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莫如風。
當日得到消息便一騎快馬朝花漪趕去。他並未讓人跟隨,因為怕誤了行程,把莫七置於險地之中。事實上,莫七現在面臨的,並不是好的境地。
不分晝夜的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終於到達了西林國的邊界。
山形連綿起伏,地勢開始明顯的變化。前面山腳下是一個村落,稀稀落落的幾乎人家,似乎都是獵戶。村落後背山,前是蜿蜒的山路,一家客棧就開在這村落的路邊。搖搖欲墜的樣子,像一朵開在山崖邊的罌粟。若是沒有瞧錯,當日莫七正是打這兒經過的。
馬蹄聲漸近,一騎在塵埃迷濛之中急速而來。待近了,張目看去,正是莫如風。
一天一夜的急趕,不光是莫如風,那馬也快堅持不了了。於是莫如風決定,在前面的客棧裡暫時休息一下。
「吁~~~~~~~~」莫如風拉緊了韁繩,馬兒順勢停下。四蹄踢了一下,似是十分高興的樣子。許是連馬兒都樂得休息了。
「客官,裡面請!」小二把毛巾搭到肩上,機靈的從客棧裡出來結果莫如風手裡的韁繩,「客觀上打尖兒還是住店?」
「打尖兒。」莫如風隨手把韁繩遞給了小二,「把馬餵飽喂足了。」隨即扔給小二一塊碎銀。
「嘿,好勒!」小二喜笑顏開的接過莫如風拋過來的銀子,歡喜的牽著馬到後院草棚裡餵馬去了。
莫如風抬腳邁過門檻,尋了角落裡的空桌子坐了下來。屋裡的人也並不多,稀稀落落的坐了四五桌,顯然也是途經此地的過路人,都正安靜的吃著飯。莫如風掃視了一眼屋內的人,眉頭皺了一下,旋即恢復了冷漠。這些所謂的「過路人」,似乎是他的舊相識呢,真不容易。而那幾人看見莫如風進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之後便又繼續低下頭安靜的吃飯了,像是不認識莫如風一樣。
他不喜歡在人多的嘈雜地方,那樣讓他很沒有食慾。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歡有活的東西呆在自己的背後,這是殺手的本能。曾經說過,一個殺手若是把後背留給了一個人,那麼他便是把自己的信任全部給了這個人,就是把命交給了這個人。所以,一個殺手的信任太沉重,生命之輕的人,是接受不得的。而莫七,明白這些,所以她也把自己的信任給了莫如風。因為是一類人,所以更加信任。
此刻的莫如風就背對著冷牆坐在角落裡,恰時去拴馬的小二回了來。
「客官,您要點兒什麼?」小二眉開眼笑的來到莫如風的桌前問道。
「一斤燒酒,二斤牛肉,三斤狗咬狗!」莫如風眼睛微瞇的吐出一句話,倒把小二愣了一愣。
「客、客官,您再說一遍您要的是什麼來著?」他怎麼聽不懂呢?
「他要一斤燒酒,二斤牛肉,三斤狗咬狗。」屋裡其他的「客人」中,一個人站起來接口說道。其他的人也都停下了筷子,轉頭看向這裡。
「哦!」小二笑道:「燒酒我們有,牛肉我們也有。就是這個狗咬狗·····不知道是什麼菜系的。小店小規模,各家菜色並不知道太多····呃!」
正在解釋的小二突然住了嘴,雙目圓瞪,瞳孔漸漸凸出,眼神渙散。「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已然是一劍穿喉而死。
莫如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二,眼神凌冽了一下,嘴唇閉了閉。
一旁正在算賬的掌櫃一看這情形,立馬昏了過去。活了一輩子,哪裡見過殺人的啊?!
「怎麼?我們的甲子號殺手難道看見死了個人還需要眨眼麼?莫不是跟久了女人,連心腸也柔軟了?」
剛剛接口說話的男子拿起一塊桌布擦拭著劍上的血帶著濃烈的不屑說道。
莫如風把視線從一旁收回看著男子,緩緩開口,不帶感情的說道:「乙子號還是這般的狂妄。」
男子聽到此話不禁黑了臉,仗劍便朝莫如風刺了過來。
莫如風看也不看刺過來的劍,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既然在這裡遇見了他們,那麼莫七,既是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了。想來他們是來圍截自己不得進入西林的。如此這般,今日他便更要進去!
「你們還是一起上吧!」莫如風抽出腰間的軟劍,抖了兩下說道。他可不想他們進行車輪戰,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他必須要速戰速決,時間不等人,莫七更等不得人。
其他的人像是並未聽到莫如風的話,已然好整以暇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人無動於衷。
「哼!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甲子號嗎?!」乙子號順勢刺了一劍,鼻子裡一聲冷哼道。
莫如風翻了個身化解了他的劍花,不理會他的話。無論他是不是以前的甲子號,今天他都要像以前一樣贏過他們!
乙子號看莫如風根本就不理他,仍是輕鬆的躲過他刺來的劍勢,心下不禁惱怒,刺來的劍也更帶了灼人的劍氣。
以前每每在主子面前比試,他都沒有勝過莫如風,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頭刺。憑什麼他苦練的比他更努力換來的卻是不如他?憑什麼最頂尖的刺殺主子都是派他去而不是他?僅僅是甲子號和乙子號的區別嗎?
以前積壓的怨氣再加上剛剛的心火,乙子號心緒不穩,刺來的劍也雜亂無章。不多時便已然落於下風。一旁觀戰的幾人見此情形,互望了一眼,點點兒頭,便也加入了刺殺。
本來就是趕路趕了一天一夜,還未進一口水食便又和乙子號纏鬥了半天,此時這麼多人一同攻擊他,真的
讓他毫無招架之力。於是不過半柱香的功夫,莫如風就處於只守不攻的地步了。幾人心領意會,突然間撒出一張帶刺的堅網來,把莫如風罩在了下面。
眼見堅網朝著自己落下來,莫如風借勢朝一旁一躍,打了個滾正好躲過了撒過來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