日本失敗是遲早的事,諸位封官加爵不說,子孫皆受庇護,何樂也哉呀!」
周振強說:
「這裡哪裡的話!哈哈哈——!」
陳牧農說:
「聽我太太回來給我擺談一下霍太太的大致情況,那類酸子我從小都見得多,只見他們十年寒窗苦,九載邀游累,背著琴劍書箱往京應舉,得了個官,便忘乎所以,沒中上便漂泊他鄉,無顏回鄉見父老,而今這些酸子,自以為出洋喝了幾天洋墨水,便像假洋鬼子子一樣,滿口洋脛幫英語,呸!簡直是真人裝狗叫,花了黨國多少銀子,也沒造出一樣看得上武器來,說了半天,我軍的先進武器還得花銀子到歐美去賣,誰稀罕他們這樣的人!」
周振強說:
「陳將軍所言砍一枝而損百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有些事情如古人所言,一方之地,有賢有愚,不是我周某人多言多舌,連最高統率都自以為外國的月亮要圓些,真是豈有此理,氣死人也!凡事都不從基礎做起,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不敗才怪呢!」
這時守門兄弟朗聲說道:
「熊長官到!」
只見熊其翔身著新式美軍軍裝來到客廳,同諸位打了招呼,然後坐下,他得意洋洋地說: 「太平洋戰爭,終於出現了轉機,美軍大敗日軍於中途島。」
「啊!」
眾人驚異,熊其翔說:
「諸位將軍都是上過前線的,國軍根本不是日軍的對手,幾次大戰下來,國軍儘是傷亡十萬之上,少有勝算。」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霍仁帆叫人預備酒席,幾個丫環伺候答應,待畢茶,寬去衣服,就安席上坐,屏開孔雀,地匝氍毹,四方錦繡桌巾,觥籌交錯,慇勤勸酒,眾官歡飲,直到日暮方散,當即告辭回家。
眾位將軍起身出門後,留下霍仁帆,喬志,蘭青雲,冷作雲回在客廳上就坐,霍仁帆約約思考了一下說:
「既然中日戰爭已到了白熾化了,各地鴉片必將大漲,只怕是有錢也難買到貨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喬志,蘭青雲先行探路,我同冷師爺隨後趕到,何紹周,霍揆彰已是打點,就是這些該死的雲南幫最為難纏!」
喬志:
「大哥!怕啥子,別人有錢不一定有通道,我們的通道最為暢通!」
冷作雲說: 「也不盡然,龍雲的兒子也打通了通道!」
霍仁帆說: 「你們二個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帶款子趕個早。」
「是!「
三人告辭,當夜無話。
第二天水月庵王師傅傳來話來,《華嚴經》已刻完備,請何母去,何母不願走動,叫霍仁帆代替她去,霍仁帆巴心不得,叫王善夫開著轎車,四個兄弟隨後護衛,來到水月庵,王師傅早在大殿上鋪設法場,整整齊齊,四方百姓都來觀看,人山人海,王師傅見施主來到,引著三個弟子笑容可掬地迎接,霍仁帆與智慧不時四目相對,眉來眼去,暗遞秋波,心裡明白,眾目睽睽不敢造次,進入大殿,《華嚴經》印刷完畢,純木板印刷,工費頗多,幾十大部,大殿內燭明焚香,打動響樂,諷誦諸經,鋪排齋飯,菩薩身上掛起長幡,王師傅安排就緒,便身穿泥褐百納衣,系金帶,左右圍隨,儀從喧喝,率眾弟子來到菩薩面前,三叩九首,誦諷經文,行禮畢,然後青衣小妮姑來到施主面前遞茶畢,然後又在花園安排齋飯,青酒酬謝,大紅銷金桌圍,妝花椅褥,花園內百花盛開,二尼姑侍立左右,王師傅令智慧在旁唱佛曲,正在喝酒吃菜間,突然,冷作雲帶著一位中山裝的男子,行色沖衝來到水月庵,那人見到霍仁帆即向前施禮,霍仁帆急忙答禮相還,那人二話不說從身上取出書信來遞上,霍仁帆接過書信問: 「哪裡來的?」
那人說:
「財政部的!」
霍仁帆二話不說即令管待齋飯,與冷作雲走到一邊折信觀看,信中說: 「霍兄!自渝都話別之後,未得從容相敘,心甚謙然。其領教之意,生已於宋子文部長前悉陳之矣,交警五隊多虧霍兄鼎力相助,宋部長感激不盡,已視霍兄為圈內之人,未來必有擢升,近日滇緬戰事甚急,煙土市價湧貴,望兄速運二千擔來,價格面議,謹此預報,伏以惟心高照,不可使聞之於渠,謹密謹密!」
霍仁帆看吧,遞與冷師爺說:
「看來千載難縫的絕好機會,此事不可外傳!」
冷作雲說: 「此事事關重大,大哥一定得親自出馬!」
霍仁帆出去叫王師傅給一間房來寫信,王師傅引入藏經閣,軒銘室,裡面擺放夾枝桃,各色菊花,清清瘦竹,翠翠幽蘭,裡面筆硯瓶梅,琴書瀟灑,霍仁帆與冷作雲在室同商議,寫了回信,交給那中山裝的男子,那人自去了。
冷作雲也去了,王師傅叫智慧去給霍仁帆倒茶,四周無人,二人不由紛說,親嘴咂舌,那智慧尼姑也是苦人家的女兒,窮貧無以為生,出家當尼姑是為了混碗飯吃,幽閉之人,一時點燃慾火,便是一發不可收拾,那霍仁帆一手摟住舒腰,一手摸著白瀲瀲如鵝脂油般滑潤的香乳揣摸,又將她鮮嫩的舌頭呷在嘴裡裹嘗,香甜美味,柔滑鮮嫩,勝過瓊漿玉液,添肺融心,實為上方之佳味,那智慧說:
「不瞞老爺說,你要是不來,我到了晚上常常腰背酸痛,你幫我捏捏,反而通泰了啦!」
霍仁帆歡喜得不得了,談話之間知她已入港了,二人見人不在,在那裡無所不至了。那二人在裡肉麻玩了一陣也不敢多玩出來了,由王善夫開著轎車回去,對母親說了經書已完備印齊不題,何母滿心歡喜,天已擦黑,大廳上已點燃電燈,一時間燈火輝煌,丫環們杯盤羅列,酒菜端上,奐明,二娃子,冷師爺都坐上席來,堂客女人們都在廚房裡吃飯,霍壽泉吃飯喝酒自是離不開淑華和丫環們的侍候,霍仁帆眾人正吃喝間,馮浩然來到, 霍仁帆問:
「兄弟!你這麼晚了來幹啥子呢?」
馮浩然說:
「舵爺今天我特地來歸還本錢,連同該付的水錢,合計二萬大洋!」
霍仁帆笑道:
「誰要你的水錢,還了本錢就不錯了。」
說話間引入席上就座,添了杯筷,坐下,倒上番花酒,冷作雲問:
「煤炭生意怎樣?」
馮浩然說:
「不瞞師爺說,這抗戰一來,煤價暴漲,下江人一下子湧進四川幾千萬,各家工廠馬足幹勁為前線生產軍備,有好多煤要好多,合中公司算是撿了個漏,挖出的煤夾子少得很,鋼廠,鐵廠爭著要,舵爺借我的一萬塊大洋,早翻了梢,光還本錢,兄弟於心有虧!」
霍仁帆笑道:
「哎!一家人那說二家話呢!你把一萬塊大洋給我就是了!」
那馮浩然果然遞上一萬大洋銀行本票,霍仁帆再三不要水錢說:
「誰稀罕你的水錢,我又不是開錢莊放水債的,你原也是我的夥計,自家人!」
冷作雲說:
「不要緊,改天買禮來謝大哥,也是一樣!」
眾人都附合,於是重開宴席,那馮浩然只好作罷,端起番花酒一飲而盡,連聲稱讚不已,丫環翠花端上一籠清蒸團魚,糯米打底,那團魚足有七斤重,黑黑的殼,蒸得噴香四溢,那肉吃在口中猶如怡膏,鮮膩美味,馮浩然問:
「這團魚太好吃了。」
霍仁帆說: 「這是我家王胖子在打魚船上尋到的,打魚人說,他打一輩子也難見這麼大的團魚,單說殺這團魚都還有講穿,先餵它半月十天,等它把肚子裡的屎拉乾淨,不餵食,再捉上來強喂事先配好的作料,去掉它的惡腥味,用亂棒打殼,其料滲透到肉裡,去其內藏,蒸出來自然香噴噴,吃在口中,生津補肺。」
馮浩然說:
「哎呀呀!這肉純白如膏,細滑如脂,好吃,好吃!」
幾人杯來盞去,霍仁帆不勝酒力,坐在椅子上只顧打磕睡,一來在水月庵玩了智慧,洩了陽氣,馮浩然起身告辭說:
「二娃子!你好好送舵爺進去歇息吧!」
霍仁帆卻睜眼說道:
「兄弟郎個不喝了?喝了幾瓶酒喲?就醉了!」
馮浩然起身說:
「地下滑,天黑夫子怕走夜路!我的酒也夠了。」
霍仁帆叫人帶一瓶番花酒梢與他老子馮意仁吃,打開大門,見天氣陰雲密佈,地滑天黑,下著毛毛雨雨,又要了兩個燈籠,那一班力夫還坐在石梯上等著,馮浩然坐上滑桿而去了。
冷作雲,二娃子,奐明去睡了,霍仁帆看著收拾家什,丫環秋蓮見老爺霍仁帆醉了便挽扶他到但玉玲房中,但玉玲自從廖素容生病後便千方百計討霍仁帆喜歡,只求鎖住男子心,婆母在自己的房中帶著丫環婆兒們正唸經唱佛曲,玉玲早早回房,見霍仁帆椅子上坐著,秋菊給他喂茶吃,玉玲說:
「秋菊你去老太太那裡去,她們講佛主的故事還沒完呢!」
秋蓮知她是支出門,得不的一聲出門去了,玉玲打發他睡下,收拾床鋪,被褥都是閃光絹綢,暖和柔軟,霍仁帆躺下那玉玲脫光衣服鑽入被窩內,霍仁帆已是丟了陽氣,醉了酒的人,懶得動彈,無可奈何,玉玲倒趴在身上曲體奉承,極力鼓搗,說:
「我的哥!你我夫妻一場可惜沒有給你生下一男半女,難道佛主在懲罰我嗎!」
那霍仁帆卻說: 「你都三十幾的人了,還生啥子娃兒喲!想當年生得出娃兒也不敢要啦!傅占清說你吃補藥太多,懷不了啦!」
一席話說得玉玲淚如泉湧,咿咿嗚嗚地哭起來,其聲遠聆數室,霍仁帆困頓了,一聲兒也不再言語了,獨自睡了。
冥冥之中忽然聽到一聲響亮,黑黑的房子裡透出一絲光來,只見李淑華驀地進來,穿著一身潔白如玉的絹裙,烏雲散亂,黃懨懨的面容,哭叫著對霍仁帆說:
「我的哥!你過得倒好,我在陰間備受煎熬,血水淋漓,與屍尿混在一起,聽說小幫共長得白白胖胖的,我的哥聽妹一句話,你在江湖行走,害你的人都是在你身邊的,害怕你早晚暗遭毒手,事事小心,人人防範,千萬牢記我的話。」
說完二人竟抱頭痛哭,心想淑華與我想當年雖未正式成婚,但卻同心同德,情投意合,情深似海,仁帆問:
「妹!你往哪裡去?你住那個地方?「
話未說完,哪天上幌啷一聲,李淑華撒手頓脫,化著一股輕煙而去,卻是南柯一夢,霍仁帆從睡夢中直哭醒來,看見月光射入,正值午夜,心中悲徹。真是:
花落土埋香不見,鏡空鸞影夢初醒。
睡中邂逅相思夢,風撲棠花斗帳香。
煙隱鴛鴦飛始見,竹藏鸚鵡語方知。
漏夜清涼月照窗,霜風露雨冷侵床。
玉玲聽到哭聲醒來問:
「自言自語在做啥子?」
那霍仁帆醒來,雙手把眼揉的紅紅的說: 「沒哈子!」
但玉玲說:
「只怕你在想那個婊子李淑華,不然就是這個眼前的千金小姐。」
霍仁帆笑道:
「胡說!」
但玉玲說:
「我十幾年都認得你,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屙裡啥子屍!」
霍仁帆笑道:
「剛才她在夢中向我訴苦!」
但玉玲說:
「夢是心頭想,愛是根源,她已死了十多年了,你還這樣想她,她畢竟是婊子,半點紅唇萬人嘗,到明天我死了誰人想喲!」
霍仁帆酒也醒了,一手摟過脖子來親嘴呷舌,自覺甜唾溶心,脂滿香唇,錦繡被中蘭麝襲人,二人淫性輒起,先是親吻粉面,吞裹游舌,往來嗚咂有聲,興不可遏,無所不至干到極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