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果然好氣魄,古往今來,弒親的帝王多不勝數,但沒有一個能像北皇如此乾脆利落地弒殺自己親兒的。」慵懶的聲音悠悠響起。
墨曜看著風鏡夜,精明的雙眼閃過什麼。他也跟著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風皇,有些話,還是不要道明白的好。」
親生兒子?哼,就憑他墨非凡也配?
那不過是個賤人生的野種,當年,他應該將這個野種殺掉,而不是將他賣到別國當孌童。他原以為這個野種會活不久,卻沒有想到這個野種竟然活了下來。
能在這種極致的羞辱,非人般的日子裡活下來的,必定後患無窮。
所以,自從這個野種回來後,他一直暗中提防,明著假意害怕他,但暗地裡他卻算計一切,力要除掉這個野種。
終於等到了今天,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能再讓這個野種有翻身的機會。
短短時間,黑曜的心理活動複雜得很。
風鏡夜緩緩地走了過來,坐於黑曜的邊上,慵懶的面容上若有若無地笑著,桃花眸底,卻是冷光鋒銳。
「北皇,朕對墨非凡的事不感興趣,朕今日來,只為千機草而來。」
千機草,一種奇毒無比的草藥。生長於極寒與極熱之間,此草通體晶瑩透明,葉子呈心形,無根,無花,無果,無根,此乃世上最神奇的毒草之上,當今世上只有三棵。
一棵被風鏡夜的師傅毀掉了,而另一棵,側下落不明,他花費了三年時間,才查到第三棵千機草的下落。
這第三棵千機草,便收藏於北冥皇宮,黑曜的手中。
為此,他才答應與黑曜合作,一起對付墨非凡。
如今墨非凡的事已經不需要他了,他是時候索取這千機草了。
墨曜目光深深地望向風鏡夜,略有探竟。
自從他當上這北冥國的皇后以來,這千機草便放在只有一國之君才能進入的皇家密室內,他從未見過此草,只因此草劇毒無比,不要說碰了,只要打開聞上一聞,便會喪命。他想不明白,為何風鏡夜付出那麼多,僅僅只為這千機草而來?
難道這千機草內,有什麼秘密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千機草他說什麼也不能給這風鏡夜。
墨曜一邊算計著該如何應付風鏡夜,一邊笑道:「風皇,何必如此急呢,只要你幫朕取得墨非凡的人頭,這千機草,朕定會雙手奉上。」
風鏡夜聞言,勾唇冰冷一笑。「北皇,朕已經幫你到這份上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朕不會再出手。墨非凡現在身受劇毒,已經差不多是個半死的人了,北皇既然連這樣的墨非凡都不敢出手,當初就不要心存殺墨非凡之意。」
說到這裡,風鏡夜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瞥了墨曜一眼,轉身離去。
在他走到殿門時,妖魅的聲時冷冷傳來。「北皇,最遲朕要明天拿到千機草。」
殿門外,妖嬈紅衣被風揚起,一個寂寥的弧度,最後消失於陽光中……
墨曜看著風鏡夜離去的方向,神色一片猙獰。
風鏡夜在出了墨曜的宮殿身影便極快地離開,直到消失於所有人的視線中,他身子一個抽搐,一口鮮紅的血,噴了出來。
三千青絲垂散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卻可以看到髮絲間那雙桃花眸子,此時閃動著濃濃的寂寥與悲絕的神色……
時間,真的不多了,看來,即使是拿到千機草,恐怕也解不了體內的毒了。
慘然一笑,風鏡夜妖嬈身姿再度站了起來,桃花眸子再度閃現那妖冶勾人的盈盈笑意,彷彿剛才吐血絕望的一幕,只是錯覺。
冶艷的紅衣輕輕飛揚,轉身,風鏡夜的身影漸行漸遠……
北冥國邊界外,赤冥抱著中毒虛弱的墨非凡奔走於山路上,他們的身後,還有傅揚與十個黑衣人。
「太子殿下,你忍一忍,皇城馬上便到了。」傅揚道。
墨非凡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並未回答。
他收回目我,若有所思地望向遠處。
他體內的毒,恐怕會伴隨著他一生了。這毒雖然不足於讓他至命,但卻十分霸道,而他又是連中兩次,第一次的毒他還能壓體,但這第二次又中這毒,他的身體根本負荷不了,再加上他發動了召喚術,召喚三千死亡軍隊的沮喪,便已經讓他元氣大傷,此時給他解藥服下,這毒也會殘存在他體內一輩子。
想著那個給他下毒的人,他的雙眸閃過複雜之色。
這個女人,怕此時屍毒發作了吧……
為何一想到她,他的心口,會疼呢?
驀然間——
山澗的那一邊傳來一陣陣劇烈奔騰的馬蹄聲,喊殺聲。
「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名黑衣人說道。
傅揚皺眉,目光遠遠地望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聽著聲音,絕對是一支軍隊。」
此時,竟然有軍隊在此,不用想都知道這支軍隊是誰的人馬了。
傅揚臉色大變,對著十名黑衣人大喊道:「快,快帶太子離開,這是黑暗帝國的鐵血騎。」
十名黑衣人聞言,也是臉色懼變。
鐵血騎的可怕,他們不會不知道。此時只有他們十來人,而太子又身受重傷,不能行動,恐怕……
十人紛紛撥劍,圍護著墨非凡,就要往前狂奔。
「慢——」墨非凡冷靜的聲音打斷這十人的行動。
十名黑衣人一怔,包括傅揚在內,都紛紛望向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