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信不信,這是第一次我受傷有人為我療傷。」他突然睜開眼看著她笑了,但是桃花眼中卻瀰漫著霧一般的憂傷。
「切,我才不信。」洛小小頭都懶得抬便回他,繼續擦拭那些血跡,同時心中情緒也復起來了,在冰天雪地跪了二夜三天是個什麼概念?若換做是她只怕小命都不保了吧……
元若桑只笑笑,然後聲音突然變得飄渺:「我從來不會召醫。」
洛小小終於抬起頭,眼中卻是鄙視:「少來了!你地位雖然比他們低可是銀子也不見得比他們少……」
「我怕會被人下毒害死。」他一句打斷她,唇角噙著嫵媚的笑可是讓人看了卻有種悲傷的感覺。
洛小小愣了下然後輕聲問:「你……」難道他與她之前一樣整日提心吊膽的活在這種恐懼之中?
「我生母是妓女,皇上偶然一次下江南與她歡好的時候有了我,母親死後生下了我本是想將我交給一戶普通人家收養,誰知皇后知道後竟將我召了回去,就是想讓我在所有人的唾棄和鄙視中成長……」他緩緩說著,彷彿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而自己卻一點也不難過。
洛小小輕輕的為他上藥,嘴上雖沒什麼可是一個字也沒有放過去聽。
「所以,我從小就過著那種千人罵萬人恨的生活,你上次看到的只是小兒戲罷了。」他說到突然笑起來,就像是一支盛開在清晨的桃花一般美的朦朧:「四歲那年我只是得了寒疾可是太醫卻說我得了瘟疫,於是皇上要將我活埋。」
洛小小聽到這的時候手不小心戳到了他的傷口上,立刻慌道:「對不起……」
他像是沒聽見仍在繼續:「我掙扎,我逃跑,我喊救命都沒有用,後來大皇兄說只要我喝下他的尿他便放了我……」
手中上藥的動作仍在繼續,可是洛小小的心卻是思緒起伏,無法平靜,原來,他竟有如此惡夢般的童年麼?
「所以我喝了。」他笑,孩童般純真:「我記得他故意將尿撒了我一臉還逼我舔乾淨,我照做了,不是因為我怕死,也不是因為我怕他,只因為我總有一天要將我所承受的一點點慢慢奉還給他們。」說到這他停了下來,唇角輕抿的弧度有些銳利。
洛小小心事重重的為他上好所有的藥後終於抬頭看他,眸色複雜,良久才終於開口問:「所以你提出去南國尋寶藏的事情是希望遠離他們,而且自己找到然後統一月國?」
元若桑半躺在那兒閉目養神,雖沒說話卻也是默認。
「你所有的假裝和隱忍全是……全是為了報仇?」講出這句話的時候洛小小的心情萬分沉重,以前覺得他是十惡不赦之人可是在有一天也明白他所有的惡都是有根源之後心竟有些起伏了,他也是可憐人,被他殺了的也是可憐人,所有的所有要是追究的話全要怪那個大皇子和二皇子。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侍衛,來到元若桑的耳邊不知在說什麼,他始終是輕閉著一雙美目不說話直至那個侍衛離開。洛小小正好奇那侍衛跟他說了什麼的時候元若桑突然睜開了眸看著她,一絲笑像漣漪般在他眸中蕩漾開。
「幹嘛這樣看我?」洛小小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是這幾天他沒有折磨自己所以她忘了他還是個惡魔,要千萬分的小心他。
元若桑沒說話只是卻坐了起來然後湊近她面前,似笑非笑:「為了去救我,你竟從她胯下鑽了過去。」
洛小小緊繃的神經一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放鬆下來,可是見他距離自己這麼近又繃緊了,正好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指卻不知何時捏住了她下巴,洛小小只得沒好氣道:「你要是死了她第一個就要殺了我!我這樣並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我還有木頭!」
「哦?」他輕點頭,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你別誤會!我巴不得你早點死!不過要等我和木頭安全離開才可以!」洛小小見他灼灼的盯著自己心不禁有絲亂了,視線不禁閃爍著。
「原來。」他笑,聲音慵懶如斯。
「是啊是啊是啊!現在你知道了可以放開我了吧!」洛小小被他這麼輕佻的捏住下巴本來就一肚子的火,他還用那似笑非笑的語調回答她的話更是令她惱羞成怒,正要推開他的時候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一時間驚詫的睜大了眸看著他。
元若桑眼神灼熱的凝視著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她臉頰處輕輕撫摸,聲音輕似歎息:「這兒腫了呢。」
被他這麼壓著洛小小第一次發現他原來是那麼削瘦,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肥肉,但是卻像一個炸蛋般令她惶恐,搞高所有警惕道:「我腫了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快放開我!」然後伸手用力推開他誰知卻被他一個點穴身體無法動彈連嘴巴也發不出聲音了,洛小小暗叫不好,又不知道他是不是才好了傷就起了色心,不禁恨自己對他的可憐之心。
「這兒也有淤青了。」他的手指絲滑如綢輕劃過她的臉,頸,還有鎖骨之上。
洛小小氣的漲紅了臉,在心裡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遍還不夠,連他未出世的孩子也咒了一遍,還覺得不夠,於是開始罵他的孫子和曾孫了。
元若桑視線在那些傷上瀏覽了一番然後開始伸手脫她的衣,一雙桃花眼含笑望她:「讓我看看你為了救我都受了怎樣的傷。」
混蛋!變太!白癡!蠢豬!殺人魔!澀魔!洛小小翻著白眼瞪他,氣的呼吸粗重卻又無力抵抗。
終於,一件,二件,三四件……衣衫被他全部脫了下來,赤著全身在他的面前,洛小小心裡又重新燃燒起對他的恨意,一雙眼像是能放出劍一般死盯著他,而他則像是在欣賞一般畫般的眼光,甚至還帶著幾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