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外面早已皎月當空,房間裡也是一片通明,不知何時已經有人掌上了燈。
雖然無法根治,可是起碼是死不了了。藍衣舒心的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讓所有人眼前一片恍惚。這樣一個男子,有著傾世之容,仙人之姿,身上有一種遠離塵世的靈氣氤氳著。要命啊,藍衣的目光中突然閃出晶瑩的淚花,她得出點血。
「人妖!」南宸旭鄙夷地說了一句,立馬移開了目光,只不過是個擾人媚世的妖孽。
藍衣被南宸旭身上突然發出的冷氣震懾了一下,她能感覺到在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的殺意。她差點忘了,眼前的人可是以無情著稱的,只要他認定該死的人沒一個可以活的下來,如鬼魅一般讓人聞風喪膽。對於她今日的作為了、恐怕是隱忍一久了吧。如果不是她還有用只怕是活不到現在了。
「這是藥方,連服十帖,第一帖需用我的血作藥引。」她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遞給南宸琛。
紙上墨跡未乾,濃重的墨香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南宸琛木然地接過藥方,動作有些遲鈍,要用他的血嗎?他看了一眼藥方不覺驚訝,居然寫的這樣一手漂亮的草書。
「啊——」藍衣慘叫一聲,南宸旭抽出短刀在她的手腕處劃了一道,潺潺不斷的血液流了出來,讓人觸目驚心。南宸旭面不改色的拿著茶碗接血,手竟然沒有一絲的顫動。
奇怪的是空氣中充斥著的不是濃郁的血腥,而是另外一種怡人的異香。不似惹蝶紛飛的花香,不似裊裊升騰的燃香,不似清甜醉人的果香。而是一種有著奶油蛋糕的糯糯香甜。
藍衣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疼得叫出聲,她這樣一個倔強的人,就是疼死也不會讓自己顯出絲毫軟弱。
南宸琛把目光投向別處,故意不去看藍衣毫無血色的容顏。離歌,不要怪我們心狠,只是也在我們心中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拿去煎藥。」丫環戰戰兢兢接過茶碗,小心翼翼的生怕灑出一滴。
南宸旭拿出懷中的錦帕給藍衣包住血肉翻白的傷口,又撕下衣服的衣襟在上面纏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又迅速地被滲出的血液染得鮮紅。應該是很疼的吧,手冰成這樣。他在心裡說道。
潔白無瑕的衣袍染上了點點血跡,像是寒冬裡盛開的梅花。藍衣的臉上依舊有著風輕雲淡的笑容,即使她現在虛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到。她扯下手腕間的布,清冷的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最後藍衣解下已經連帶著皮肉的絲帕,目光停留在帕子的一角,看到一輪旭日東昇。只一下,她輕輕鬆手絲帕像一隻血紅的楓葉在她和南宸旭之間翩躚落下。
「離歌~~」南宸琛底氣不足的喚了一聲,終是沒有說下去。那可是旭的貼身之物,能讓旭有如此動作說明他已經在心裡接受你了。可是南宸琛然後才知道,藍是何等驕傲的人,並需要誰來認同。良久的寂靜被跑來的門衛打破了,「五皇子,七皇子。外面有一位叫藍默的公子說是離歌先生的侍從,而且……」不等他說完藍默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侍衛立刻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實在是,實在是……」擋不住啊。
「沒事,你下去吧。」南宸琛說道,侍衛聞言如釋重負很快退下了。
藍默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一樣的香味,而後看到地上帶血的布條心裡猛地一痛。那是藍的血,只有她的血才有這種味道。他過去拉出藍衣藏在背後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為什麼沒有反抗,為什麼沒有召喚一滴水。你是這麼怕疼的人,一點點痛都怕得要死的人,居然能在他面前裝的若無其事。
「默~~~」藍衣伸出手擦掉藍默眼中滑下的一滴碩大的,滾燙的淚珠,灼的她手指生疼。下一刻她便倒在了藍默的懷裡。
藍默抱起昏過去的藍衣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昏睡中的南宸夜突然斂起眉頭,茫然若失的好像失去了一件心愛之物。他朦朧間似乎看到了一雙冰藍的眼眸,滿是悲傷的看著他。「藍……」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抓卻什麼都沒有了。
「王爺醒了——」伺候的丫環興奮地說道,把南宸琛和南宸旭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