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從最高點跌到最低點。
三人站立不動。
最後還是查小新擔心道:「耶律恆……」雖然她希望樓瀾可以來接她,但是,屠城是不是太殘忍了?!而且,這是耶律恆的國家,國家裡的人都是由他來保護的。小王子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不啃聲的縮在查小新懷中。
耶律恆的黑眸在暗夜中波濤洶湧,良久,才朝他們倆望去沉聲道:「你們快走!」
查小新和小王子相互看著對方,有著呆詫。
雖然,他們一直都想走,卻不是在耶律恆最困難的時候離開。
剛出了宮門便看到一片熊熊火海,瘋狂燃燒著,到處都是子民的救命聲,哭喊聲,淒慘不己。地道中不斷鑽出手持刀劍的士兵,見人就砍,見人就殺!!!血洗這繁華的街道,空氣中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嘔。
天,黑得像是隨時都傾塌一般,烈烈火光中可以看見子民死的時候有多痛苦,猙獰。
「娘,我怕。」小王子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嚇得混身顫抖,查小新也是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快速將他緊抱在懷中,然後立馬朝耶律恆望去,火光中他側面輪廓仍是那麼英俊,只是,一雙眸子卻寒冷異常,透著仇恨的光芒!!!
樓瀾,你居然屠城!!!
「救命啊!救命!」
「饒了我吧!啊……」
慘叫哀絕不斷,像海浪一樣綿延的從遠處傳來,迴響陣陣。
「耶律恆……」查小新擔憂的喊了他一句,她知道,現在他的心情一定很難過很難過。信知她剛說完耶律恆便一言不發的將她們拉著往城門前的一個偏僻小道走去,他似乎很熟悉這裡,即使被燒得不成樣子。
不時有士兵追殺過來,但又被邑國的士兵攔住。
一路驚險。
「耶律恆,我們一起走!」查小新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莫名的恐懼,死死拽住他的衣衫道,小王子的眼中也含著淚,不敢輕易掉下。
耶律恆一言不發,只拉著他們加快腳步,周圍火勢越來越旺可是他的手卻冷的沒有溫度,查小新一度有想流淚的衝動。
「耶律恆,你跟我們一起走,好不好!不要江山了,不要一切了……」
「……」
「乾爹,求求你和我們一起離開吧……」
「……」
終於,耶律恆將她們帶到一個後門並將這裡打開,果然,這裡外都沒有人安全得很,耶律恆英俊的臉上是被濺上的鮮血,卻更加妖嬈,他深深凝視她們倆反覆看著,彷彿看了這一眼就不會有下一眼,然後分別在小王子與查小新的額頭各吻了一下:「快從這個門出去!」
「不!我不走!我要你和我一起走!」查小新哭著搖頭。
小王子也哭道:「乾爹,和我們一起走!」他雖小什麼事都不懂,可是他知道此時此刻有多麼危險,他不希望留著他一個人在這裡。
聽了他們的話耶律恆眸中的寒冰漸漸融化,一片溫柔:「傻瓜,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先走,我馬上就來。」說完將他們便往門後面推。
查小新死死拽住他不放,痛哭不止:「耶律恆!我要你和我們一起走!你如果不走我們也不走!」
「乾爹!你怎麼能拋棄你的乾兒子!」小王子雙眸含淚,傷心欲絕。
她們的哭聲令耶律恆的心不可自拔的疼痛著,可是,他卻只能面無表情的將他們用力推出去,臨推出去前將查小新用力拽回懷中便是一個熱吻,粗暴的允著她的唇瓣,瘋了一樣咬噬,直到嘗到血絲味才用力推開她,然後,將門重鎖上。
「不!!!」
查小新和小王子同時驚呼,眼中滿是淚水,熱烈的火光中,她們看到耶律恆微笑的英俊臉頰就在眼前,輪廓那麼分明,眼神那麼深邃,身影那麼高大,他朝她們微笑,然後,關上的門慢慢將他的微笑隔絕!
「乾爹!!!乾爹!!」小王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用力拍打著門,哭喊著,像只小獸一樣痛苦傷心。
查小新更是瘋了一般用身體去撞,口中哭喊道:「耶律恆!你給我把門打開!打開!!!你居然敢拋下我和小王子!你不是說要和我長長久久,百年好合的嗎!你開門!開門!開呀!!!」
耶律恆身體緊緊貼著門背不說話,但一雙深邃的眸卻開始浮現淡淡笑意,憂傷唯美,傻小新,我是邑國的王,要與他們同生同死,但你不同,你還有愛你的人,還有孩子。
小王子哭得直抽搐:「乾爹!乾爹!!今天是小王子的生日,你沒有祝小王子生日快樂的,小王子要聽你說!!!」
耶律恆仰起臉看著漆黑的天空,眼角有絲濕潤了,唇張開無聲的說:生日快樂,我的王子。緊握的拳頭不斷發顫,緊到青筋畢露。
查小新哭得竭斯底裡,甚至用頭去撞門:「耶律恆!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也馬上去找你!我不會原諒你的……」
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哭聲和撞門聲,耶律恆臉上浮現蒼白笑意,謝謝你,小新,謝謝你,小王子,你們讓我明白了被人在乎的感覺,我很喜歡很喜歡。
只是,再見了。
再見。
「乾爹!這輩子你就是我的乾爹,我會好好孝順你的!」
「如花!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哈哈!」
記憶中,那最溫暖他的二句話響在耳邊,溫暖了那一顆顫抖的心,耶律恆回眸深深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然後回眸,對面,是拿著刀劍衝過來的士兵,滔滔不絕。
父皇,綠琬,我來了。
他微笑著閉上雙眸然後站在那兒等待死亡。
就在查小新和小王子哭得口中在也發不出聲音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在哭了,在哭,我就要吃醋了。」
淡漠的,沙啞的,慵懶的聲音不正是樓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