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了態度要站在褒姒這邊的那些大臣們也開始了行動,明裡暗裡的打壓著西申侯那邊的勢力。而作為朝中一把手的虢石父虢國公則一反常態的持了觀望的態度。
所以現在朝中的局勢已經變成了兩派在互相撕咬,而虢石父一派則在看好戲。
宜臼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頓時白子被吃了一片。宜臼微微一笑,「看來你要輸了。」
燕昭然看著棋盤上被逼的窮途末路的棋子,撇了撇嘴,「還沒到最後,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贏定了?」
宜臼嘴角掛著微笑並未反駁,「我只是勝券在握而已。」說著,在棋盤上點了幾下,燕昭然睜大了眼睛。
「你什麼時候埋了這麼多的伏兵?我怎麼不知道?」
宜臼手中的黑子放下,「當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燕昭然嘴角抽了抽,將自己的白子丟在棋盤上,這已經是一局死棋了,沒必要再垂死掙扎了。
「沒想到啊,你比我想像中還要陰險啊。」燕昭然跳上一邊的欄杆,靠在柱子上喝酒,「這些算計來算計去的事不適合我。」
宜臼端起手邊的茶葉喝了一口,「這種事不是什麼陰不陰險,只是,若我不先下手為強的話,就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燕昭然搖頭,果然麼,只要一聽到這些事情他就頭疼。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他的游醫就好。
「昭然,我最近看見有好幾隻鴿子在你屋子周圍飛了,是不是他來找你了?」宜臼最近在路過燕昭然住處附近的時候不時的可以看見幾隻白鴿在那裡飛,宜臼知道那個人是最喜歡用這傳信的鴿子的。
燕昭然掃興的扭過頭,「提他做什麼?他再放更多的鴿子來也沒用,只要我不想,我是不會回去的!他再放鴿子來,我就將那些鴿子煮了吃了!」
宜臼怔了怔,失笑的搖了搖頭,當他真不知道麼??那些鴿子要找到他需要他身上常年攜帶的一種香料做引子,若是真的這麼不想被找到,把那香料丟掉不就好了?
宜臼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偶爾聽燕昭然說起而已,但是宜臼可以看得出來,其實燕昭然對那個人還是有感情的,只不過,有的時候兩個人的信念和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自然就很難一起相處了。
宜臼搖了搖頭,他一向不怎麼過問人家的家事。
燕昭然將葫蘆裡的酒喝完,道,「別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最近這段時間我可是聽說你父王那位美人妃子做了不少事啊。朝中的大臣有一半左右都在支持她的孩子當太子,你這個太子還沒下台呢,那些人就急著把你趕下去了啊?」
宜臼笑了笑,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葉,看著那些茶葉浮沉,「他們都很聰明啊,知道怎麼看形勢而已,有什麼好奇怪?而且,沒想到我放手讓她去做,她就可以做出這麼好的成績,看來我真的是小看她了。」宜臼的眼中有著讚賞。
燕昭然看著宜臼的這幅神態,大概也能猜出些什麼,但是他沒有明說,「你很欣賞她?」
宜臼不可置否,但是沒有否認,燕昭然大概就明白了。燕昭然哼笑一聲,「情啊愛啊什麼的真難測啊,真難測啊!。」
宜臼有些莫名的看著突然發出這種感慨的人。燕昭然沒有再說話,只是仰臉面對陽光,打算就這樣睡上一覺。
自從出了申後的那件事情以後,褒姒倒是過的安穩了些,那些妃子什麼的都不敢來鬧了,生怕自己變成下一個申後。褒姒清淨了不少,這件事起了很好威懾作用。
褒姒瞄了一眼,不怎麼感興趣,又繼續的看書,「我不用那些東西,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好了。」
「真的麼?娘娘?」芸兒畢竟是孩子心性,也很是喜歡這些東西。拿著那胭脂就跑到鏡子前細細的塗抹,「娘娘,這胭脂很細呢,是好東西哦。」
褒姒沒有反應,看書看的入神,芸兒又在哪裡自說自話,「娘娘,您是天生就長得漂亮,奴婢們哪就算是塗了一整盒的胭脂也是拍馬都趕不上您哪。」
褒姒從書中抬起頭,好笑的看著芸兒,「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溜鬚拍馬了?」
芸兒吐了吐舌頭,繼續去照鏡子。
「不過,娘娘啊,你說這蘇妃娘娘怎麼會突然就對咱們示起好來了呢?她以前不是最看不起我們了嗎?」芸兒有些疑惑的道。
褒姒微微抬眼,「大概是她的家族給的壓力吧,畢竟,現在的形勢可是對咱們有力。」
芸兒不懂這些,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又開開心心的用胭脂去了。
褒姒看著芸兒開心的背影,眼神閃爍,意味不明。
入夜,傾妃殿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安靜,幾個守夜的將士見沒什麼事情不由得都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傾妃殿的寧靜,也嚇得這兩個守衛一激靈,瞌睡也跑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難道……」
那倆個守將睜大了眼睛,不會是娘娘出事了吧?那樣的話大王一定會要了他們的命的,兩個守衛嚇出一身冷汗,衝了進去。
褒姒抱著慘叫不已的芸兒滿臉的焦急,那兩個守衛進來就看見,雲姑娘躺在傾妃懷裡,嘴角不斷的溢著黑血,痛苦的打著滾。
「還看什麼?快去叫醫官!」褒姒吼道,一邊幫芸兒擦嘴角的血漬,「芸兒,沒事的,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守衛趕緊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褒姒緊緊摟著芸兒,「芸兒,堅強些,你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但是褒姒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在發抖她都沒有察覺。
芸兒艱難的握住褒姒的手,「娘娘……芸兒……芸兒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芸兒!你不會有事的!」褒姒不知道是在說給別人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不能讓芸兒有事,她已經沒有家人了,不能連芸兒也保護不了!她不允許自己這樣!
「娘娘……芸兒……芸兒很開心……能一直服侍娘娘……但是……但是芸兒沒有那個福分了……能一直呆在娘娘身邊……」芸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弱。
「芸兒,不要說了,不要說話了,醫官馬上就來了,你撐著!撐著!」褒姒感覺自己越來越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時候,芸兒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手也軟軟的垂了下來。
「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