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毒後【完結】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雪花飄飛,霧氣深重。

    他和她就這麼看著對方,任琴聲流洩。

    洛小小一溺入他深邃的眸中便覺不可自拔,可是餘光瞥到他身邊的綠衣女子時所有的理智都清醒來,收回視線匆匆離開,沒有一絲眷戀。

    南司夜望著白雪中那離開的白色身影,狹長的眸漸佈滿霧氣。

    為什麼明明己失去她還想竭力挽回?

    為什麼小竹子在身邊卻還是不開心?

    為什麼一看到她目光就不自覺的追上去?

    為什麼,為什麼……

    小小,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冷漠都只是為了掩飾對你的熱烈的感情?

    雪,很冷,可是觸到手心便會融化。

    可是,誰又能懂?誰又想懂?

    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南司夜收回視線望去發現小竹子正含笑望著自己,秋水瞳中映著他俊美的臉,心情不禁複雜,只因她也叫小竹子,也愛綠色便斷定她是小竹子是不是太過武斷?

    「怎麼?冷麼?」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唇邊呵氣,狹長的鳳目全是關心。

    小竹子搖頭一笑,手忽然指向她剛剛站過的地方,見他仍是不解遂伸手在雪地上寫了幾個字「你在想她。」

    南司夜啞然,他的心事連一個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為何她卻不懂?

    想她為什麼不去追?她又繼續寫著,眸中寫滿不解。

    「朕己經有了你。」南司夜度壓下心中升騰起的情感對她一字一句道,是對她說,亦是在對自己說。待這個冬天過完他會收回所有付出的情感,殺了她,然後拿到寶藏回到陌陽國復國。

    小竹子聽了他的話臉頰浮現緋紅色,只是仍搖頭,纖纖玉指在雪地上寫著:你眼裡是我,心裡是她。

    她觀察人的通透和犀利令他有些失措,想掩飾也無法掩飾。

    「我心裡是你,只是你看不到。」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墨色的眸儘是柔情,他說的是實話。她從三歲就走到他的心裡,以後也會一直住在裡面。

    小竹子不在寫字,而是乖乖的依偎在他懷中,伸手接著飄飛的雪花然後笑出聲來,笑容無邪。

    南司夜靜靜看著降落的白雪,靜靜抱著她,任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月光如霜,靜靜照著這片雪地,反射出幽冷的光。

    朝鳳宮。

    南司夜在夜色中輕輕推開門然後走到床邊,月光下,她沉睡的容顏如此寧靜,沒有悲憤,沒有憂傷,一如他第一次遇到她那般。

    「……小小。」他輕喃著,手指不由自主的撫摸她冰冷的臉頰,眉和唇,想起她醒了對自己的冷漠心便輕輕撕裂著疼痛。張唇無聲的對她說:「雖然我騙了你很多事情,但我愛你是真的。」

    洛小小睡的朦朦朧朧間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那動作如此小心翼翼可又帶著纏綿,想接近又不敢,如此溫柔的憂傷。

    是誰呢?

    她以為是做夢可是過了一會兒仍感覺有人坐在床邊注視著她,那目光如此熟悉,她不禁慢慢睜開眸,然後便看到他那隱在月光下絕美的憂傷的俊容,心跳霎時加快,明明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個:「滾!」

    南司夜聽到那個字後鳳眸微閃著光,張開雙臂便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這個擁抱來的那麼快,那麼措手不及,洛小小一時愣在他的懷抱裡忘了反抗。只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輕道:「你瘦了。」語氣帶著自責和她永遠捉摸不透的情緒。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只是一句簡單的你瘦了卻讓洛小小有想要流淚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她便開始用力推開他,聲音嘶啞:「滾!我叫你滾你聽到沒有!」不知為何,這一剎她想起了他白天和小竹子在一起的畫面,如此相配,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在讓我抱一會兒就走。」南司夜低垂的眸閃過一絲憂傷,可抱住她的雙臂仍那麼緊那麼緊。

    「你現在,立刻,馬上就滾!!!滾啊!」他不動聲色的憐惜令她更加惱怒,一想到他是從那個女子房中走出在來看自己,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噁心。南司夜依舊不肯鬆開反耐將她抱得更緊,洛小小一怒下揚手扇了他一耳光,那清脆的響聲打破夜的平靜。

    她粗喘著氣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手然後朝他望去,卻望到他的染上月光的眸倏然黯淡下去,悲傷的無聲無息。

    南司夜緩緩起身,臉龐不知是月光所照還是怎樣一片蒼白,輕輕的對她說:「注意身體。」然後轉身離開,黑色的身影隱入夜色中就像不曾出現般。

    洛小小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那是暴動的情緒找不到發洩的出口,雙手死死的拽著錦被不肯鬆開,過了好久才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打你的。

    我知道你關心我只是因為我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擁抱我只是因為你太寂寞了,你真正愛的是她不是麼?你看她的眼神是你從不曾看我的。

    既然如此,不如兩兩相忘。

    從那以後他整整幾個月都沒在來看望洛小小,聽那些愛八卦的宮女說他對小竹子越來越好,每天都會賞賜許多東西給她,洛小小每每聽到這些都無動於衷,蒼白著臉將窗戶關上然後一個人靜靜坐在屋裡,神思恍惚。

    轉眼到了春天的時候南司夜封了小竹子為皇后,這一日,滿城歡慶。

    宮女和太監全忙著一團,不斷在走廊上奔跑來回,笑語歡聲從遠遠的皇宮大殿一直傳到這裡,懸掛的紅色燈籠亮起朦朧紅光,紅得刺眼。

    唯朝鳳宮一片清冷。

    洛小小拿起毛筆在宣紙上練字,黑亮的眸中滿是認真,白色的宣紙上寫下一行詩:

    妾擬將身嫁予,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她己決定了,等離開朝鳳宮的那刻三尺白陵,了結此生。

    「娘娘,呆會兒皇后娘娘就要入住朝鳳宮了,你現在搬到西郊小苑去吧。」一個宮女在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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