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還有,我要休了你也是真的,請你馬上離開沐王府,謝謝。」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查小新不在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他,任由自己的五臟六腑忍受暴雨般的鞭打,痛得皮都要被刮下來。
沐春風也知道她在看自己,他的心又何嘗不痛?!只是他不能表露出來!於是扶起寧清柔聲道:「先回房換洗一下,你身上的傷口我來擦藥。」說完扶著她慢慢朝房內走去,寧清只覺得幸福來的太快太快,她一時竟覺得如墜夢中醒不來,任由他扶著自己離開,腳都似乎飄起來離了地。
老祖宗本來問他可是她知道沐春風雖然有時行為有些誇張,但是做事都是三思而後行的,做為奶奶她也不好說什麼,也只有沉默著如旁觀者。
眼見沐春風離開,查小新忽然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她平靜的樣子就像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子,只是,這樣的她看上去有些可怕,因為她平時總是嘻嘻哈哈,她走到老祖宗面前磕了幾個頭,然後起身,沉默的走了出去,背影瘦弱,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她一走,身後七嘴八舌的便議論開了,樓瀾用了很大的決心才沒讓自己不顧一切的追上去,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思此,那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戾氣,沐春風!!!
雖然有了這個小插曲,但很快氣氛又恢復,喝酒的喝酒,談笑的談笑。
樓瀾不動聲色的起身便要往王府後面走去,他不確實他在見了沐春風時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他只知現在他被憤怒沖婚了頭!他很想掐住沐春風的脖子問他,將小新交給他就是為了讓他隨意拋棄的嗎?!
一個人攔住住了他。
「老祖宗?!」樓瀾輕瞇鳳眸只是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她只是怕自己會打沐春風的話那就不必了,他可保證不了自己見到沐春風的那刻會不會激動出手。
老祖宗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春風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呀。」
像是對她的話不可置信,樓瀾表情瞬間變化,最後歸於平靜。
「小新懷了你的孩子,所以春風才休了她只為了讓她重新回到你懷抱,為了怕小新心情不好,所以沒有告訴她孩子的事,也是怕她知道有了孩子可是與你之間又這樣看不清未來會傷心。」老祖宗將事情經過全部說出。
樓瀾站著一動不動,眸色瞬息萬變,一直處於震驚的沒反應過來的狀況。
「傻孩子,快去追吧,還站著幹嘛?」老祖宗笑道,滿眼寵溺。這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與沐春風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只是一個熱一個冷。
樓瀾又站了一會兒忽然如風一般穿梭出去,速度快得看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紅色的影子如影如魅。
冷冷清清的街道空無一人,偶爾有風吹過,幾片枯葉飄落,更添寂寥。
樓瀾瘋了一般在街上尋找,喊叫,紅衣像**一般張開,衣下是那張白皙俊麗的臉龐,一雙狹長的鳳目含著焦急四處掃視,就好像只要一眼沒看,就會失去這一生最珍貴的東西。他不斷呼喊著。
「小新!你在哪裡?!」
「小新,出來好不好?!」
「小新……小新……小新……」
冷清的街道不時發出回音,一圈一圈如漣漪似的散開,牽動人心。樓瀾不知疲倦的穿過每一條大街小巷,嘶喊不斷,一直到聲音沙啞,一顆心漸漸支離破碎,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如果她不見,如果如果,他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無法原諒!
「小新,我知道你一定在這裡,出來好不好!」樓瀾走到一個深暗的巷子時終於停下,他有預感小新就在這裡,只是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出來,那麼就算跟他回去也只是一具軀殼而己,他不願不願!
查小新躲在垃圾堆裡的一個竹婁中小聲抽噎,從剛剛到現在他喊自己全部聽到了,可是她在也不想回到他身邊了,像以前那樣一次次回去,一次次受傷嗎?!她在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樓瀾一遍遍望著一次次喊著:「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要我如何?!春風從小和我便是最好的兄弟,只要有什麼是我喜歡的哪怕他也喜歡他都會讓著我,總是暗中幫肋我,如果換成我是他,他是我,他也一定會像我一樣割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說到這他聲音慢慢嘶啞,腦中回放的除了他往日與小新恩愛的畫面,還有與沐春風一起的童年歲月。
查小新死死咬住手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心傷依舊。
又空又黑的小巷子中陰風陣陣,像鬼泣的聲音,淡藍色的天幕夜光灑起來無盡幽深。
「十歲那年,我和春風因為頑皮一起去捉蛇玩,後來那蛇突然扭頭要咬我,是春風將我推倒導致蛇咬了他,因為這件事他差點死掉!!!」他沙啞著嗓子在回憶一件令他此生都不願意回想的事,此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只有二個人,一是小新,另一個就是沐春風,連他自己都不重要。
查小新靜聽著,情緒己慢慢平復下來。
「十四歲那年的秋獵,我執意闖入禁區後來被狼群包圍,後來是春風出現騎著馬引開那群狼,而他為了逃跑跳下懸崖,救上來時斷了六根肋骨,一隻手脫臼,胸,背被劃了幾個大傷口,成了一輩子的疤。」
「……」
「十五歲那年春風的父母因病逝,死的時候春風一滴淚都沒流,可是守靈的那一夜他卻抱著我哭了整整一夜,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他這輩子只有我和奶奶二個親人,他的人生如此長,需要一個能執手下走下去的人,奶奶遲早會離開他,而只有我,只有我可以一直陪著。」說到這時樓瀾的眼睛己有些濕潤了,聲音暗啞不己。
聽到這裡查小新己是淚流滿面,原來他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她開始漸漸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