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染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緊閉了許久的雙眼終於緩緩睜開。
看著燕雲染無助的眼神,拓跋真激動的將燕雲染擁入懷中。
「雲染,你終於醒了。」拓跋真喜極而泣,太醫說燕雲染醒來的希望渺茫,但是現在燕雲染卻真實的睜開了雙眼,他等到了奇跡,而且沒有等太久。
燕雲染安靜的靠在拓跋真的懷中,想要知道抱著她的男子是誰,但是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答案。
拓跋真小心的放開了雲染,緊張的問道:「雲染,你認得我是誰嗎?」
雲染無助的看著拓跋真,小聲的問道:「雲染?是我的名字嗎?」
拓跋真點了點頭,眼中難掩喜悅,燕雲染忘了他,忘了自己是誰,是不是也忘了陳煜熙。
「雲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拓跋真將雲染重新抱在懷中,柔聲問道。
雲染乖巧的點了點頭,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是誰?你又是誰?」雲染無助的望著拓跋真,眼中不斷有淚珠滑落。
拓跋真不捨的逝去燕雲染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我是你的夫君,我們十年就認識,因為某種原因,我們分開了。直到不久前,我才找到你,但是你卻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好不容易盼到你醒來,但是你卻忘了四哥。」
雲染伸出右手想要撫平拓跋真微蹙的劍眉,小聲說道:「四哥,不要傷心,日後雲染不會忘了你。但是……四哥我們真的是夫妻嗎?」
拓跋真鄭重的點了點頭,「雲染,你是我拓跋真唯一的妻子,是我拓跋真的皇后。我一直在等你醒來,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拓跋真的皇后。」
雲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現在拓跋真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全然信任著眼前的男人。
「雲染,你昏睡了這麼就,一定累了,四哥讓人準備食物。」拓跋真見到雲染眼中的信任,心中溢滿了喜悅之情。
雲染點了點頭,雙手卻抓著拓跋真的衣襟,她是餓了,但是她不要拓跋真離開她,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她害怕,她不要一個人。
「四哥,不要走,雲染害怕。」雲染小聲的說道。
雲染的依賴讓拓跋真嘴角的笑意更甚,他也捨不得離開雲染。
「來人,皇后醒來,快去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拓跋真沉聲吩咐守在外面的宮女。
燕雲染安心的靠在拓跋真的懷中,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她相信拓跋真不會傷害她。
宮女很快將端著一碗白粥和幾盆清淡的小菜來到了拓跋真的身邊。
拓跋真接過了宮女手中的托盤,挑了幾樣小菜,端著粥碗,準備親自喂拓跋真。
看到宮女們含笑的眼眸,燕雲染瞬間紅了臉,小聲的說道:「四哥,我自己會吃。」
「雲染,不要任性,你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讓四哥餵你,等你身體好了,四哥絕不勉強你。」拓跋真柔聲勸慰道,將燕雲染當成無知的孩童,卻不曾發現,雖然燕雲染忘記了一切,但是智力並沒有退化到五歲的稚兒,或許這是燕雲染創造的另一個奇跡。
好人有好報,燕雲染受了那麼多的苦楚,上天又怎麼再忍心折磨燕雲染。
燕雲染賭氣的別過頭,雖然她剛剛醒來沒有力氣,但是粥她還是能自己喝的,她才不要讓拓跋真喂。
拓跋真卻不依不撓的舉著勺子,追著燕雲染四處搖晃的腦袋。
「雲染,不要鬧了,四哥的手好酸,你捨得四哥將來手酸的抱不動你。」拓跋真無奈的說道。
雲染委屈的看向拓跋真,她只想自己吃飯,但是看到拓跋真一臉期盼的眼神,燕雲染不忍在拒絕拓跋真的好意,乖乖的張開了口,任由拓跋真餵她。
自從來到摩耶,燕雲染不曾好好用過膳,在昏睡的那段時間也不曾好好用膳。吃了一點熱食之後,燕雲染卻突然食慾大增,喝完了一碗粥,雲染可憐兮兮的看著拓跋真,用眼神告訴拓跋真,她的肚子還是很餓。
拓跋真不忍拒絕燕雲染,剛要吩咐宮女在去取,宮女接過了拓跋真遞過的粥碗,小心翼翼的答道:「可汗,太醫吩咐過了,皇后娘娘剛剛醒來,以前肚子一直空著,不宜吃太多的食物,會傷了身子。」
拓跋真恍然大悟,無奈的看向微嘟著小嘴的燕雲染。
雲染雖然肚子還是很餓,但是看到拓跋真的神情,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決不允許她的身體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四哥,我想出去走走。」燕雲染笑著說道,既然肚子還有飢餓的感覺,她又暫時不可進食,燕雲染就想用別的事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拓跋真猶豫的看著燕雲染,不是他不願意,只是燕雲染剛剛醒來,若是感染了風寒,心疼的又該是他。
「雲染,你剛剛醒來,身體還未好,等你身體好了,四哥帶你出去玩。」拓跋真柔聲安慰道。
燕雲染不理會拓跋真的好意,逕自掀開了身上的錦被,一臉,你不讓去,我自己走出去的表情。
拓跋真從來不知道燕雲染如此任性,但是眼前的女子又是心中的摯愛,放任她一人出去,還不如他抱著她出去。
拓跋真將燕雲染裹得像一個雪球,才抱著燕雲染走出了寢宮。
「四哥,放我下來好嗎?我想自己走走。」燕雲染看到經過的宮女太監都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懇求的說道。
拓跋真自然知道燕雲染的心思,卻讓是霸道的說道:「雲染,四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四哥抱著你逛花園,二是你自己走回寢宮。」
「蠻夷。」燕雲染小聲的說道,卻沒有在執意要自己走。
雖是塞外,但是摩耶的花園中依舊開滿了鮮艷的花朵。
「皇兄,你已經好幾日不曾上朝,若是在不上朝,那些大臣就要死諫了。」拓跋弘無奈的說道,目光卻看向拓跋真懷中的燕雲染。
看到雲染醒來,他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似乎感覺到拓跋弘的目光,雲染轉頭看向拓跋弘,給了拓跋弘一個絕美的微笑。
感覺到拓跋弘和燕雲染之間的親暱,拓跋真吃味的在燕雲染的耳邊小聲的低語道:「雲染,你是四哥的女人,你只可以對四哥一人微笑。」
燕雲染狠狠地瞪了拓跋弘一眼,無奈的說道:「四哥,他是你的皇弟。」
「即使是我的皇弟也不可以。」拓跋真霸道的說道。
燕雲染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抱著自己的霸道男人無可奈何。
「皇弟,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替我去批閱奏折。」拓跋真霸道的命令道,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將所有的政事都交給拓跋弘。只有拓跋弘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才不會來糾纏燕雲染。不知為何,拓跋真對拓跋弘充滿了戒備,彷彿拓跋弘會讓他失去燕雲染。
「皇兄,若是臣弟在幫你批閱奏折,那些大臣就要彈劾臣弟了。」拓跋弘可憐的望向燕雲染,希望燕雲染可以替他解圍。
「四哥,你不顧政事是因為雲染嗎?」雲染眉頭緊蹙,可憐兮兮的望著拓跋真。
「胡說,誰敢說雲染的不是,四哥一定狠狠地教訓他。」拓跋真惡狠狠地說道,他現在才發現可汗的身份絕對是一個束縛。
「四哥,雲染不自己走,讓他抱著,你去批閱奏折。」燕雲染笑著說道,為自己想到的辦法而得意忘形。
拓跋弘震驚的看向燕雲染,心中閃過一絲驚喜。但是看到燕雲染天真的眼神時,他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拓跋真則黑了臉,厲聲說道:「雲染,你是我的皇后,若是讓皇弟抱著,讓宮女和太監看到,成何體統。」
「那四哥就讓我自己走,你去處理政事。」燕雲染絲毫沒有被拓跋真的怒氣嚇到,一字一句的說道。
「雲染。」拓跋真放軟了聲音,對於燕雲染,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皇兄,有臣弟陪著皇嫂你就放心的去處理政事。臣弟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皇嫂是摩耶的皇后,臣弟不會有非分之想,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而讓皇嫂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拓跋弘誠懇的說道,他不願看到燕雲染受到任何傷害。既然命運讓燕雲染成了他的大嫂,他就會默默的守護在他的身邊。
拓跋真看著拓跋弘誠懇的眼神,將雲染放在了地上,仔細的為燕雲染整理好了身上的披風,笑著走向拓跋弘。
「皇弟,皇兄知道你的心思,還請你早日看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拓跋真柔聲勸慰道。
拓跋弘點了點頭道:「謝皇兄關心,臣弟明白了。」看著拓跋真遠去的背影,拓跋弘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此生他不會在娶妻,他心目中唯一的妻子就是燕雲染,只是燕雲染已是摩耶的皇后再也不可能成為他拓跋弘的妻子,雖然不甘,卻也為雲染現在的安逸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