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轉過身,燕雲染早已醒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雲染,是不是她們把你吵醒了?」拓跋弘柔聲問道,看到燕雲染滿臉的疲憊,心頓時疼起來。
燕雲染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是被門外的談話聲吵醒,她卻不願告訴拓跋弘。為了她,拓跋弘已經冷落了他的妃嬪,她又如何能讓他為了她再次責怪他的妃嬪。
「王爺,她們畢竟是你的妻子。你不應該在這裡陪我,而是應該去陪她們。」燕雲染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冷漠。
「王爺?」拓跋弘痛苦的看著燕雲染,苦澀的說道,「雲染,你以前不是這麼喚我的,為什麼?她們是我的妻子,但是我從未愛過她們,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燕雲染微微的轉過了頭,她知道拓跋弘對她動了情,但是拓跋弘的深情她無法回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拓跋真的女人。雖然在她的心中,拓跋弘的身影比拓跋真的身影更為清晰,但是她不能,不能害了拓跋弘。在摩耶,拓跋真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王爺,你該明白,我來到王府只是四哥的無奈之舉,你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燕雲染轉頭直直的看向拓跋弘,她知道這番話很殘忍,卻不得不讓拓跋弘明白此刻他們之間的身份。
「雲染,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知道你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是外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不想讓人起疑。」拓跋弘淡淡的說道,心中卻充滿了悲哀。
「對不起。」燕雲染小聲的說道。
「雲染,你知道我想要的一直不是這三個字。」拓跋弘神色凝重的看向燕雲染。
燕雲染渾身猛地一震,緩緩地向後退,直到貼到冰冷的牆面。
「雲染,如果我願意放下一切,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摩耶,去尋找一個只屬於我們的地方,過我們想過的生活。」拓跋弘彷彿沒有看到燕雲染眼中的害怕,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只屬於他們的地方,那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情。只是她的四哥是摩耶的可汗,若是她真的與人私奔,拓跋真會放過他們。雖然她失憶了,但是她的腦子沒有壞掉,她還是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即使她和拓跋弘不怕死,她也不願傷害拓跋真。醒來後,拓跋真對她的好,她不會無動於衷。雖然無法像拓跋真那樣愛拓跋真,她也不想讓拓跋真傷心。
說出的話得不到任何回應,拓跋弘自嘲的笑了笑,苦澀的說道:「雲染,我明白了,你愛的人是皇兄,你怎會和我離開摩耶。既然你不願離開,我不會強迫你。我會守在你身邊,保護你。」
燕雲染歉疚的看向拓跋弘,對於拓跋弘,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彷彿他們很早就認識,彷彿她以前曾經愛過一個似拓跋弘的人,只是她想不起來。
「雲染,不用感到愧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我知道你很累,我不打擾你休息。」拓跋弘柔聲說道,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出了寢宮。
看到拓跋弘落寞的背影,燕雲染的心中感到一陣疼痛。
無助的睡在床上,雖然很疲憊,但燕雲染始終不敢閉上雙眼。只要一閉上雙眼,她就可以看到拓跋弘痛苦的神情。
燕雲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在睡夢中,迎接她的是永無止境的黑暗與痛苦。
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燕雲染眨了眨雙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容顏,不是拓跋弘而是拓跋真。
燕雲染無助的看著拓跋真,又看了看周圍的擺設。她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宮中,卻發現這裡依然是拓跋弘的寢宮。
「雲染,醒醒?」拓跋真緊張的用手在燕雲染的面前晃動,想要喚回燕雲染的思緒。
燕雲染的眼神漸漸集中在拓跋真的身上,不解的問道:「四哥,現在是什麼時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四哥,你出現在這裡,那些大臣不會為難你嗎?」
拓跋真輕輕地用手摀住了燕雲染喋喋不休的小嘴,柔聲說道:「雲染,我只是想你了,所以就忍不住來見你。放心,我是秘密出宮的,沒有人知道我來了這裡。」
燕雲染用手推開了拓跋真按著她嘴唇的右手,小聲的說道:「四哥,現在是什麼時辰?」
「現在是四更天,我見你在做噩夢,只能將你叫醒。雲染若是還累,就繼續閉上雙眼休息,四哥會守在你身邊。」拓跋真溫柔的說道。
燕雲染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閉上了雙眼,只是這一次她再也無法入睡。
即使閉上雙眼,燕雲染也可以感受到拓跋真炙熱的眼神。
身邊突然出現了異樣的響動,燕雲染好奇的睜開雙眼,卻見拓跋真此刻正在脫身上的外袍。
燕雲染震驚的看著拓跋真的動作,斷斷續續的問道:「四哥,你準備在這裡就寢?」
拓跋真笑著點了點頭,「過會兒我還要上早朝,現在先休息一下。」
燕雲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雖是拓跋弘名義上的妻子,但她也依然是拓跋真的女人。
作為妻子,她無法拒絕拓跋真,只是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拓跋真怎可如此,在他皇弟的臥房中,與他皇弟的女人同床共枕。而她燕雲染究竟是誰的女人,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雲染,是不是不習慣這裡的一切?」拓跋真的聲音透著疲憊。
燕雲染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不習慣,而是感到愧疚。
「雲染,你放心,四哥會變得很強很強,等四哥滅了陳王朝,再也沒有人敢發對我,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你冊封為我的皇后,到那天,我一定會殺了所有的薩滿法師,雲染,你一定要等四哥。」
「四哥。」燕雲染小聲的喚道,卻得不到回應,轉頭看向拓跋真,才發現他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