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南宮瑾這一絲慍怒並未落進喝得正歡的兩人眼裡。突地,南宮瑾眼眸深處閃過一縷狡黠的光,然後溫若三月春風般笑得燦爛。莫七突然感覺後背陣陣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道,這是怎麼了?!
幾個人在四樓貴賓房各懷心思的該幹嘛幹嘛,這時一樓來了位不速之客——
「去,叫你們的四個花魁出來!我們少爺今晚就要她們伺候了···」一個狗仗人勢的隨僕踢開青閣門口迎賓的人,萬般噁心的朝樓裡喊道。
隨後進來幾個人開路,清一色的黛青色綢衫,個個威武雄壯,一臉的煞氣,一字兒在門口排開。
「少爺,您請~~~~」先前的那個隨僕哈著腰跟只哈巴狗一樣從轎子上迎下來一位公子。此人頭束金冠,一身紅色織有暗雲紋的長袍,腳踩金絲靴,絕對的富家公子哥。一張臉長得是挺好,一雙丹鳳眼顧盼生姿。只是,此人眼袋黑重,明顯的陽氣不足;嘴角邪肆的微微上掀,再加上一身紅衣,整個人便顯得陰狠風流。
廳內眾人一見是此人,右相家的獨生子柳嚴,不禁唏噓一片。誰不曉得這京城惡霸柳嚴?仗著老爹是當朝右相,姐姐柳芷若是太子妃便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且是男女都沾。被他禍害的少男少女不知有多少,皆被右相將事情壓了下去。聽說前幾天強搶城南的一戶農家的少女,那少女自殺了,她的老父老母狀告到大理寺,最終不了了之,而柳嚴則被禁足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整個京城安靜祥樂,人們睡覺都覺得出奇的安心,據說柳嚴被禁足的第一晚還有人放鞭炮慶祝。這一個月過去,他又出來興風作浪了。眾人不禁扼腕長歎一聲,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鬥不過權利啊!大廳里長得稍微俊秀一點的公子們在柳嚴進門時都已經找地方藏起來了,要不是鬥不過他老子,早就一刀砍了柳嚴了!
柳嚴進門掃視了一圈,不禁嘖嘖直歎,「想不到這才一個月,這花滿樓都變成這般模樣了····好地方,本少爺喜歡!」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內儘是貪婪與不懷好意。
在柳嚴來時就有人去通知了青娘,此刻青娘正從樓上下來,看到柳嚴,眼裡掠過鄙夷。兩年來柳嚴可沒少在花滿樓鬧事,幸好青娘百般順著他,才不至於花滿樓被滅。這次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只希望不要惹惱了莫七。她可不想讓莫七知道她青娘竟然連這事都擺平不了。
「呦,這不是柳公子麼?今個剛出門就來給青娘捧場,青娘謝謝了~~~~~~」青娘一邊低頭略帶諷刺的說一邊俯身彎腰行禮。死樣的,才被解禁就出來鬧騰人,怎麼不死了才好?!省得這京城天天雞飛狗跳的了。
柳嚴上前一步挑起青娘的下巴,「這一個月不見,青娘的臉又水嫩了不少呢~~~~~」說完捏了捏青娘的臉頰。
青娘嫌惡的撇過頭。「柳公子,這樓可是改名青閣了。可不是花滿樓。」青娘退後一步臉帶笑意的糾正柳嚴那句「這花滿樓都變成這般模樣了」,「這主人,可也是換過了····」
「再改名不也還是妓院麼,這主人再換也還是老鴇不是?」柳嚴淫笑了一下,「不知這新主人是不是比青娘的臉還水嫩了?哈哈····去,叫雪兒她們出來,今天少爺我開心,就要她們陪了。不過,要是再有幾個清倌····」柳嚴朝身後一直弓著腰的哈巴狗奴僕使了個眼色。奴僕會意,立刻點頭哈腰的出去了。
「柳公子這就不出門難怪不知道我們這青閣已經換花魁了呢。」青娘對柳嚴說道,「這第一花魁可是錦繡,至於她們幾個····」(她們是說以前的雪兒幾人)青娘頓了一下,「已經被調走做別的事去了。」
是的,青閣現在只有一個花魁,錦繡。雖然三樓是紅狐和蓮果的地盤,但她們是莫七安排在樓裡的人,她們已經被莫七編入魅影的部署,專門打探消息,收集各方面的情報。也就是說,莫七正在訓練她們當臥底~~~~
「少爺我今天就要她們伺候,速去給本少爺找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樓!」柳嚴眼含劣氣,威脅青娘。
「青娘不敢違背柳大少爺的意思,只是····」青娘話還沒說完,便挨了柳嚴一巴掌。
「臭婆娘,本少爺那麼好忽悠?!」柳嚴一屁股坐到下人搬來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不找出來,本少爺就坐這等著····」
青娘看柳嚴這樣,不禁心裡竄出一股火,你娘的,老娘長這麼大還沒挨過打呢,今天竟然被你個龜孫子給扇了一巴掌,欠抽!
青娘眼神突然凌冽,水袖一捋,就還了柳嚴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柳嚴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少爺少爺!」剛從門外帶進來一個小倌的哈巴狗奴僕進來就跟哭爹喊娘一樣的嚎著,其他幾個凶神惡煞的僕從一股腦圍到柳嚴身邊。
「賤人!竟然打我?!」柳嚴從地上爬起來,朝青娘一頓罵,「給我砸了這青閣!」
一時間大廳裡嘈雜一片,先前的客人都往外衝,誰想在這等死啊!
正在四樓的莫七突然聽到大廳裡的聲響,不禁眉一挑,難道有鬧事的?
「各位,失陪。」莫七朝幾人抱了個拳,便開門出去。
南宮瑾幾人也聽到了樓下的動靜,在莫七出門後便也跟著出去了。東方灝還嘀咕了聲,「娘的,誰破壞老子的興致!」
正在三樓玩的正歡的南宮澤等人顯然也聽到了大廳裡的喧鬧,不禁趕緊出門看看誰敢在青閣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