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熙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卻又很快的睜開。只要一閉上雙眼，他就看到了雲染對著另一個男人含笑的面容。
「丫頭，你曾說過，凌兒的雙眼並不是無法救治。」陳煜熙神色凝重的看向雲染。
呼吸彷彿瞬間停滯，雲染震驚的看向陳煜熙，他終於下決定了。
陳煜熙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看向雲染。
雲染慌亂的後退了幾步，最終跌坐在椅子上。
只因為她對另一個男人微笑，他為何一點都不信任她，或許他從來就不曾信任過她。
陳煜熙卻只是沉默不語，雲染的痛苦是那麼刺眼，為何他會心疼。陳煜熙用力的甩了甩頭，他不該心軟。
曾經的幸福彷彿鏡中花水雲月，她還未來得及握緊，就已經破碎。
「皇上，你想用我的雙眼換取宸妃的雙眼。」雲染痛苦的看向陳煜熙，但陳煜熙卻始終微低著頭，不願再看她一眼。
「丫頭，別怪朕狠心。」陳煜熙神色複雜的看向雲染，雲染的淚，雲染的痛苦，彷彿烙印，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
「我不會怪你，因為你根本沒有心。你要用我的雙眼換取宸妃的雙眼，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雲染一步一步走進陳煜熙，每一步都彷彿在刀尖走過。
陳煜熙笑著看向雲染，「丫頭，因為我自始至終愛的人都是凌兒，你只是她的替身。現在她回來了，你就應該用自己的雙眼換取她的雙眼，因為朕是皇上，因為你愛朕。因為她是你姐姐，她的雙目失明雖不是你所害卻是你間接造成的。」
雲染重重的一巴掌甩在陳煜熙的臉上，恨恨的說道：「這就是你的理由，我是愛你，所以才會被你如此傷害。陳煜熙，讓我答應你也可以，給我一個孩子，讓我的孩子成為陳王朝的下一任君王，因為這是你欠我和我們孩子的，是你親生殺了我們的孩子。」
陳煜熙震驚的看向雲染，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卻隱忍著不說，在他面前總是淡淡的微笑。而他做了什麼，只是一味的傷害。現在還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得不到陳煜熙的回答，雲染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皇上不願意，即使死，我也不會用自己的雙眼換取宸妃的雙眼。即使她是我的姐姐，我是欠了她，但是你可以讓姐姐捫心自問，究竟是誰欠誰的多？」
「丫頭，我答應你。」陳煜熙低頭吻住了雲染的雙唇，是他對不起雲染，對不起他們曾經失去的孩子。若是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他會好好待他，讓他成為陳王朝的下一任君王。
雲染輕輕地閉上了雙眼，環住了陳煜熙的身體。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就讓她在今夜徹底的放縱。
彷彿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今夜的雲染注定美得不可方物。
晨曦射進窗內，陳煜熙轉頭看向帶著淚痕的雲染。昨夜他一夜未眠，回憶了和雲染甜蜜的日子。
悄悄的坐起身，衣袖卻被雲染的纖纖細手扣住。
「皇上，宮中哪位太醫最熟悉針灸之法，我會親自教他如何將我們的雙眼互換。」雲染啞著嗓子說道，昨夜是她太放縱了。
陳煜熙輕輕拍了拍雲染的手，柔聲說道：「這幾日你好好休息，你不是說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等你懷上我們的孩子，你在教太醫如何施針。」
雲染鬆開了陳煜熙的衣袖，安靜的睡了下去。
雲染很想問陳煜熙她是否可以等到孩子出生才將雙眼換給水凌，她想看看自己孩子的模樣。
陳煜熙看了一眼彷彿又睡著的雲染，快速的走出了若雪軒。
陳煜熙離開後雲染再也無法入睡，她知道昨夜陳煜熙一夜未眠，而她何嘗睡得著。她佯裝睡著，是不知該怎麼面對陳煜熙。
雲染披了一件單衣坐了起來，呆呆的坐在窗前。
「皇妃，若是得了風寒，皇上又該怪罪我們了。」彩喬將衣服輕輕地披在雲染的身上，責備的說道。責備自己的主子如此不知道心疼自己，春天的早晨仍是讓人覺得寒冷。
「他真的會心疼嗎？」雲染自嘲的說道，若是心疼，就不會忍心將她的雙眼換給水凌。
「皇妃，皇上是心疼你的，只是他不知道。皇妃你一定要堅強，皇上終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真心。」彩喬急切的說道。
雲染輕輕地拍了拍彩喬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彩喬，我想休息了。」會有那麼一天嗎？即使有，她怕自己等不到。
「我扶皇妃。」彩喬小心翼翼的扶起了雲染，不知何時開始，她的皇妃彷彿失了生機，彷彿一朵日漸凋萎的花朵。
坐在床上，雲染遣退了彩喬，心中卻痛苦萬分。
所有的人都告訴她，陳煜熙只是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但她卻知道，陳煜熙愛水凌，而她燕雲染只是一個替身。
那夜之後，為了實現對雲染的承諾，陳煜熙每晚都留宿在雲染的若雪軒。
雲染不知道陳煜熙是如何說服水凌的，但一想到現在水凌嫉妒的樣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懷上我們的寶寶。」陳煜熙若有所思的看著雲染。
「若是一輩子懷不上，熙會每晚留宿在若雪軒嗎？」雲染笑著說道，看到陳煜熙驟變的臉色，雲染沒有一絲害怕，只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燕雲染，這只是你我的交換。」陳煜熙氣急敗壞的說道，因為被說中痛處而大發雷霆。
「我明白，我只是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我是一個替身。但是我這個替身卻不自量力，妄想得到你的真心。」雲染笑著說道，轉過身，用手拭去溢出眼角的淚水。
「丫頭。」陳煜熙柔聲喚道，伸出的雙後卻遲遲不敢拭去雲染眼角的淚水。
「熙，我要的你給不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只是希望你日後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雲染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轉身看向陳煜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