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真小心翼翼的將季泠寒打橫抱起,面色蒼白,額上佈滿了冷汗,害怕的看著季泠寒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
「泠寒,你不要有事,只要你醒來,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拓跋真快速的將季泠寒帶回了自己的寢宮。
拓跋真將宮中所有的太醫都召集進了自己的寢宮,自己坐在季泠寒的身旁,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拓跋真不敢離開,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害怕一睜開眼,手中緊握的雙手就會消失不見。
「太醫,這劍傷要不要緊。」拓跋真神色緊張的追問道。
太醫用手將額頭沁出的冷汗抹去,神色凝重的說道:「回可汗,泠寒姑娘身上的劍傷雖然嚴重,但是沒有傷及重要臟器,並不礙事,但是……」太醫小心翼翼的看了拓跋真一眼,不知該不該說。
「但是什麼,不要給我打啞謎,我要你救活泠寒。」拓跋真決絕的說道,如果泠寒活不了,他就讓所有的人陪葬。
「可汗,劍上有毒,泠寒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太醫把心一橫,一字一句的說道。
拓跋真猛地站了起來,一腳將太醫踹到在地,恨恨的說道:「你說什麼?什麼叫凶多吉少,我要泠寒活著,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若是泠寒死了,你們就提頭來見。」
被拓跋真的怒氣震懾道,太醫只能放手一搏,「可汗,雖然劍上的毒性很厲害,但是並不是無藥可救,只是一旦解了那毒,會有後遺症。」
聽到季泠寒的毒並非無藥可解,拓跋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不管會有什麼後果,我只要泠寒活著。」
看到拓跋真喜悅的神情,太醫知道拓跋真定是不知道這後遺症的可怕。如果活著只剩一口氣永遠不會醒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可汗,雖然那藥可以保住泠寒姑娘的命,但是泠寒姑娘可能會永遠沉睡不醒,即使醒來,智力也會如五歲的孩童,將過往的一切都忘記。」太醫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有將後果告訴拓跋真,拓跋真才能真正的做出決定。
「救她,即使泠寒一輩子醒不過來,我也會守著她一輩子,這是我欠她的。」拓跋真絕然的說道,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傷害過季泠寒,她卻仍是不顧一切的為他擋下那一劍,沒有絲毫的猶豫,彷彿出自本能。
在泠寒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口中喚的二字,拓跋真聽得極為真切,「四哥。」難道季泠寒真的是燕雲染,但是為何她的容貌會改變,為什麼探子回報的消息是燕雲染已在五年前葬身火海。
葬身火海?拓跋真似是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太醫,如果不是易容,一個人的容貌能否改變。」
太醫回頭看向拓跋真,眉頭緊鎖。「可汗,若是一個人的容顏盡毀,易容是無法遮住醜陋的容貌,只有換臉。雖然匪夷所思,但是傳說陳王朝就有一位會換臉的神醫。但是傳說終究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那位神醫。」
換臉?拓跋真轉頭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季泠寒。如果燕雲染在五年前沒有葬身火海,而是容顏盡毀,逃出宮後又遇到那位會換臉的神醫,那麼這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
如果季泠寒真的是燕雲染,那他究竟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他對燕雲染所做的一切與陳王朝的那個皇帝有何區別,得到了卻又不懂得珍惜。
但是他比陳煜熙幸運,燕雲染還活著,如果燕雲染失了記憶,或許這是上天贈給他的機會,他會用盡全部好好愛燕雲染。
拓跋真轉身走出了自己的寢宮,再次傳召了探子。
他想要知道季泠寒在陳王朝的一切,他才可以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可汗,您找我有事?」探子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
「我想知道季泠寒在陳王朝的一切。」拓跋真一字一句的說道。
探子雖然不明白拓跋真話中的深意,但是仍是恭敬地將所打探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拓跋真。
「你說季泠寒一進宮就被皇后認做義妹,太子叫她姨母,還甚是粘著她?」拓跋真眉頭緊蹙,季泠寒一進宮就得到如此多的殊榮,又與太子親近,原因只有一個,季泠寒就是燕雲染。
皇后是燕雲染的胞姐,即使燕雲染換了臉,換了身份,她定是感覺到了季泠寒就是燕雲染,卻又害怕陳煜熙察覺,失了寵愛,所以才將季泠寒認做義妹。
而太子本就是燕雲染的親生子,所謂母子天性,太子見到季泠寒,即使不知道真相,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
拓跋真猛地站了起來,衝向自己的寢宮,他可以肯定季泠寒就是燕雲染,唯有本人,才能真切的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才會擁有他送給雲染的虎符。
當時他是被氣昏了,所以才選擇蒙蔽雙眼,傷害了雲染,幸好,幸好一切還來得及。即使陳煜熙發生季泠寒就是燕雲染,他也絕不會將雲染換回去,即使會挑起戰爭。
再次回到寢宮時,太醫已經為季泠寒包紮好傷口。
「雲染怎麼樣了?」拓跋真神色緊張的問道,床上的燕雲染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呼吸甚是微弱,彷彿隨時會停滯。
「回可汗,雲染姑娘的命雖然暫時保住了,但是何時會醒來,奴才不知。」太醫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陳述道,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可汗為何突然喚季泠寒雲染,他們做奴才只能跟著可汗的喜好稱呼。
「以後你們稱呼雲染為皇后,她是我們摩耶唯一的皇后。」拓跋真厲聲說道,他繼位以來不曾冊封皇后,在他心目中,皇后這個位置一直是留給燕雲染的。現在燕雲染來到了他的身邊,順理成章就是他的皇后。
「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了。」太醫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拓跋真的寢宮,誰也不願在寢宮多呆一刻,深怕拓跋真又將怒氣發洩在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