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嘛?!你不是說過要放了我的嗎?!」男子便摀住鮮血淋漓的頭便往後縮著,一臉恐懼。
沐春風面無表情的走近他,舉起那個滿是鮮血的木棍,一字一字冷冷道:「說,你還對她做了怎樣的事。」聲音嘶啞的就像是痛哭一場的人般。
「你……你別過來……」男子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可一對上他戾氣的雙眸又一震,只好顫顫慄栗道:「我……我把她綁吊在床上抽打,打完之後在要。」剛說完頭部便遭比剛剛更為猛烈的一擊,打得他頭暈目眩,嘴裡胡言亂語起來:「媽的,老子只是上了你們祈國的一個女人,你用得著這樣狠嗎?!」
「你打她。」沐春風的臉冷的沒有半分表情,說完拿起棒子不顧輕重的打了下去,一直打得那人哇哇慘叫,血肉模糊還沒停下來。他粗喘著氣,一雙眸血紅血紅,她為了弄清查小新的下落居然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對待!!!
寧清,寧清,寧清。
現在想起這個三個字時胸口痛得快要撕裂。
「啊!啊!助命呀!你這個騙子,你說過我一說就放了我的,啊……」男子在牢房中東竄西逃,抱頭亂嚎,一身的血。
沐春風就像是被鬼俯身了的人一樣,血著雙眸,一步一步逼近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在他身上千刀萬剮。想都不想就打,棒子打斷了便拿起鐵鉗打,打得男子的血肉濺到自己臉上也不停手,那瘋激狂,守門的侍衛全部嚇呆了,連一貫吵鬧的牢房也寂靜下來,只能聽到一陣陣慘叫和血肉橫飛聲。
一片死寂。
當那個人終於爬不動,喊不出,整個身體血肉模糊的時候沐春風才粗喘著氣慢慢停手,他白皙的臉上全沾染鮮血,藍衣也成了血衣,就像剛洗過一場血浴一般,眸中還有散不去的戾氣縈繞,只見他唇微張,啞聲道:「通知所有的士兵,全城搜尋十三王妃!」
士兵聽了他的話嚇得雙腿直顫,快要哭出來了:「可是我們不知十三王妃長的什麼樣子呀?」
「拿紙來。」沐春風沙啞著聲音道,大口大口喘息著才沒有讓眼中的水氣模糊他的眸,寧清,寧清,這二個字就像刀一樣割著他的心。
「沐王爺,紙來了。」那士兵戰戰兢兢道,將白色的宣紙鋪在桌上放好。
沐春風整個人還因那過度激狂的憤緒微微顫抖搖晃,一頭黑髮早己濕得緊貼臉部,下巴,鼻子,臉上全是血,一雙黑眸像是跌碎的琉璃般閃著細細碎碎的光,悲傷欲絕,只見他緩緩舉起一隻手然後放到唇邊用力一咬,紅色的血珠滴在宣紙上了。
「沐王爺!」那士兵見狀嚇得叫出聲來。
沐春風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將那咬破的手指顫抖的來到宣紙上繪著,畫著,胸口仍在劇烈起伏,粗亂的氣息中那墨色的眸中霧氣深了又淺,淺了又深,一雙蒼白的唇簌簌抖動。
只見手指畫之處出現了血色的輪廓,先是眉,在是眼,在是唇……每畫一筆都猶如萬箭穿心,那女子的輪廓是他一生的傷。
「沐春風!你信不信我!」那日,她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咆哮,聲音淒絕。
「哈哈,既然不信也沒必要在說!你明天就休了我!」那日,她在他身後淒然大笑,決絕倔強。
「我不走!只要你不走我就不走!」那日,她撐著紙傘在他身邊緩緩蹲下,語氣堅定。
「求你!求你告訴我小新在哪兒!」那日,她不顧尊貴的身份跪在那女子前磕頭痛哭。
「春風!」那日,她瘋了一樣衝到城門抱著中箭的他哭得撕心裂肺。
「這是,藥。」那日,她跌跌撞撞撲倒在地,手中拿著一株血蓮朝他微笑,臉上身上全是傷痕。
「我終於,終於又嫁給了你。」那日,她第二次身穿喜衣在他懷中喜極而泣。
「如果想一直看著她幸福下去,就喝下吧。」那日,她端著藥在他身邊輕聲勸道。
「喝藥。」那日,她一臉擔心憔悴,可換來的卻是他的一句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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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手指終於勾勒出最後一筆便在也動不了,宣紙上,赫然是那個用鮮血畫出的女子,明眸皓齒,黑髮飄揚,依稀間能透過這張紙看到她笑顏如花的燦漫模樣。
「清兒……」他對著宣紙上的女子輕喊道,從口腔到喉嚨到胸口到五臟六腑都像被凌遲一樣痛不欲生,手指的血還在流,每一滴,都是他對她曾經的虧欠。
「沐王爺?」士兵見他竟用血畫完了,且十分逼真,於是開口提醒。
沐春風緊緊閉上顫抖的雙眸,嘶聲道:「拿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就讓他任性這一次,用二十萬大軍去尋找那位他在也不願失去的女子。
祈國,一片混亂。
到處是高聲嚷著「十三王妃,你快回來,王爺正到處找你」的士兵,一時間雞飛狗跳,士兵們抓到人便照著紙上的畫像細細看,發現不是又換另一個,嚇得一些女子躲在家裡不肯出來,可是不出來也被士兵闖進去找。
沐春風騎在馬上四處掃視尋找,臉上己干的血就像猙獰的疤痕一樣,髮絲披亂,雙目失神,整個人溫雅的氣質雖然還在但是卻像魂被抽空了一般,了無生氣。任底下的士兵四處尋找喊叫,他騎著馬慢慢經過這個熟悉的城。
「十三王妃!你快出來吧!王爺在找你。」
「十三王妃,王爺找你!」
「十三王妃……」
一時間整個街上響起「十三王妃」的聲音,洪亮清晰,沐春風每聽到一聲心就縮緊一些,從剛剛那個己死的男子口中聽出寧清一定是回了祈國的,她一定還在,還在,思此,握住韁繩的手緊了緊,一雙眸子溢滿憂傷四處巡視,寧清,你在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