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不煎熬?
回到樓瀾身邊扔下己失了親人和愛人的耶律恆?
或是呆在耶律恆身邊不管失了愛人和兒子的樓瀾?
查小新很想把自己劈成很多塊分給需要的人可是她不能。
就在這時門突然彭的一下開了,小王子哭著跑進來抱住耶律恆:「耶律小子,你別難過!我認你做我乾爹!我以後就是你的乾兒子了!你老了我會孝順你的!你不開心我也逗你開心!你要咬我娘我也讓你咬,你不要難過好不好?」
查小新和耶律恆皆是一震,緊接著查小新哽聲道:「傻孩子,怎麼就毛毛躁躁的跑進來了?」他應該不愛別人看到他哭的樣子吧。
誰知耶律恆卻笑了,很淡的笑卻讓眉宇間的愁緒全部消失。
「你說的,認我做爹?」
不是他真的可以忘,而是他試圖暫時忘。
總是悲傷,也會讓關心自己的人也悲傷,這不是他想要的。
小王子用力點頭:「爹!!!爹!!!」說完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他一直本來就不討厭耶律小子,這一次後,蘇小梨告訴他原來耶律小子為了救娘和他竟將自己最喜歡的女子給殺了,這有多痛多痛呀!就像娘將爹殺了,或是爹將娘殺了,想起來都好害怕,他一聽完就跑來了,只想喊他爹然後抱住他,如果這樣可以稍微安慰到他的話。
「呵呵,傻孩子。」耶律恆緊抱住他啞聲道,眸中滿是複雜情緒。
他嫉妒樓瀾,很嫉妒,他有一個這麼懂事的兒子和一個這麼愛他的女人。
而他,除了皇位,什麼都沒有。
就在三個人溫馨的時候門外傳來士兵慌張的報告聲:「糟了!樓瀾將軍就在城門下!」
「樓瀾?!」
「爹?!」
查小新和小王子不禁喊出聲來,滿是狂喜雀躍,可剛喊完又壓抑下激動的情緒,畢竟,現在耶律恆還很傷心,不能在他面前太過激動。
耶律恆臉上的笑蒼白了些,起身道:「你們不用壓抑自己的感受,就算是壓抑,我也能懂。」說完抱起小王子笑道:「走!去看看你親爹!」
查小新望著他離去的挺拔身影,眼睛濕潤,耶律恆,你總是這樣,把微笑給別人,把眼淚留給自己。
城樓,城下是滔滔軍隊。
樓瀾坐在一匹白色上仰望樓城,紅色驚鴻,細長的眉目,陰柔的輪廓,歲月似乎不曾在他臉上停留過,他依然漂亮的如妖孽。
終於,相見。
但查小新看到他的那一刻無語凝噎,心狂跳著幾乎撞得她胸膛發疼,這一刻,她眼中除了他便在也看不到其它的人和事,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小樓,我好想你。
這幾個字在心裡默默的念著,卻不敢說出來。
樓瀾同樣也是以最炙熱的目光看著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清瘦,鵝蛋臉,只是下巴又尖瘦了些,整個人水靈靈的,淡雅雅的。
小新,我很想你。
二人相望,無語間己是千言萬語,柔腸百結。
而百萬雄兵也安安靜靜的,連風也不曾呼嘯,把一切時間都留給了分別五年的戀人。
似乎,永遠都看不懂一樣。
就這麼看著,也不說話,只微笑,就足夠。
良久,樓瀾微笑著伸出修長用力的手對著她,柔聲道:「小新,我們走。」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是離別多時的丈夫對妻子的無盡思念和寵愛。
查小新聽到他的話後泣不成聲,她不能走,不能,因為她不知道耶律恆到底有沒有對小王子下藥,原諒她的無恥,但是做為母親,她是那樣的脆弱敏感不易相信人。
樓瀾看到她哭的那一刻心狠狠抽搐,手伸得更遠,笑從紅唇勾起無限妖嬈:「跳下來,我們走。」是的,他要她跳下來,以一朵白色的蝴蝶展翅般讓他接住,然後雙宿雙飛。
「我不能跟你走!」
一句話,引來所有人的驚訝詫異,以及不可置信。
小王子更是瞪大了眼睛,耶律恆則微蹙眉心,她的猶豫他懂,可是他多麼不想懂。
小新,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呢?只是,他心裡也自私的不希望她們離開。
他在也承受不住任何生離死別。
「為什麼?」樓瀾呼吸一窒後眼神變得更溫柔,唇角仍噙著淡柔的笑,柔聲道:「帶著我們的孩子,和我一起回家。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沒變,依如你最開始喜歡的模樣,還有雞腿,你最愛吃的雞腿。」他微笑著,可是聲音己經開始顫抖。
小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會再開口拒絕我。
經過五年前失火那次,我宛若死過一次般,求你,求你別在拒絕我。
查小新掩面痛哭,牙齒用力的都將嘴唇咬破了,不斷搖頭,狠了狠心,大聲道:「我不愛你,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一瞬間,飄蕩的空氣全部凝住。
靜若深夜。
樓瀾就這麼目不轉晴的看著她,眼神深而幽邃,伸出的手開始慢慢僵硬,那蒼白的顏色在他那身紅衣的襯托下更是白得透明。
她說,我不愛你。
她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小新,明明知道你說的是慌話,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說,就眼睜睜看著我。
可是,為什麼你要說一下讓我無法呼吸的話呢?
盈滿柔情的眸漸漸變得憂傷,樓瀾緊握住伸張的手一眨不眨看著她,小新,你知不知道失去你的這五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每日每日瘋了一樣找你!每夜每夜死了一般麻木。可是,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小樓,我想你,而是,我不能跟你走。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對,你不知道,因為你沒有嘗試過以為你最愛的人己死的痛苦。
分不清是悲憤過度還是什麼,樓瀾眼神漸漸冰冷,隨手將身邊女子一把拉到懷裡便朝站在城樓上的女子一字一句:「從今天起,我不在愛你,你不在欠我,就像從沒青梅過,無城在白頭。此後,悅君便是我唯一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